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操沒敢將過期丹藥拿給盧昇,見還有點時間,找來金并,利用他的人脈將需要上品療傷丹的需求灑了出去,讓整個中區與下區因為他的需求而動起來。
金并在下區幫忙秦操不斷地詢問與探查,有人問金并:「你是在忙甚麼,這管你甚麼事」。
金并看看窗外,一開始他也覺得莫名其妙,這些日子他跟著秦操東奔西跑,就只是為了一個沒甚麼利益好處的病人?金并笑笑道:「如果秦兄會為了一個沒甚麼未來的人都這麼盡心盡力的幫忙,那未來如果我有需要,他也會這麼對我」。
秦操打了噴嚏,他在辰五城的天道寶閣裡等待著寶閣的開啟。
等了許久,一個玉匣拿了過來,在掌櫃允許下打開,秦操看了看,搖搖頭並將玉匣關了起來,這時秦操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這時一個修士在旁邊道:「到底是怎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真想買還是在騙人」。
秦操懶的說話,在桌上放了一個儲物袋,見掌櫃點點頭後秦操才收起來,秦操離開後,掌櫃向那人怒道:「給我下去,丟人現眼」。
掌櫃神識跟著秦操遠離,低聲道:「十萬下品靈石,一個煉氣期修士怎麼可能有這種財力?他的身後會是誰?」。
秦操在坊市裡閒逛,現在他可是名人,秦操抬頭看往上區,是不是要去看看?
他現在在中區還能活下來,五行神宗的影響力絕對是必然的,但到元嬰滿地走的上區,五行神宗還能護住他嗎?
秦操不得不先注意自身安全,就在秦操站在城牆上遠眺遠方嬌小的群山,路過一群修士笑談道:「你知道嗎?真吾大修士回來了」。
「他不是在九霄上收集九霄氣,據說要煉製一項法寶」。
「是呀,聽說他在上區蒐購買五行金,一個苦行修士,哪有那麼多靈石,財侶法地,沒錢?寸步難行呀」。
「哈哈」。
秦操見眾人緩緩離開,這時轉頭看向上區。
上區,人脈廣闊的金并就使不上力,秦操來到五行神宗直營的五行寶閣,來到劉掌櫃當面。
「劉掌櫃,如果我要去上區,請問有沒有管道?」。
「你想接觸何人?」。
「真吾真君」。
「恐怕不易,此人獨行慣了,恐怕難以投其所好」。
「...」。
「你想去上區看看?」。
秦操笑笑道:「不瞞掌櫃,我的確想試試」。
「這一個多月來,你為了盧昇,算是成為天權城的名人,只是你如此行徑,當你離開天權城時只怕有不少人會熱情等侯你」。
秦操點點頭:「在中區跟下區,我還能仗著五行神宗的名氣護身,但去了上區,我得找個護身符,免得才剛到就被扒層皮」。
劉掌櫃大笑道:「你懂得就好,但你想找真吾,你就能信任他? 」。
秦操搖搖頭道:「人與人間沒有絕對的信任,但我得試試」。
劉掌櫃看著秦操,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先回家吧,我再通知你」。
秦操起身躬身拱手道:「多謝劉掌櫃」。
回到家,雅娣走了過來,道:「主人,盧先生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有時會莫名的滲血出來」。
看著雅娣關心的眼神,秦操點點頭道:「我了解了,你好好照顧就好,不用擔心,只要你們用心,我感激都來不及,不用害怕會發生什麼事」。
亞娣與身後的亞妍緩緩點頭,一個多月下來,兩人分工開始出現,雅妍主要是家裡內外的工作,而雅娣則是以照顧盧昇為主,當然偶而互為備援一下。
金并來了,秦操帶他到房間裏,以陣圖鎖定天地,拿出鯨神空間裡那一尊黃金武佛,交給金并,道:「這段時間我大略了解你們金拳幫,你們的祖師是從黃金佛國來的羅漢,這尊黃金武佛應該跟黃金佛國有密切關係,你好好參研,切記不要讓外人知道」。
金并看看手上黃金武佛,他似乎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只是搖搖頭道:「主人,無功不受祿,我沒幫上忙,受之有愧」,說完將武佛向秦操交還過去。
秦操沒有接,只是淡淡道:「甚麼有功沒功的,我還不是一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也許我們只是用的方法不對,我現在要去上區,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知道,所以先安排你,有了黃金武佛,相信你日後成就不能小覷」。
「主人去上區,有何計畫?」。
秦操便將計畫跟金并說說。
金并道:「真吾為人如何我們並不知道,如果他足夠貪婪...」。
「那我就掛了」,秦操笑笑道。
「你真的需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是你你會放棄嗎?」。
金并歎了口氣,道:「那我留下來幫忙」。
秦操搖搖頭道:「不用,接下來的局,你能發揮的也有限,我不願也不想你留下來當替死鬼,希望未來我們還有機會相遇,金道友」,說完秦操向金并拱拱手。
金并看著秦操,露出難得的微笑,道:「好,後會有期,秦道友」。
兩人相顧大笑。
隔天,秦操在劉掌櫃來訊後拿了一個玉盒交給雅娣,道:「雅娣有件事要你幫忙,如果我沒有回來,而盧大哥瀕臨死亡,就打開這個盒子,裡面有一顆丹藥讓他服下,切記,不到最後關頭,不要打開服用」。
雅娣點點頭。
秦操穿著連雲宗內門弟子的服裝,坐著五行神宗的馬車一行人浩浩盪盪地往而去。
一路上劉掌櫃見了路人便哈腰打招呼,滿臉笑容,哪有寶閣裡沉穩的樣子。
秦操見這些人的境界也不高,至少都是築基初期起跳,但身上穿著裝飾,人品談吐氣質就跟中下區有本質上的不同,怎麼講呢?就是那種人上人的樣子。
到了上區,秦操有種來到仙境的感覺,整個空間裡飄飄然很不真實,仙鶴長鳴,仙女凌空,靈光籠罩樓閣,聖氣豐盈大地。
秦操才吸了兩口靈氣,就感受到滿盈的氣海隱隱作動,似乎輕鬆就能打破境界。
秦操跟著劉掌櫃來到指天宗的寶閣,這是五行神宗在此地的聯盟上宗,平日聯盟裡都相互走動,互助往來。
一個身穿錦袍的胖男子走出笑道:「劉兄有甚麼好事,來到小弟寶閣走動」。
劉掌櫃拱手笑道:「沈兄,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到上區是為了拜訪真吾真君」。
沈掌櫃一愣,道:「真吾真君?他是紫微聖地的苦修士,跟咱們不是一路的」。
劉掌櫃拉著沈掌櫃在旁邊耳語,沈掌櫃看看旁邊靜靜無語的秦操,笑道:「原來他就是最近的大名人,想拉攏真吾真君,不是不行,但是不容易」。
秦操笑笑點點頭。
沈掌櫃笑道:「既然劉掌櫃出頭,我也想看看秦小弟有甚麼秘招可以打動真吾真君」。
沈掌櫃轉頭向劉掌櫃說道:「真吾真君之前常在三仙台出沒,現在他為了收購五行石,更是常在上區寶閣溜達,你們稍後一下,我命人探查一下」。
秦操躬身道:「多謝沈掌櫃」。
沈掌櫃低聲道:「你的面子還不夠大,但不要讓我失望」。
秦操點點頭。
劉掌櫃跟秦操在一間客房稍後,秦操看看房屋內裝潢端品無一不是上品,果然是人上人的層級。
秦操問道:「劉掌櫃,請問紫微聖地是甚麼地方?」。
劉掌櫃喝了口茶道:「你聽過稷下神宮嗎?」。
秦操點點頭。
劉掌櫃續道:「紫微聖地就是稷下神宮的上區,這樣想就對了」。
秦操道:「那剛剛沈掌櫃說紫微聖地與宗門不是同一路?」。
劉掌櫃笑道:「稷下神宮在於培養散修,紫微聖地更是散修中的聖地,所以老沈一直不見待,但宗門散修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只是人各有理,無須糾結」。
秦操點點頭。
這時沈掌櫃走入,道:「找到了,人在老趙那裡」。
劉掌櫃起身,道:「走吧」。
三人來到一處寶閣,這裡的寶閣裡外堆滿了無數的材料,有金有土,非金非土,以木帶金,以水凝土。
沈掌櫃遠遠地就喊著:「老趙,我帶老劉來找你了」。
一個面帶苦相的男子從屋內走出,見到沈,劉掌櫃,無奈道:「抱歉,一位大神坐著不放」。
沈掌櫃看看秦操,秦操一拱手道:「晚輩秦操拜見趙掌櫃」。
那人看了一眼秦操,笑道:「是哪家的俊傑,不錯,先天飽滿內外兼修是條好苗子」。
沈劉兩人一愣,他們沒想到老趙對這個年輕人評價這麼高」。
劉掌櫃道:「趙哥,他是我五行神宗的門人」,說完拉著趙掌櫃低聲解說。
趙掌櫃聽了也不知道真懂假懂,聽見要找真吾真君,立即道:「這位大神一坐就是一天,我生意都別做了,秦小友,這裡,我帶你進去」,說完便半了半扯的拉著秦操走入。
秦操往裡走,這裡那是甚麼寶閣,分明就是一整個臨時搭建的棚子,這樣的商鋪在下區是一整排主流風格。
看看地上,架上,隨意放置著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石頭,拉著秦操到一個房間前,指著裡面。
秦操點點頭,整理一下儀容,輕輕敲敲門,道:「晚輩秦操僭越了」,說完便推門走入。
一進房屋內,陳設擺飾都很普通,是真普通不是有錢人家說普通然後件件擺飾價值不菲。
一個老瘦男子坐在其中,男子就像路旁常見的半百老翁,身上沒甚麼氣息流動。
秦操躬身道:「晚輩秦操見過真君當面」。
老翁道:「我又不認識你,趙老鬼呢?去哪兒呢?」。
秦操笑道:「前輩不認識晚輩,但晚輩的師尊跟前輩有一面之緣」。
說完不只是真吾愣了一下,連門外偷聽的三人也相互看了一眼」。
秦操續道:「前些日子,家師與晚輩在前來天權城途中御飛梭在九霄巧遇前輩,只是家師不喜陌生人,便沒跟前輩打招呼」。
真吾想起那天飛梭,點點頭,道:「原來是你們,不知道尊師寶號如何稱呼?」。
秦操道:「鯨神法王,晚輩是在湘女島拜師」。
真吾跟三人想不起來有這個人,見秦操擺出鯨神六式,渾然天成的鯨勢,真吾點點頭,道:「原來是妖帝,你練的不錯,有得箇中三昧,那你找我有甚麼事」。
秦操從懷裡取出一個儲物袋放在桌上,退了兩步,道:「家師將晚輩放在天權城,交代將一些材料,藥材銷售換取所需之物,只是晚輩在拜訪五行神宗時巧遇故人,而故人身體殘缺,需要上品療傷丹醫治,晚輩見前輩有需要便想跟前輩談條件,只要前輩可以保我平安購入丹藥並在天權城內一年生活安好,這五行金便是前輩的」。
真吾早就貪婪地看著儲物袋,走上前去,一顆外型飽滿,五行豐厚的金石出現在手中,他花了數十年時間,不過湊到一顆荔枝大小的五行金,那及得上眼前宛如小玉西瓜大小的極品金石。
真吾看看秦操,道:「你這麼大張旗鼓總不會要買普通丹藥吧」。
秦操在真吾還沒說完,便接續道:「前輩眼光獨到,晚輩要購入的便是天玉丹」。
這天玉丹一說出,不只真吾臉色沉重,就連門外三人都手腳微微發顫。
真吾道:「這天玉丹可是僞五階傷藥,有肉白骨,活死人,復境界的功效,是連我元嬰修士都不願意放棄的寶物,你一個煉氣期修者就要擁有,真是異想天開」。
秦操微微笑道:「晚輩不是有前輩嗎?」。
本來真吾在喝了一口茶水,聽到秦操所言,不經意地噴了出去。
真吾苦笑道:「你還真的看得起本真君,哈哈,如果我拿了你的東西跑了,你又能奈我何?」。
秦操點點頭,道:「的確是這樣,但前輩雖微起於散修,能入大道成道果,怎會是短視無信之人?前輩是紫微聖地的名人,是眾多散修的目標,如此高風亮節怎會因為蠅頭小利而自毀名聲?所以前輩是晚輩的泰山,是安身立命的石敢當」。
「泰山?石敢當?」,雖然有些詞彙沒聽懂,但意思到了即可。
真吾冷笑道:「你這是捧殺吧」。
秦操低頭無語。
沉默,屋內的沉默,屋外的無語,三邊人各有心思。
真吾伸手將五行金收入囊中,轉身離開只淡淡留下一句話:「我真吾不是嚇大的,我會去找你的」。
秦操鬆了一口氣,屋外三人也是捏把冷汗。
秦操走出屋子,只見趙掌櫃道:「秦小友既然來了,就來玩玩石如何?」。
「玩石?」。
原來這家商鋪叫做趙家石坊,專職鑒石,賞石,賭石。
就是因為夠專業,真吾才會三不五時堵在趙家石坊。
至於賭石?秦操真心不會,但尋找機緣,秦操倒有一個法寶。
整個木篷裡大大小小石頭總有成千上萬個,秦操看不懂,但只要在小劍偵測範圍內,只要是好東西都會被指出來,例如一顆外表像是鵝蛋的黃色石頭。
石頭外觀像是鹽燈的黃色,但入手粗糙,質地生硬。
秦操拿了起來,重量有點輕,像是中間是空心的感覺。
趙掌櫃將鵝蛋石頭拿了過去,搖搖頭將石頭交還給秦操,臉色有點不善,擺明你也是不行。
秦操也覺得好笑,這趙掌櫃人品有點特殊,再挑了一顆外表豐滿的石頭。
「兩百中品靈石」。
「?」,坑人吧,兩個破石頭要兩百中品靈石?
秦操只好笑笑地將儲物袋交給趙掌櫃。
劉掌櫃在馬車內看看秦操手中把玩著石頭,道:「老趙很喜歡你,有空多去走走,有利無害」。
「老趙就差一步就能晉昇元嬰,不是不能而是不願,他能一眼看出你的資質就是因為他是悟有神通的修士,神通是兩面刃,可以讓修士更能體悟到天地自然,但面對渡劫更是提升難度」。
秦操點點頭,這次劉掌櫃幫了大忙,接下來拍賣會還得靠這些老行家幫忙估算成本,畢竟煉氣期修者能跟元嬰真君拼財力恐怕修真界沒有幾人可以辦到。
劉掌櫃跟沈掌櫃這次降貴紆尊也是想在歷史裡留名。
消息放了出去,整個天權城都沸騰了,小蝦米對上大鯨魚,為了友情豪擲億萬身家,在坊市,在客棧,有說客編上一百零八集,在天橋下添油加醋,無中生有地敘述著秦操與盧昇過命的交情。
而這時,秦操來到房間,打開陣圖,拿出黃色石頭,小劍浮現出來。
秦操看著石頭,老實說真不知道怎麼下手,調整小劍的位置,秦操蹲下引導小劍從石頭頂部往下插入。
插入後,只見石頭爆開,一股金黃色的細微火苗從石頭縫隙飛出,沾在秦操身上。
秦操頓時深陷大火之中,即將被火焰吞食殆盡,此時身上一股濃霧噴薄而出,包裹住那原始一絲絲金黃色火苗。
烈火焚身,秦操陷入昏迷,在夢中,那一絲火苗在一個不知名的樹下搖盪,就像是風中殘燭,突然,火焰裡一個鳥狀的身影出現,火焰消失,一隻紅色小鳥吱吱喳喳地鳴叫。
小紅鳥飛翔在一片無窮無盡的沼澤大地,吃食著不同種類大小各有不同的毒蛇與蟒蛇,在五百年後某一日,大紅鳥回到不知名的樹下,毒發昂首吐出火焰,火焰燒盡殘軀,在火焰中,小紅鳥再次重生。
小紅鳥張開眼睛,秦操看見自己身上一絲不掛,低下頭,在胸前竟然有一隻紅鳥的刺青。
同時在秦操的識海中,一個紅鳥的身影正在與白榕神,鯨神,魔神等神性一同旋轉著,而檀中穴中積累的太陽真火則凝聚成一團金黃色火焰。
秦操疲憊的走出房門,只見雅妍走了過來,說一位老翁在家裡等秦操很久了。
秦操一驚,果然是真吾,真吾一見到秦操便笑道:「參悟好機緣了嗎?你算是個有大氣運的人,竟然讓你得到金翅鳥的神性,了不起」。
秦操不知道該說甚麼。
真吾看看秦操,道:「我看了你朋友狀況,其實以他的傷勢用不上天玉丹,除非你的目的不是傷勢而是重建道基,對吧」。
秦操點點頭,道:「瞞不過前輩,盧大哥道基已毀,就算傷勢痊癒,境界不得寸進,所以我非得拿到天玉丹,以禍轉福重造道基」。
真吾看著秦操,道:「你真的跟那人沒甚麼關係嗎?」。
秦操愣了一下,摸摸頭,道:「晚輩在宗門與盧大哥素不相識,在獸潮後才有業務關係,這次一同來五行神宗求援,算是有共同目標」。
真吾看著秦操,秦操吞吞吐吐後道:「真是沒關係,只是我想帶盧大哥回家,我盡可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把事情處理好,沒有前輩,晚輩再有能力也辦不到,沒有身邊這些夥伴,我沒辦法安心謀劃,就是,謝謝大家」。
秦操七嘴八舌地突然說了一堆,指了雅娣,「謝謝」。
指了雅妍,「謝謝」。
指了遠方的金并,「謝謝」。
指了劉掌櫃,沈掌櫃,趙掌櫃,「謝謝」。
還有真吾,躬身道:「謝謝」。
真吾看看淚眼汪汪的兩女還有莫名暴露真心而有點尷尬的秦操,真吾起身伸伸懶腰,道:「雖然這裡有些銅臭味,但我倒是蠻喜歡,走了,三仙台拍賣會我再通知你」,說完揮揮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