※.5 篇章為正篇之外的平行支線,與主線劇情無直接關聯,請以『如果他們這時⋯⋯』的平行視角閱讀。
※相較主線,.5篇章情緒描寫更為集中,可能包含更高張力的親密描寫,請依閱讀偏好酌情選讀。
青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帶進門的。
只記得石切丸走在前方,步伐比平時快了一些,肩膀緊繃得過分,似乎在壓制什麼即將掙脫的情緒。下一個有記憶的片段,是被推進浴室的門框,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那雙熟悉又陌生的手塞進一疊乾淨衣物。
沒有多餘的話,刻意得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門在背後闔上,將濕冷的夜與暴烈的心跳一併隔絕,牆上的蒸氣已經模糊了鏡面,他卻什麼都看不清,只是讓水流把寒意沖刷掉一層又一層,試圖把自己泡回一個能勉強站直的形狀。
他的身體在回溫,但腦袋卻依然一片空白。將自己擦乾時,青江幾乎是機械地運作著,那種濕透的沉重感還掛在肩上,髮尾還滴著水,像是尚未退散的牽絆,他只是簡單吹過,便再無力氣處理剩下的溫濕。
青江對著那疊衣服發呆了很久,視線停在最上層襯衫的鈕釦上,一動不動。那件襯衫對他來說明顯過大,乾淨、平整,摺得一絲不苟,還殘留著洗衣精與陽光揉合的氣息。
直到手指碰觸衣物邊角時,那種幾乎已經淡去的痛感才回來——手腕內側被抓住時留下的壓痕,像是一點點未痊癒的燙傷,不至於劇痛,但每一下跳動都提醒他,那是一場真實的對峙。
青江的呼吸浮了浮。
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也說不出現在該怎麼辦。但在穿衣服的時候,幾乎是無意識地略過了放在底下的褲子,只穿上那件不屬於他的上衣。
衣擺落在大腿的正中,剛好掩住膝上幾寸,再往下就是空白的肌膚,柔軟的布料隨著他的動作發出輕微聲響,髮尾的一滴水珠落淚般滑下,最後消失在腳尖。
青江沒回頭,推門走了出去。
客廳裡的光溫柔得近乎安撫,石切丸就坐在茶几旁,他換上了深色的居家服,匆匆吹乾的髮絲還帶著點濕意,瀏海被撩了上去,額頭與眉骨乾淨地顯露出來,顯得那雙眼更沉靜,也更清楚。
那幾乎看不見的水珠順著頸側洇濕了領口,在他呼吸不明顯起伏的胸膛前留下微光,那明明不是引誘,卻讓人移不開視線——太真實了,真實得連心跳都沒辦法藏好。
青江停在門邊,下意識地低頭,卻迎上了石切丸的目光。
他的動作頓住了。
不明顯,卻足以讓青江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像什麼東西砸進水面,激起漣漪。
青江的視線往下移,終於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模樣——光著腿、濕髮未乾,只穿著一件明顯不屬於自己的襯衫站在屋內,甚至連領口的扣子都沒完全扣上,說不清是無防備還是粗心,但他的確不是刻意。
他本能地想後退,卻沒有,只是站在那裡,短暫地與對方對視,然後沉默地走向石切丸為他準備的位置。腳下踩過的木地板傳來低微的聲響,青江覺得自己的心跳與呼吸都被擱置在這片無言中。
石切丸沒有開口,只是遞給他一杯茶。
那雙手穩定,甚至帶著一種壓抑的從容,但青江卻從他指尖的微妙顫動裡察覺到什麼,或許是強撐著的自制,在一層又一層的暗流下繃緊,隨時會被戳破。
而真正動搖的,是青江自己。
他低頭喝了一口茶,熱氣熨貼過喉嚨的那一刻,才意識到自己的指尖在顫,襯衫下擺下方,是一片暴露在溫度與視線中無處遁形的空白。他想著自己現在的模樣——是不是過於脆弱,甚至有點⋯⋯像是某種默許的邀請。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給了對方可乘之機,還是、他其實根本就在期待什麼。
這念頭讓他心口一緊,視線也忽然飄忽了起來。他不敢再看石切丸的眼睛,害怕在對方眼裡看到某種自己也無從否認的情緒。
「⋯⋯我還是、去穿上褲子好了。」
彷彿終於找到一個可以逃開這氣氛的藉口,青江逃一般地起身,背後卻傳來一股不容忽視的氣息,幾乎貼在耳後,厚實的手掌從側腰擦過——那力度輕到不像碰觸,卻讓他全身像是被什麼擊中似的僵住了。
青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顫抖,不是冷,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壓抑至極的、不知該迎向還是該後退的情緒。
空氣在兩人之間停滯,連雨聲都已經遠去,只剩下彼此呼吸時交錯的微熱與微濕。
青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是有些心慌地停在原地,他不敢動,微妙地覺得自己的任何行動——哪怕只是一點吐息,都可能打破他們之間的平衡。
但他知道,石切丸感受到了——他自己也清楚,這種情況下,他根本無法假裝這點顫抖與動搖,什麼都不代表。
「⋯⋯青江。」
石切丸的聲音低啞,那被壓制得太久的情緒幾乎破了個小口,悄悄滲了出來。
青江微微地側過身,看著他,眼神濕潤卻清醒,像是終於願意正視,卻又還在懸崖邊掙扎。
他不知道是什麼驅使自己那麼做。
也許是那聲呼喚,低沉地落在房間裡,壓得空氣都靜止了,也許是石切丸那一瞬間靠近時,眉眼間出現的溫柔讓他喘不過氣。
又或許——他早就想靠過去了,只是不敢承認。
青江只是輕輕地吻上去,像是失速的流星,靠著一股無法抑止的情緒,踮起腳尖,將唇貼上那雙讓他快要溺斃的眼,他甚至來不及思考會不會被推開,石切丸便緩慢而確實地回應了。
他低頭、抬手,掌心穩穩托住青江的後腰,將他整個人納入臂彎,另一隻手拂過他微濕的髮絲,指節滑至耳後,輕柔撫順。那個吻被他接住了——不只接住,還被延長,拉成一道濕潤而濃稠的線。
青江身體微微顫了一下,那不是害怕,是一種從脊椎往上竄的酥麻。石切丸吻得極慢,唇貼著唇,卻不立即伸舌,只是輕輕地吮住青江的上唇,用舌尖舔過縫隙與柔軟邊緣,那種幾近儀式般的耐心,讓青江整個人被緩緩點燃。
他的舌頭緩緩撬開青江的唇縫,不只是纏繞或摩擦,更像是在描寫某種難以言明的語句——每一下舔舐都細緻得近乎愛撫。
青江不自覺地踮得更高,雙手緊緊抓著對方胸口的衣料。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舌被含住、舔過,甚至被稍稍吸進去——那感覺是濕潤的、熱的、牽動著整個下腹。
「⋯⋯唔、」
那聲音不算清晰,卻是完全壓抑不了的身體反應。臉頰發燙,唇間的氣音壓也壓不住,喉頭像是被一道緊箍勒住,每次吐息都帶著洩不盡的喘息。
石切丸沒有停下,反而吻得更深、更密,他稍稍傾身,唇從青江的嘴角滑到下巴,再回到唇間。舌尖掠過唇瓣邊緣,輕咬他的下唇,拉了一下,再舔去那道細細的咬痕。
青江因那一咬身體一抖,下意識退了半步,卻被穩穩按住後腰。那動作沒有強迫意味,卻讓他整個人被壓入對方的胸膛,一寸寸地陷落。
他的下腹因為擁抱的距離而緊貼在石切丸身前,熱得發緊,不想被石切丸發覺的心思卻藏不起來,只能一邊喘、一邊發抖。唇舌被引領,嘴裡滿是濕熱的回應,身體也反射性地向那道溫度貼近。
他甚至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的身體已在蹭著對方,節奏不大,卻每一下都讓他感受到逼近臨界的刺激。每當石切丸吻得更深,他就越難自持,那種濕潤、交纏、緩慢推壓的吻,一次次引誘著他越過那條無法明說的界線。
直到石切丸那隻放在他腰上的手,輕輕收了一下——像是詢問,又像是佔有,收緊的力度卻讓青江整個人一震。
他還在努力拉回出走的理智,卻只能含糊地發出無意義的氣音,他熱得更勝發燒、眼眶裡含著落淚前的一聲嗚咽,喉頭洩得滿是羞恥與欲望,甚至連唇都不再能自主閉合。
石切丸的舌在他口中緩慢繞行,有幾次刻意捲住他的舌,再重壓、緊貼,那種深到難以遁形的濕熱,幾乎讓他羞愧到顫抖。
他的腳開始不穩了,腿內側有種說不上來的麻痺感,從後腰蔓延下去,再轉向下腹。青江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卻完全無法阻止。
石切丸的吐息就落在耳邊,幾乎與吻重疊的氣音,低沉、緩慢,還殘留著濕氣與引誘的熱度,在他耳後炸開。
「⋯⋯青江。」
太近了——
「⋯⋯不、啊⋯⋯」
青江幾乎來不及反應,喉頭洩出一聲含混的喘息,他的指尖蜷縮,腳尖發緊,身體在一波波細碎顫抖中幾乎要被撕裂,那從胸口一路延伸到腹底的崩潰感,強烈卻無聲地席捲全身。
那是一種無聲卻強烈的釋放,意識像是被捲入洶湧海流,膝蓋發軟,腹部一抽一抽地顫動,沒有該有的濕意,卻連睫毛都在發顫,幾乎就快哭出來。
他沒有察覺自己下意識地再次貼上石切丸的唇間,只是那個吻變得輕了些,像是洩力後的回音,一次比一次軟。
石切丸似乎看穿他所有的掙扎與洩露,手臂穩穩接住他幾近崩潰的身體,收住了青江無處安放的欲情,只是吻過他有些汗濕的額角,聲音沙啞而近乎輕喃。
「你願意留下來嗎?」
那聲音像是吻的餘波,低啞、濕潤、緩慢,字字貼著他的耳骨,一點一滴滲入發燙的皮膚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