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翩然而去。這渾水他一滴為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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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特別想寫字,特別想一決勝負。特別多話,不知哪來的能量衝上喉輪,把屋頂打開了。甚至想要打開所有表達,泉水一樣。
他走的時候是渾水,因為他走了,現在水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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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相簿,有你雙手和雙腳的照片。非常神奇,你的四肢彷彿是你的主體,照片裡的枝幹有你的靈魂。掘獲住我。
黑曜石在水溝蓋上面,街燈下發光。還有那雙靴子,到哪都穿,走過很多陡峭的路。
還有下面那些自我詰問的字,繞來繞去。
喜歡這個,喜歡那個。但尚未有能力在彼此之間展開真的之間。仍然在和自己對話,和自己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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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真正看見他者?
我賞鳥的時候那麼專心靜寂,全心專注看。好像可以把鳥看穿那樣準確。但是卻沒有賞花精神。
見人時候自帶包廂,來套一個頭套給你、這個給你,那個給他。
我在家讀朱利安,然後遇到了誰擁有在字裡面打開間距的能力,然後我就失去了這項能力,像鞦韆搖來晃去。顯得我傻傻,是個書呆子,在這死死讀書。人家早就在暢活了。
怎麼辦呢?人不像鳥一樣,沒有圖鑑習性可以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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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世界末日那天搭摩天輪。和懼高的朋友在高空中發抖。
對面尚在建設中的建築骨架上,工人們在一條一條鋼骨上面走動,起立蹲下,彷彿出生時就已在高空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