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察覺不對,是他開始頻繁的躲著她回訊息。
深夜裡,他總說要去陽台透透氣,卻一去就是半個小時,她本想假裝不在意,可那天他在洗澡時,手機螢幕亮起,短短一行訊息......
「想你了,什麼時候再見面?」
她看著那幾行字,心口就像被冰水猛地灌滿,指尖發麻,呼吸也一瞬間亂了。
她想立刻衝進浴室質問,想把所有的疑問攤在光下,可雙腳像被什麼沉重的東西綁住,只能靜靜坐著,讓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那晚,他回到房間,像往常一樣鑽進她的被窩,輕輕摟住她的肩,熟悉的氣息貼上來,她卻只覺得寒意從皮膚滲入骨子裡。
她閉上眼,眼淚悄悄浸濕了枕頭,她用力忍住聲音,害怕他察覺,害怕一旦問出口,就會失去這最後一點溫柔。
接下來幾天,她還是煮早餐、洗衣服,維持著一切看似平靜的日常,她告訴自己,只要再多一點耐心,也許他會厭倦那段曖昧,也許終究會回頭。
可每當他低頭看著手機,嘴角不自覺泛起的笑意,她就明白,自己正在一寸一寸被推開。
她無數次在心裡練習,如果哪天忍不住了,就問他一句:「你還愛我嗎?」
可每當他看過來,依舊溫和的目光,她就失去那好不容易提起渺小的勇氣,她怕聽見殘忍的答案,怕那一點點可憐的希望會被破滅。
直到那天清晨,他披著外套,隨口說:「今天晚點回,不用等我。」
就連回頭的那點溫柔也沒有,語氣淡的彷彿在告訴她,他的心早就不屬於這個家了,她看著他的背影,胸口像被什麼緩慢的輾壓著,蔓延的痛讓她連站都站不穩。
她坐在床邊,攤開一張淺藍色的紙張,過往的回憶像跑馬燈不斷閃過腦海,彷彿做著最後的告別,花了很久,終於寫下幾句字。
「謝謝你曾愛過我,如果你還記得,我也曾是你說過最重要的那個人,這些日子,我一直害怕承認自己失去了你,越是害怕,我就越遺失自己,今天,我決定不再做那個幫你欺騙自己的幫兇,我無法面對曾經深深愛過的你,只能用這種方式替自己留住些體面,我不恨你,畢竟我愛過,請你以後也要好好的,保重。」
她把紙條摺好,放進他最常翻的抽屜裡,輕輕合上。
她收拾了幾件衣服,拉上行李箱的拉鍊,聲音在安靜的空氣裡清脆的刺耳。
走到門邊,最後回頭望了一眼,那個她曾經傾盡全部去經營的家,如今只剩下空蕩蕩的寂靜。
她深深吸了口氣,終於抬起腳踏出門,清晨的風撲在臉上,帶著一種微涼的清醒。
眼淚還是掉了下來,但她沒有再回頭,而是繼續勇敢的邁步。
她明白,接下來會有很多孤單的夜晚,也會懷念那些曾經的溫柔,但至少這一次,她終於為自己走出那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