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班的時候,鈴音出車禍了,傷得很重,而且因為撞到頭,陷入深度昏迷。顧准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凌志還在趕來醫院的路上。顧准看著躺在床上的她,四周都是冰冷的儀器聲,心電儀持續陣響,證明她還活著。顧准摸了摸她的臉頰:「這是我第一次真的碰到妳的身體,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這時醫生走進來,看見顧准,問到:「你是她的家屬嗎?」顧准直接回:「我是她丈夫。」醫生說:「她性命是保住了,生命體徵很穩定,可是她頭部受傷太嚴重,醒不醒得來還是未知數。就算醒來了,看她腦部x光,因為受傷最重的地方是記憶區,她很有可能會出現失憶的狀況。」聽到這,顧准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失憶,那最好啊,馬拉松再開一局,這次兩人的起跑線一樣了。醫生剛離開, 凌志正好趕到,他眼裡只有她,根本沒看到顧准。他的眼睛立刻鎖住病床上那道纖細蒼白的身影,心跳瞬間失控,喉嚨像被鐵絲纏住一樣痛。他衝到床邊,一手顫抖著握住她冰冷的手,另一手顫著摸上她的臉。 「鈴音……妳撐著……我來了……對不起,我來晚了……」他的聲音快碎了,額頭貼在她的手背上,氣息凌亂不堪。 這是他從沒想像過的恐懼。過去他怕錯過、怕輸給顧准,但現在,他什麼都不怕了,只怕失去她。 顧准坐在角落,雙手撐著膝蓋,抬頭望著這一幕,眼神閃爍,沉默如石。 他沒開口,也沒打斷,只是靜靜地看著凌志緊握著鈴音的手,像是在衡量……這場馬拉松是否真的有終點。 但他沒說話不代表他沒行動,他在醫生離開前撒了一個足以重塑賽局的謊: 「我是她丈夫。」 不是情敵、不是朋友,是法律上的「配偶」,在醫療系統裡,這個身份意味著:第一順位決策者,至少,在凌志趕來之前,這個謊已經被認了。
顧准緩緩站起來,走到凌志身後,聲音低沉卻不失從容:「醫生剛剛來過了。她命保住了,但有失憶的可能。」 凌志這才猛然回頭,突然發現他。眼神像刀,冷得刺骨:「你還有臉留在這裡?」 顧准並不動怒,只是淡淡看著他,語氣平靜: 「她出事第一時間是我送來的,醫生來的時候問我是什麼人……我說了我是她丈夫。現在醫院的病歷資料裡,我是她的緊急聯絡人,也是醫療決策者。」 凌志瞪著他,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你在耍什麼花樣?我們昨天才登記!我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顧准微微一笑,但眼神一絲都不輕浮:「但你沒在場,我在。這就是現實。她現在還不能說話,所以……就看誰能先陪她醒來。」 氣氛凝固,像兩把刀架在空氣裡,誰都沒先動,但殺意早已四溢。
凌志靠近一步,冷冷開口:「你想趁她失憶,就重新開始一局馬拉松?顧准,你這不叫愛,這叫利用。」顧准臉色終於沉了一分,但仍不退讓:「不,我只是告訴你,這場比賽從來就沒結束。你以為你拿出終點繩就能封印她的心,可她現在連那段記憶都可能不剩了,而我,這次不會再錯過任何一個起跑的機會。」 凌志怒極反笑,咬牙說出一句話:「那就看她醒來時,第一眼叫誰的名字。」 兩人對峙間,病床上的心電圖穩穩地跳動著,滴滴答答地像是——為新一輪戰局計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