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空氣驟凝,像是玻璃在神經上碎裂 鈴音蜷縮在床頭,雙手死死抱住頭,眼神痛苦扭曲,額角冒出冷汗,嘴唇發白。
「你們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我一看到你們兩個,頭就好痛、好痛……!」 她語速幾近崩潰,像是某段被強行封印的記憶碎片拼命撞擊她的腦海。她並不知道那些劇痛從哪裡來,但她知道——這兩個人一定和自己過去的情感,有太深、太亂、太痛的連結。 凌志見她痛苦,第一時間伸手抱住她,語氣輕得幾乎不像自己:「鈴音,是我……我是凌志。妳的丈夫。妳頭受傷了才會這樣,沒事的,我一直在,妳會慢慢想起來的……我保證。」 他的語氣幾乎是祈求,手溫柔地撫過她的後腦,像是想安撫一頭驚慌無助的小獸。 可就在這時,顧准的聲音斬釘截鐵地插進來,語調不再平緩,而是帶著一絲決絕與抗爭:「誰是她丈夫啊?你有沒有搞清楚,現在的她根本不認識你!鈴音,不要相信他,妳一定會「真的」想起來的。不是這些妳從沒認同過的謊話,而是我們之間真正的感情。」 鈴音睜著滿是痛苦的眼睛看向他們,她像在被撕裂,又像是正沉入水底掙扎。
「你們……你們不要再講了……你們講的話,為什麼我聽了只會更痛……為什麼……我不是應該被你們愛著嗎?為什麼我聽到你們說愛我,我卻只覺得快要窒息……」 這句話讓兩個男人都瞬間沉默了。她不是不相信他們,她是——不相信自己還有能力去愛誰。 凌志低下頭,臉色蒼白。顧准咬著唇,指節緊握。誰都說不出話。 鈴音已經崩潰地大口喘氣,像是快要昏過去。護士這時衝進來,緊張地喊道:「你們兩位請出去!病人神經反應過強,已經刺激到創傷區,現在立刻需要鎮靜!你們再留下去,她可能會再次昏迷!」 凌志還想多留一秒,顧准也不肯後退,但在護士與醫師的強勢命令下,兩人終於被「請」出病房門。門關上那一刻,凌志死死盯著那片磨砂玻璃,眼神絕望中浮出了一絲自我質疑。
「她真的還需要我嗎……還是我,早已變成她最痛的記憶?」 顧准則站在另一側,眼神收起了剛剛的挑釁,變得寧靜卻冷峻。他低聲說:「她會想起來的,但不是因為你是她丈夫。是因為,真正能讓她安心的那個人,終究只會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