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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嬰兒(白ん坊)

更新 發佈閱讀 1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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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也許比「淡淡的詭異」還要再多一點恐怖,

但還不到會讓人笑不出來的恐怖程度。 內容有點長,先說聲抱歉,也謝謝你願意聽我慢慢說下去。

我無法透露時間與地點的細節,只能說,這是發生在我父親老家附近的事。

那地方,真的是「偏僻到難以想像」的鄉下,整個聚落加起來,不過十根手指就數得完的人家。 位在山林深處,地很大,但生活機能近乎荒蕪。要去趟商店或醫院,得轉上好幾趟公車, 來回一趟就得耗上一整個半天,是個遠得讓人發毛的地方。

父親說,聚落裡的每戶人家都姓同一個姓。在他小的時候,幾乎每家都沒有電話, 要聯絡外界,只能跑到村裡唯一的那間雜貨店打電話。

聚落太大了,住戶之間距離很遠,根本沒有什麼「社區佈告欄」這種東西。 每當有通知要發布時,會由大家稱為「長老家」的地方透過某種設備, 將消息傳送到架在電線桿上的橘色喇叭裡,用廣播放送給全村聽。

即使條件這麼不方便,村裡仍住著幾對年輕夫婦,還有幾個年紀不一的小學生。我們一家平時住在靠近外婆家的地方,那裡是個交通便利、生活機能完善的小鎮。

但每年到了盂蘭盆節,我們一定會大老遠開車回去爸爸的老家過節。 那座山裡的聚落宛如另一個世界,空氣清澈、蟲鳴此起彼落, 我從小就無比期待那幾天的返鄉時光。

小學四年級那年夏天,我又回到了爺爺家,隔天早上, 聽說我來了的鄰居女孩 A 醬跑來找我。

她比我大一歲,是聚落裡分校年紀最長的學生,同時也是唯一的女生。

我們曾是每年暑假才能見一面的摯友,小時候幾乎黏在一起玩; 但最近幾年,我們之間似乎變得有些不同了。

她成了村裡一群小男生的頭頭,成天玩泥巴、拿木棍打打殺殺; 而我早已沉迷在當紅的女子偶像世界裡, 覺得和她一起玩越來越沒意思。

那天我戴著用零用錢買來的亮晶晶髮夾,是我暑假開始後買給自己的一份小小心意。

A 醬一見到我就說:「那個給我!」還伸手想硬把髮夾拔下來。

現在回想,也許她當時也開始對「可愛」和「打扮」有些憧憬,只是還不懂怎麼表達。但那時的我只知道,這是我的寶貝,不能被搶走,我拼了命地護著它。A 醬氣沖沖地丟下一句「那我不陪妳玩了」後轉身離去。

每年到了盂蘭盆節,住進爺爺家的第二天,從早上開始,家裡就會舉行祭拜祖先的儀式。 我則照例被請出門,從早玩到中午。我其實不太排斥一個人玩,雖然剛剛和 A 醬吵了架,心裡還有些掛念,但也沒真的太在意,就一個人在後院找些事做,打發時間。

大約十點多,A 醬又出現在庭院裡。明明前一刻還氣呼呼地走人,這時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笑著開口, 那笑容讓我有些安心。

她蹲在我面前,眨著眼睛說:「要不要告訴妳一個很棒的秘密?」

我點了點頭。她便用手掩著嘴,湊到我耳邊,像說悄悄話那樣, 帶著鼻音輕輕哼起一首奇妙的旋律,有點像童謠〈濱邊之歌〉,但聽起來更柔更遠。

唱完之後,A 醬說,那是一首能帶來好運的秘密之歌。「這是咒語喔,不能告訴大人喔!」 她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跑開了,留下一地陽光與餘音。

午間的祭拜儀式結束後,爺爺來叫我吃飯。我們一家人吃著涼爽的素麵,還有奶奶親手做的山菜散壽司, 餐桌上笑聲此起彼落。吃飽後,我有點睏,便跑到佛間旁的小房間,靜靜躺下休息。

我醒來的時候,是下午四點。爺爺家的老鐘,隨著空氣的熱度一聲一聲地響著,「咚──咚──」敲了四下。

屋內正是一天當中最悶熱的時刻。這座被山包圍的村落,日落得早,陽光從窗外灑進來, 已經染上了橘紅的薄暈。 蟬聲毫無間斷地震動著空氣,「嘰……」「嘎嘎嘎嘎……」那種聲音彷彿從遠處湧來,又沒入骨縫。

我睜眼、坐起,心裡有點昏沉,只想著:啊,我居然睡著了啊。四下無人,爸媽不見了,爺爺奶奶也不在。 按往年的習慣,今天這時候應該是全家去掃墓了。 他們大概沒叫醒我,就讓我繼續睡著吧。 我沒有太放在心上,重新側身躺回榻榻米上。

就在那時,我動彈不得了。

爺爺家的榻榻米舊得褪了色,被陽光曬成一種偏紅的褐,奶奶總是把地板擦得乾乾淨淨, 榻榻米的某些地方甚至泛出像是清漆塗過般的焦糖色光澤。 而就在距離我一張榻榻米之遙的地方。

一個白白軟軟,像是年糕團一樣的嬰兒,朝著我,靜靜地躺著。

我的手、腳、指尖,全都動不了,像是被某種無形的繩索縛住,只剩呼吸還能勉強運作。視線卡在那嬰兒的鼻尖,連眼球都轉不動,眼皮也彷彿被定住了,連眨一下都辦不到。

那嬰兒的臉白得像紙,我一時還無法理解自己遇上了什麼, 腦中卻莫名浮現一個念頭:這就是「白ん坊」嗎?他那雙黑亮的眼珠凝視著我,嘴巴像是在年糕表面劃出的一道細縫, 臉頰圓鼓鼓地膨起來,就像年糕被蒸得發漲的樣子, 我想:他是不是要哭了?

但就在那一刻,有一件事情很不對勁。

那張嘴……大得不可思議。我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張嬰兒的小鼻子一點一點往上翹起,連鼻樑、眼窩中間都被擠得隆起,像要撐破那副小臉。然後,鼻子消失了。原本嘴巴的位置,變成了一個黑洞,一個空空洞洞、張開的巨大深淵。剛剛還鼓著臉蛋、看起來像年糕一樣可愛的那張小臉,現在大半已經凹陷下去,變成一張面具般的空殼。 就像一顆黑色保齡球,被強行套上一層嬰兒的臉皮。

我想轉頭、想閉眼,卻什麼都做不到。眼皮合不上,眼球不能動, 淚水燻疼著視線,我只能眼睜睜盯著那張不斷變形的臉。那張嘴越張越大,最後整張臉都被那個黑洞吞沒了。 眼睛和鼻子整個翻捲上去不見了, 那團白胖的身體上, 頭部的位置變成了一朵巨大的「捕蟲草」。

我明白了,牠要吃我。迷濛的視線裡,那雙嬰兒般圓滾滾的白手白腳還在扭動,但每一下都像蜘蛛爬行那樣詭異、錯亂。那朵黑色的「花」對著我張開。

我看見裡頭塞滿了某些東西,一團團圓圓的白色物體,像饅頭、像大福,也像飯糰。眼淚啪的一聲滑過臉頰,那一瞬間,我看清楚了。那些,全是白色的嬰兒手掌。從那原本是嘴的黑洞深處,傳來了低沉扭曲、彷彿大人男人喉間擠出的「喔──啊──啊──」的聲音。

「啊啊啊啊──!」我終於叫出聲。就在那一聲慘叫的同時,身體也總算能動了。 我要逃,我會被吃掉!我亂揮手腳想逃,但下一秒,一雙皺皺的手壓住了我。是爺爺和奶奶,他們緊緊抱住我,壓住我驚恐的身體,一邊叫著:「沒事的,沒事的!妳醒醒!」爸爸媽媽也在旁邊。我得救了。我放聲大哭,像小孩一樣,一邊哭一邊顫抖不已。

眼淚停了,心也漸漸平靜下來。我把那個剛剛經歷過的、宛如夢魘般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家人。

爺爺罕見地板著臉,一語不發。爸爸媽媽則把我抱進懷裡,溫柔地說:「沒事了,真的沒事了。」雖然我已經是小四的孩子,那天晚上,媽媽仍決定陪我一起睡。晚飯後,整晚都專心聽我說話、頻頻點頭的奶奶,牽著我走進佛堂。 佛壇旁的小桌前,爺爺已經坐在那兒,等著我們。

「乖孫,為了不再做那樣可怕的夢,奶奶來教妳一樣好東西。」

奶奶微笑著,輕聲唱起了一首歌。

正是白天,A 醬在庭院裡唱給我聽的,那首歌。

當我一提到 A 醬,平常總是笑容滿面的爺爺卻默默起身,面無表情地走出佛間。奶奶沒有多說什麼,牽起我的手,讓我坐在她的膝蓋上,一句一句、溫柔又細心地教我唱那首旋律。

「只要每天睡前唱這首歌,就不會再夢到那些可怕的東西。就像 A 醬說的,這是首會帶來好事的祕密之歌喔。」

當天夜裡,睡前我低聲哼起了那首歌。爸爸和媽媽也會唱, 於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唱完後,一同進入夢鄉。那一晚,我沒有再見到可怕的夢。隔天,我們和爺爺奶奶告別,回家去了。

我真正知道那年夏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已經是好多年以後的事了。從小四那個暑假開始,原本每年都會去爺爺老家過盂蘭盆節的慣例, 變成了隔年、甚至兩三年一次的偶發行程。 升上國中後,我忙著課業和社團, 也沒特別在意。

某年春天,爺爺過世了。我們一家人破例在非夏季的時節回到了那個山裡的聚落。 我、爸爸、媽媽,一邊哭著送爺爺最後一程, 一邊商量著要不要把奶奶接回家同住。但奶奶搖頭說,她想在這片土地終老,而且左鄰右舍會照應她,不需要我們擔心。 我們無法說服她,只能點頭。

告別那天的早上,從那年暑假以來就沒再見過的 A 醬來了。 她變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漂亮女子, 站在門口,一見面就低頭道歉:「那時候的事,真的對不起。」我一時間愣住,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奶奶從屋裡走出來,說道: 「也差不多該告訴妳了。」就像多年以前那次一樣,奶奶帶我和 A 醬走進佛堂。 而那張當年坐在桌前的爺爺, 如今只剩下遺影,端正地立在佛壇上。

奶奶用帶著濃濃鄉音的語氣,為我們說了一段屬於這塊土地的古老故事。我將那段話簡略整理如下:

這片聚落最初的居民,是為了逃避「村八分」而來的某個家庭。 (奶奶說,不是被歧視部落那種背景)

聚落裡大家都姓一樣的姓,是因為這裡本來就是那一戶人家的分支, 親戚嫁來娶去,成了一整個遠親社群。即使「村八分」的禁令後來被解除,這裡的人仍排外,不喜歡和外界有太多來往, 就這樣關起門來,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也許是近親結婚太多,這裡常生下智能遲緩或有障礙的孩子, 奶奶叫他們「わろご warogo 惡子」。這片土地肥沃、人口少,從來不缺糧食,所以不曾發生「餓死人」或「減口(蓄意減少人口)」的事。 但正因人少,每個孩子都很重要, 而「わろご」,那些無法幫忙幹活的孩子, 一旦被發現是那樣的孩子,就會被「處理掉」。

那些年裡,過去的悲劇彷彿隨著時間被掩埋了。當村裡開始接受外地人當媳婦或女婿,那些曾經被稱為「わろご」的孩子也不再出現, 一切彷彿漸漸步入了正軌。

但異變從另一個方向開始。那些原本活蹦亂跳的健康孩子,有一天會無預警地失蹤。 有的隔天從山裡走回來了, 但眼神渙散、說話不清,彷彿變了另一個人。起初,大人們以為只是孩子頑皮,直到後來,連年輕人、甚至父母輩也一個個遭遇怪事, 「看到白色的嬰兒張開巨口逼近自己」、 「被白色的怪小孩窮追不捨」, 這些說法一個接一個浮現。

人們終於開始懷疑:那是不是「わろご」的怨魂,來索命了?因為他們從未被好好安葬、從未被超度。被當作「無用之人」遺棄在山腰岩場, 任由風剝雨蝕、野獸吞噬。 那個時代的人們不只殺了他們, 還故意抹去他們存在過的痕跡。終於,有人提出要供養那些孩子。但依舊有人不願讓這段歷史留下紀錄。於是他們請來了居山修道的修驗法師,替村子編了一首沒有名字的「祈禱歌」。

這不是一般的歌謠,而是一首能透過「口唸」與「耳聽」雙重形式完成的儀式歌。 像誦經一樣,唸者誦出聲音, 再用耳朵聽進去,等於完成了雙重供養。這首歌,就是為了安撫那群未曾有名的「わろご」。

奶奶說,村裡人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 因為那些孩子是他們親手殺死的, 卻也正是他們自己的血脈。這首歌,是代替墓碑與香火的東西。每天唱出來,是贖罪; 每天聽進耳裡,是療傷。從那之後,怪事消失了。但代價也浮現了,

接下來,奶奶要說的話,裡頭有一些很直接甚至不太好聽的詞彙, 請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那些「わろご」大多不是身體障礙,而是智能上的障礙。也因此,他們無法正確判斷事情的對錯。 (奶奶說:「因為他們是 き○○い,所以常會有強烈的錯誤執念與誤解。」)

因此,對「わろご」們來說,唱歌去「供養」他們的人類,是無法相容的存在,但那些「只聽歌聲而無法開口歌唱」的人,他們會誤以為是自己人, 於是就會被吸引、被拉進來,成為「自己人的一部分」。

只要能唱歌的人,就不會出事。但那些無法唱歌、只能聽歌的嬰兒,或是已經失智的老人, 一個個都被「拉進去了」。 (奶奶只能用「被拉進去」這種說法來表達。她也說不清那些人是失蹤了、發瘋了、還是已經死了。)

從那之後,整個集落便把那首歌視為禁忌,「絕對不能讓外人聽見,甚至連集落裡的孩子,也要等到長大、能夠唱得出來之前,都不能讓他們聽到。」 這樣的規定被嚴格流傳了下來。

這就是那段古老故事的全部。

這首歌,就這麼連同那段黑暗歷史,一起被視為「集落的傳統」默默傳承著。集落裡的孩子,大概到小學中年級左右,才會由父母傳授這首歌。 不過由於歌的內容過於沉重,他們並不會知道背後的真正由來, 只會被教導「這是不能讓外人聽見的秘密傳統歌謠」,僅此而已。

奶奶說完之後,A 醬轉過頭來,一臉為難地看著我。

「那一年,我剛升上小學五年級,媽媽才教我這首歌。她教我的時候說: 『這首歌絕對不能讓不能唱歌的人聽見, 因為聽到的人會不幸。』那時候,從都市來的你穿得好可愛、好像洋娃娃一樣,我真的很羨慕,覺得不公平。 就是一時心軟、想惡作劇一下,才把那首歌唱給你聽的……」

我是在都市出生、長大的孩子,本來與那個村子裡的亡靈,沒什麼瓜葛。但我的父親從小在那片土地長大,我的母親選擇與他共度一生, 也就一起繼承了那段說不清的因果。我一直到長大後才知道,原來他們兩人從結婚開始,每晚睡前, 都會悄悄哼唱那首歌。

而我之所以在盂蘭盆節那天早上總被趕去外頭玩,是怕我不小心聽見那首歌,那首不能隨便被「耳朵」聽見的歌。

那天傍晚以後,原本溫和的爺爺親自上門,去 A 醬家大發雷霆:「妳家的女兒,讓我孫女也被牽進這段詛咒裡了!」「她這輩子都要和那首歌一起活下去了!」

……那天傍晚,在滿是蟬鳴與暑氣的房間裡, 我所見到的那個白色嬰孩,也許只是夢。但我仍然能記得它的模樣,太清晰,清晰到發毛。我常常想:如果我有動畫技術, 或許可以把牠一筆一筆畫出來。那時牠與我之間的距離,還有我被爺爺奶奶死命抓住手腳的感覺,那些回憶,連觸感都保留著, 彷彿它們從來沒離開過我一樣。

現在,奶奶也過世了,老家因年久失修早已無法居住, 我們一家人再也沒有回去過那個集落。但直到今天,我和父母依然保有那個儀式:每天入睡之前,都會輕聲唱起那首歌。

至於 A 醬,我和她後來又重新變回了朋友。 她仍然住在那個村子裡, 在村中結了婚,也有了孩子。村子還是偏遠鄉下,但四周逐漸開發, 生活上總算比以前方便了一些。

近幾年,有部日劇意外捧紅了一處無人問津的小地方。過去連觀光客影子都難見,現在卻每年湧入成千上萬的人潮。 那裡就在我爺爺奶奶所住的那個山中集落旁。一股莫名的懷舊湧上心頭,我撥了通電話給 A 醬。她笑著說,從去年開始家裡開了間民宿。 新的房客陸續入駐,假日裡,觀光客擠滿了村裡的食堂。

「來住一晚嘛!我請你!」就這樣,我隔了好幾年,再次踏上了那塊土地。迎接我的是,那首從那個傍晚起就深植我夢裡的旋律。它從老舊電線桿上掛著的、鏽蝕破損的喇叭中悠悠傳來, 像音樂盒一樣的聲音,分明就是那首,像「濱邊之歌」的歌。

「我們新會長決定啦,十二點和五點用這首歌報時,他說這是在地特色,遊客會喜歡的」 A 醬一邊說一邊苦笑。

「說到底,長輩們都不在了。像我們這種年紀的,也沒幾個真的還相信那種事了」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她的小學兒子,則開心地哼著那首旋律。 不遠處,商店旁的食堂門口,幾位觀光客正在排隊。

「應該只有旋律的話沒差吧?」她笑著說出這句時,我卻說不出口。我沒忘記,那年暑假、四年級的夏天,在後院聽見她唱的那首歌,是哼唱的,根本沒有歌詞。

那首歌原本就是為了「供養」而存在,或許像我這樣沒有集落血統的人,本來就無需擔心。

可如果,奶奶那些話是真的,那個白得詭異、糾纏著這座村子的嬰兒,真的能分得出誰是「我們」,誰不是嗎?從城市來的人們,根本不習慣山裡彎彎曲曲的窄路。

就算說開發已久,通往這座集落的山路,還是那麼難行。

而據說,事故最常發生的,正是從名勝回程下山的那一段路。

這,就是關於我 父親老家 的故事。謝謝你願意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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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漿先生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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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穿透日本表面,探訪深層故事與環境的深度遊記。走訪一般觀光客看不到的角落。以實際故事改編探討日本環境、人心、時代及潮流的變遷為主題,提供未來旅遊時少見的角度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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