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層。
位於北境邊界的一處廢棄科研設施,四面雪山環繞,幾乎與世隔絕。這裡曾是政府與私營機構共同合作的秘密實驗基地,而今只剩殘破廢墟與被雪封藏的過去。
穆澤與夜蝶抵達時,天空飄起雪,風雪刺骨,他們身穿厚重防寒裝,步伐沉穩,背後的足跡迅速被雪掩蓋。「這裡空無一人……但我能感覺到,有人在等我們。」夜蝶冷聲說道,手早已按上腰間的槍柄。
穆澤望著前方鐵門上斑駁的「K-LAB」標誌,眼神幽深:「這裡可能是穆景藏身之處。」
「或是他的墓。」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設施,經年未通電的走廊昏暗幽冷,僅靠手電筒照明。
他們踩過破裂磁磚與凍結血跡,四周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與腳步聲。
設施中央控制室內,一台古舊主機仍緩緩運轉。夜蝶連接終端,用晶片解開密碼鎖。當最後一道防火牆破除,一段影像自動播放。
畫面中,一名年輕男子立於醫療床前,語氣平靜:
「如果你看到這段訊息,代表我已經死了,或我選擇離開這個世界。夜蝶,或該說——莫璃,這是我欠你的。」
夜蝶瞳孔收縮,穆澤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是他。」
「我曾經親手將你變成殺手,抹去你過去的記憶,只因你體內擁有『弭影因子』——能讓人適應高階記憶輸入與潛能開發。我們把你當成了實驗品。你不是唯一一個,但你是唯一活下來的。」
畫面切換,實驗畫面閃現,一群銀髮藍眼的孩童排成隊,表情空洞,而畫面角落赫然標註:實驗批次代號-MR0419
穆澤喃喃:「那不是代號……是她的生日。」
夜蝶緊咬下唇,手指因憤怒而顫抖:「原來這就是我出生的原因……被製造出來的。」
她猛地關掉螢幕,轉身就走。
穆澤拉住她的手:「你是妳自己,不是任何計畫的產物。你不是工具,也不是實驗結果。」
夜蝶停頓許久,才低聲說:「可是我殺了這麼多人……如果我就是被設計來成為殺手的呢?」
穆澤的眼神堅定:「那我就陪妳,一起毀了設計這一切的人。」
他們繼續深入,打開最內層實驗倉庫,裡頭儲藏著冷凍艙與實驗筆記。
夜蝶發現一份文件,上頭寫著:
「清除成功者:MR0419。觀察期結束,即將啟動『覺醒程式』。」
她眉頭一皺:「我不是只是實驗對象……他們還在等我完成下一步。」
穆澤翻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年幼的夜蝶與一名少年,他驚訝:「這人是——我?」
夜蝶定眼一看,神情震動:「這是我一直以來夢裡看到的孩子……你從小就在『籠』?」
「不可能!我五歲時失蹤過幾天,父親說是綁架。後來我完全不記得那幾天發生什麼……」
一股可怕的猜想在兩人心中滋長。
忽然,設施警報大作。門鎖自動封閉,外層防爆門閃爍紅燈。
「有人入侵了系統……他們找到我們了。」夜蝶迅速拔槍。
空氣中傳來腳步聲,一道身影出現在雪地門口——是「影烯」,上回與他交手的殺手,此刻氣息更為強大。
但這一次,他不是孤身前來。
另一名女子緊隨其後,身穿紅色風衣,雙眼冷艷,步伐穩如豹影。
夜蝶瞳孔微縮:「她是『籠』的新一代核心殺手——焰靈。」
「殺手中的王者,專門處決叛徒與變節者……她是來殺我們的。」
兩對殺手交鋒於風雪中。
穆澤與影烯在冰地上展開近身格鬥,拳影連連,呼吸交錯,身形難分高下。
夜蝶與焰靈則如影對焰,刀光與彈雨交錯。夜蝶的動作越發冷靜,每一擊都精準無比,而焰靈則帶著極致壓迫,彷彿黑夜中燃燒的烈火。
「為什麼背叛?」焰靈質問。
夜蝶冷冷回答:「因為我開始學會選擇,而不是被指令操控。」
戰鬥陷入膠著之際,設施核心能源忽然過載,整座K層開始崩塌。
「我們得撤!」穆澤大喊,拉住夜蝶手臂。
焰靈與影烯卻並未追擊,而是退入雪原。
夜蝶望著他們的背影,忽然感覺到:這場戰爭才剛開始!
他們成功撤離K層,躲入山腰小屋暫時修整。
夜深時,夜蝶坐在木椅上看著火光,輕聲道:「其實我怕……怕我真的不是人,只是一個程式。」
穆澤走過來,從後方環住她的肩:「你能哭、能笑、能恨、也能愛。這樣就夠了。」
她倚靠在他懷裡,感受胸膛傳來的溫度。
「你若成為怪物,我也不會離開。」他低語。
夜蝶閉上眼,第一次主動親吻了他的唇。
外頭雪仍未停,但她知道,自己的心,已在某個角落被點燃。
天亮後,手機出現一條簡訊:
「若想知道一切真相,前往黑崖。」
落款代號:M.J.
「穆景。」穆澤低聲。
夜蝶目光堅定:「那裡,會是我們與他最後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