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之零》 外傳 兩個半月的假期

「......。」 「......。」 「......。」 沉默的氣息籠罩在客廳內，其中兩人已習慣這樣的氛圍，但新來的第三者可根本沒習慣這股寧靜。 「......幹嘛？」凌瞥了眼從幾分鐘前就一直盯著自己的暗藍色眼瞳。 「......沒幹什麼。」岳撇過頭去，獨自玩著手中的毛線。 秋天的末端，冬天的氣息悄悄蔓延致每個角落，開著暖氣的室內，兩人一貓圍在暖桌前，一致沉默。 「好無聊喔......。」岳趴在桌上，暗藍色的雙眼無神地望著桌子另一邊，正探出頭看著自己的凌，「整天都待在家裡，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什麼......。」 「那你出去啊......」凌縮回暖桌下，只露出一顆頭抵在地上，「冷死了......。」 「不要。」岳抓起趴在一旁睡覺的墨，摸著牠柔順的黑毛，「我很懶。」 「那就別抱怨了。」被拎起來的墨發話，紅色雙眼斜斜的看著岳，「這麼說起來，幾天前不是才剛幫你買了衣服嗎？穿起來再出去，就不會冷了。」墨瞬間鑽出岳的手中，在暖桌下化岀人形，將黑色帽T的帽兜往後翻，露出一頭中長黑髮，他拆下髮束放在桌上，用手梳順一頭亂髮。 「對欸......」岳頭上亮起一個燈泡，「我都忘了。」他站起身離開暖桌，走向自己的房間，但腳才剛踩到地上...... 「噢！」哀嚎響起，岳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腳。 「怎麼了？」凌聞聲抬頭，隔著暖桌看到岳的慘狀立刻關心道。 「腳抽筋。」岳搓著腳底，又發出一陣哀嚎。 「我看。」一旁的墨也離開暖桌，上前關切。 「噢噢......。」岳又叫了一陣，突然靠近的墨伸手抓住他的腳，「這裡嗎？」靈巧的手指按向岳的腳底，一陣舒緩感湧上。 「嗯......」岳用手撐著身體，任由墨幫他按摩腳底。 「可以了...謝謝。」岳感激地道謝，準備起身走去房間，不料卻被墨攔下。 「我跟你去，」擋在走道前的墨不放心的皺了皺眉，「我怕你等一下又跌倒。」 「呃......好吧。」雖然看不太出來，但其實墨也是個溫柔的人，岳在心裡慶幸到。 「.......。」看著兩人的互動，凌覺得事有蹊蹺，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出手干預。 岳的房間內。 「我看看......」素色的單人床上擺著幾套衣服，一一試穿後，岳選定了其中一套，「這個好了...。」一邊說著，岳拿起灰色的帽T準備穿上。 「......。」看著從頭到尾盯著自己的墨，岳一臉無奈，「......那個，你可以轉過去嗎？」見墨似乎沒有想動的意願，岳不好意思地出聲提醒。 「噢，好的。」墨聞言，先是卡頓了一秒，立刻了解的轉過頭去。 「......可以了。」迅速穿好新衣服的岳看向背對著自己，正在梳頭髮的墨，「你有剪刀嗎？」摸著衣領後方的標籤以及褲頭上的標價牌，岳煩躁的想拿剪刀一次剪乾淨。 「沒有。那種東西要拿太麻煩了。」墨向岳招手，指甲化成鋒利的貓爪，「過來，我幫你用。」 「好。」 「你把標籤抓起來給我，」墨繞到岳的正後方，將灰色的帽兜往下捲，露出白皙的後頸，「我的手不好伸進去。」 「這裡。」在衣領處摸索了一陣子，岳摸到一個塑膠的牌子，他將之勾起，拉出衣服外交給後頭的墨。 「唰——」斷裂聲響起，不用一秒，牌子便掉落在墨的手中。 「......喂...」牌子斷裂的瞬間，岳的後頸一陣刺痛，「你的爪子是不是刮到我了？」他質問。 「噢噢，抱歉，」墨急忙查看岳的脖子，後頸椎附近，一條紅痕清晰浮現，「還好吧？」 「你不是故意的就沒事。」岳摸了摸破皮的傷口，原諒了墨。 「......。」墨沒有回話，只是玩味地打量著岳，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你笑什麼？」 「沒什麼。」 「.............喔。」見墨否認，岳也沒多追究，「等等，還有這裡。」見墨準備離開，岳急忙拉起上衣，露出褲頭，它的側邊，還有一塊牌子。 「好的。」墨再度伸出爪子，往岳的褲頭一劃，「OK！」 「......。喂，」面對墨的舉動，岳的額角浮現了青筋的紋路，「這次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 墨茫然地轉頭，正巧對上了那雙冒著火光的暗藍色眼瞳。 「正常來說剪標籤不會刮到腰吧！？」岳怒吼，他的腰際處，幾道紅痕正滲著血。 「呃......不小心的......抱歉...。」見岳發怒，墨連忙道歉。 「......。」岳帶著滿臉「╬」記號，不爽的瞪著偷偷溜向門口的墨。 「呃............」墨掛著冷汗，裝可愛的叫了一聲，「.........喵、喵...？」 「喵你個大頭！你給我過來！」陳岳憤怒的抓住墨的帽子，一個使勁把他拉進房內。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咳、咳咳.....咳。」房間爆出一陣尖叫，正在外頭喝水的凌嚇得直接把水全餵給了地板。 「...我就知道會這樣。」凌掛著斗大的汗珠，無言的搖了搖頭，隨手施了個法術，地上的水飄起，自動流去水槽，「當壞人說好話、做好事的時候，一定有問題。」凌傻眼的看著通往房間的走道，一個黑影迅速朝他奔來。 「凌~~~~！救我啊~~~~！」墨欲哭無淚的衝出岳的房間，直奔客廳，暴怒的岳緊追在後。 「這是你自找的。」凌往旁邊一閃，後頭的墨閃避不及，差點撞上櫃子，「我可不會救你。」他躲回暖桌，一臉幸災樂禍，在一旁看著這場好戲。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墨加快速度，繞著暖桌跑，和岳玩起了貓捉老鼠——只不過被追的，是貓。 「噗.....~~..........。」凌看到這個可笑的奇景，笑得花枝亂顫，雙手抱著笑到痛的肚子，在地上滾來滾去。 「別想逃！」岳握起雙拳，追著桌子對面的墨，想揍他一頓出氣，但對方的速度也不是普通的快，不管他怎麼追，都追不到。 「噢！」跑到一半，岳突然抓著腳坐在地上，似乎是地板真的太冰，又抽筋了。 「沒事吧？」墨上前關切，不料岳的眼神瞬間多了分狡黠的意味。 「騙你的~！」說時遲那時快，岳一把抓住墨的腰，任他在手臂的牢籠中掙扎，「難得你是真心關心我呢！只不過時機錯了。」 「不！」墨高聲嚎叫，就差沒哭出來了。 「......我來幫個忙好了。」終於笑完的凌坐起身，用食指在空中畫了個圈，墨的型態立刻產生變化。 「啊啊啊啊啊啊！」墨的身形瞬間縮小，便回黑貓，岳順著墨縮小的身形，把他抓得更牢。 「你是雞嗎？」凌看著在岳手臂中掙扎的墨，又開始笑，「雞被宰的時候，才會這樣尖叫吧？」凌又伸出食指，作勢要畫圈，「還是...你想變成黑毛雞？...不對，是烏骨雞才對。」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盛怒中的岳收緊手臂，墨又放聲尖叫。 「可惡，變不回去！」墨扭動身體，試圖變身，但徒勞無功，他轉頭看向始作庸者，「喂，凌！你做了什麼吧！？」 「呵呵，那當然，我鎖住了你的變身術，現在可不能讓你變回去。」凌笑著解釋，墨一臉世界末日臨頭的樣子，耳朵垂下，掙扎的力道弱了些。 「謝啦！凌。」岳揚起恐怖的笑容，向凌道謝，又開始報復，對著墨一陣攻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持續了一個上午。 *** 「呼、呼、呼......」岳對著墨攻擊了幾個小時，直到體力撐不住，才善罷甘休。 「....................饒了我吧。」墨縮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求饒，卻被岳瞪了一眼。 「敢再做一次試試看。」岳不爽的看著在地上求他饒命的墨，「我會好好『招待』你的。」岳氣喘吁吁的說著，又揚起一抹「危」笑。 「不敢了......」墨虛脫的爬向窩在暖桌下滑手機的凌，「喂......幫我解開。」他伸出收起爪子的小掌，拍了拍凌的手。 「.....我已經解開了啊？」凌平淡的回答，臉上掛著招牌式的聖母微笑。 「......蛤？」墨瞪大眼，精神全來了，「幾時的事？」 「兩小時前。」凌看了看時鐘，又若無其事的轉頭。 “1：03p.m.” 「兩個小時前.......十一點多...」那時，墨正被岳整的死去活來，根本無暇顧及變身的事，之後則是體力不允許，導致他完全放棄變身，沒想到，凌卻已經解開法術了。 「怎麼這樣......連你也玩我....。」墨哭喪著臉，化為人形。 「「你也不先想想是誰先玩誰的？！」」岳和凌一致開口，同時看向蜷在地上的墨，非常想立刻一腳踹下去。 「.......對不起嘛....可是，我就是這樣......。」墨露出紅色的雙眼，可憐兮兮的望著瞪著自己的兩人。 「我沒有否認你就是這樣的人，但是，真的不要做得太過頭，」凌轉頭，繼續看著手機螢幕，「這樣到頭來，被欺負的，反而是你。」 「喔......。」墨靠著櫃子，盯著天花板發呆。 咕嚕~。突兀的聲響在安靜的空間內響起。 「......有人餓了嗎？」岳忽地發問，凌默默地點了點頭，墨則是雙眼發亮的看著岳。 「那......出去吃？」岳偏頭想了一下，「冰箱裡也沒東西可以吃了。」看著空蕩蕩的廚房，岳嘆了口氣。 「同意。」凌收起手機離開暖桌，走向通往房間的走廊，準備拿出外套穿上，以抵擋外頭冷冽的空氣。 「嗯！」墨雙眼一亮，咚咚咚地跑進房間迫不及待的拿起外衣就往外頭衝。 「喂，」岳一把抓住了墨的後領，將他整個人拎到空中，「等一下再出去。」他隨手將墨放在了桌上，自顧自的走向一旁的矮櫃拿出錢包。 「為啥？」墨一頭霧水，但也不敢輕舉妄動，深怕又會再被「周到的『招待』」一次。 「沒什麼，」岳平調的說，他看向昏暗的走道，穿好外套的凌正好走了出來，「只是怕你冷死而已。」他小聲的說，卻還是被凌聽到了。 「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人了？」凌走過岳身邊，輕聲低語。 「哼，還不是跟你學的。」岳笑著反駁，三人依序出了大門，紛擾的小宿舍，回復以往的平靜。 *** 「呼啊~~~。」坐在餐廳吧檯內的霜打著哈欠，他趴在桌上無聊的盯著袖口微微捲起的毛線，紫色的眼瞳中，充斥著滿滿的虛無。 以前，他們是如此的嚮往假期，真正放假後，卻感到日子的漫長，一點也沒有充實的感覺。 「...突然好想工作......。」霜伸直手臂，拉了拉筋。 該死，原來我一直夢寐以求的，是這種虛度光陰的方式......。 他在心裡咒罵了幾句，起身走向後頭的準備室。 「霜~在嗎？」熟悉的呼喚聲自門口傳來，霜轉過身，正好看見三人走進店裡。 「你們來做什麼的？」 「吃飯...兼玩樂。」凌想了一下，又補上一句，讓霜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們真的很常給我驚喜。」他無奈卻又欣慰的走進備料區，「先點餐，再去玩......但餐點要付錢。」 「為什麼？」墨討價還價的攀在吧台上，「如果真要付，好歹打個折吧？」 「再這樣下去，我要被你們虧死了。」霜忍下怒氣，心平氣和的跟他們談條件，「五折夠了吧？」 「好~」墨滿意的離開吧檯，化成貓型鑽進牆上的貓門，消失在後頭的房間裡。 「你要吃什麼？」凌百般無聊的翻著依然沒什麼變化的熟悉菜單，看著旁邊埋首於思考的岳。 「你最常點什麼？」岳反問。 「就...套餐加咖啡或紅茶？」凌反覆查看斑駁的記憶，來過太多次以至於他幾乎忘了平時都點了什麼，畢竟有空來的時候，多半也是隨便吃一吃就又要出任務了。 「那我點套餐加紅茶。」岳說。 「霜，兩份一樣的。」凌向貓門後頭大聲詢問，「墨，你要吃什麼？」 「隨便。」裡頭傳來的遊戲機的電子音，很快覆蓋掉那則回應，懶得多想的凌又點了一份套餐。 「好的，三分套餐。」霜打開瓦斯爐，把三人份的肉丟進平底鍋內。 「下雪了。」岳看著窗外，一片片細小的雪花從天而降，在地上積起了一層宛如奶油的白色。 「嗯，這裡的冬天很冷，夏天很熱，只不過我們對於氣候沒什麼感覺。」 「這就是為什麼你夏天還穿長袖的原因？」岳想起了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那時是炎熱的夏天，凌卻穿著長褲長袖，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熱意。 「因為制服本來就是長的，沒有夏季、冬季之分。」凌笑著聳聳肩，「如果你想要有短的制服也沒關係，我去跟世傑講。」 「我從以前就覺得夏天跟冬天穿不一樣的比較好。」霜將肉起鍋，分成三份裝進盤子裡，「不僅客人不太容易起疑，我們也能換種制服穿。」 「確實。」凌點了點頭，轉頭瞄著看得出神的岳。 「我明天去找世傑問問看。」霜說完，又默默的裝起了湯，不再發話。 「人界不下雪嗎？」凌好奇地發問，他不曉得人界所謂的雪是否和他們看見的如出一轍，即使玖幽市其實離人界較近，但還是多少會受天堂與地獄的影響，導致氣候變得有點異常。 「人界會下，但我只看過一兩次。」岳的目光沒有移動，依然直直地盯著落地窗外的皚皚白雪。 「想玩雪嗎？」凌勾起微笑，將放在吧台上的套餐拿下來。 「......可以嗎？」連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玩雪本身並不是什麼會違規的大事，他大概只是像個初次見到雪地的小孩，興奮的提問罷了。 「不要感冒就沒事，感冒的話，會被世傑罵。」凌忽然想起了某個冬天，玩雪玩到全身濕，隔天感冒的他和霜被世傑大罵的場景，儘管過了幾百年，記憶卻沒有淡去。 難道，他還是像個小孩一樣嚮往這種玩樂嗎？凌在心底問自己。 「那我要趕快吃了。」岳帶著興奮的神情扒起了飯，一直都在貓門後的墨也鑽了出來開始吃飯。 「順便也叫一下倩他們，要玩就要多一點人才好玩。」凌拋開執念，拿起了桌上的湯匙。 玩雪這種事不是只有小孩才能做，自由跟熱情誰都可以擁有，並沒有大人與小孩的差別。凌在心裡說服自己。 「我吃完了。」墨滿意的擦擦嘴，跳下椅子就往外頭衝。 「等我！」裡頭的靚聞言，拋下手中的遊戲機，也不管有沒有保暖，就這麼跟著墨衝進雪地裡。 「喂！你們兩個！」凌以最快的速度吃完盤中的東西，丟下餐具，也衝了出去。 「啊......。」岳欲言又止，直到霜開口叫了他。 「岳，放著我收就好，去玩吧。」霜端起盤子，俐落的放進水槽裡，他向後台喊了聲：「烈諾！過來幫我一下。」 「謝謝。」岳感激的放下盤子，將餐具整齊的擺好後，拉起衣服的帽子走出門外。 看這在外頭玩得起勁的霜笑了笑，和烈諾一同洗起了碗。 「妳也想玩嗎？」看著烈諾不斷發光的眼珠，霜好笑的瞇起了眼。 「當然想。」烈諾大聲回答，眼珠比之前更大、更閃亮了些。 「那妳先去，我洗就好。」 「不行。」烈諾皺起眉頭看著霜。 「為什麼？」 「你也要一起玩。」烈諾認真的回答，她打開水龍頭將碗一一沖乾淨。 「？」雖然有點問號，但霜感到一絲興奮纏上了眼角，有人這麼邀請他，感覺還不賴。 「我知道了，」他說，「那我們洗完碗叫倩一起出去。」霜笑了，他突然會意，所謂假期的意義。 如果是只有一人的假期，在他眼中勢必是一種虛度光陰的方式，但是一群人的假期就不一樣了。 「倩，出來玩雪~！」烈諾往亮著燈的後頭叫嚷，有著淡紫色長髮的身軀探出頭來。 「等我一下喔。」語畢，紫色身影又縮了回去，再次探出頭時，身上多了條圍巾跟大外套，希則慢悠悠地跟在後頭。 「走吧。」烈諾一蹦一蹦的踩著跳步走向門。 「看我的！」一顆雪球轟的飛過，險些砸中烈諾的腦袋。 「喂！你們太過份了，怎麼可以三個人打我一個！」凌憤恨不平的抱怨，頭上、衣服上都沾著雪。 「我也來！」烈諾報復般的往墨身上丟了顆雪球。 「欸！我剛剛那球又沒有打到妳！」被一球打翻在地的墨抱怨，身旁的靚則是毫無意義的把雪往墨身上堆。 「我和霜是凌這邊的，打你很合理吧？」烈諾露出笑容，又丟出一顆打向他們，這次打到了靚。 「為什麼.......。」為什麼要擅自把我加進去？霜本想這麼說，但這時可沒有人會聽他的話，所以他只好乖乖的站到凌身邊，替他把肩上的雪拍掉。 「啊...墨，她打到我了。」靚一臉委屈的向墨求救，不料卻反被罵。 「要我救你，還一直把雪往我身上推？」墨翻身跳起，迅速的捏好兩顆雪球，分別往霜和烈諾丟。 「噗。」直接被打中臉的霜燃起怒火，他露出了最「溫柔」的微笑，對著不遠處的墨說：「你好樣的。」 「哈哈。」墨開心的笑了，岳不知何時在一旁做了個雪人，背後卻突然被打中，他疑惑的轉頭，看見凌正對著他笑。 「打雪仗的時候不能分心，沒人教過你嗎？」 「不好意思，我沒有打過雪仗！」岳笑著回話，連續丟出三顆雪球，全被凌給躲過。 「那從現在開始，你會很累喔。」凌偷偷使用術式，打造出上百顆雪球，往四周的每個人砸去。 「欸！凌你作弊！」 「那我也要用術式！」岳和墨紛紛打抱不平，直到所有人都唐突的停下動作。 「不可以使用術式。」倩束縛著在場的所有人，看了眼在雪地裡打滾的希，「太激烈的話會打到我們。」 「好的~那就只剩物理攻擊囉。」烈諾率先發話，她舉起一顆巨大的雪球，往墨他們滾去。 「哇啊啊！快跑！」來不及躲避的他們就這麼淹沒在雪中。 「哈哈！白隊加一。」烈諾高興的捏著雪球。 為什麼是白隊？霜無言的想到，嘴角越勾越高。 「那麼，我也該展現身為隊長的實力了。」霜被他們一鬧，也玩了起來，他捲起袖子露出結實的上臂。 「完了！我忘記霜以前是體育健將了！」墨大叫不妙，他慌忙地推著岳和靚後退，卻還是被準度超高的霜給打中了。 「白隊加四囉！」烈諾樂不可支的拋著雪球，鮮橘色的短髮隨風飄揚。 「可惡！」 「啊！」凌突然叫了一聲，摸著被打中的肩膀哀嚎。 「怎麼了？」 「岳在裡面偷藏石頭！」看著掉出來的石頭，凌鼓著嘴轉頭，跟他對到眼的岳狡猾的笑了。 「大人的雪仗這樣才好玩。」他說。 「你才二十多歲而已，算什麼大人？」 「你分了一半的壽命給我，別說你忘了。」岳的一句話確實的堵住了凌的嘴，這麼重要的事他不可能忘記，只不過他沒料到對方會把這種事「應用」在這種地方。 「嘿！」靚冷不防的丟了顆雪球，裡頭當然也不忘加進了小石子。 「╬⁠！」被打中的霜微笑著僵硬轉頭，他用接近咬牙切齒的聲音說道：「沒關係，反正我是你的接待者，要整你還有很多時間。」 「呃！」被反將一軍的靚啞口無言，他乾脆的躺倒在雪地裡，又一顆雪球打在他的腳上。 「遊戲還沒結束喔！」烈諾捧著滿懷的雪球，「黑隊還掛零呢！」 「哪有！剛才明明就有打到一次！」 「我沒看到，不算！」烈諾厚臉皮的賴著，立刻被不爽的三人一陣圍攻。 「哇！」 「慢著慢著！冷靜啊！」 「你別衝動！啊啊啊啊！」 「呵呵。」看著打成一團的六人，倩失聲笑了出來，她轉頭看了看屋頂，「世傑，你不會管他們吧？」 「嗯，放假就是該做這種事。」從頭看到尾的世傑撐著下巴，打趣的看著下方的一群人。 「你不下去參一腳嗎？」倩半開玩笑的問著，而世傑也果斷的拒絕了。 「免了吧，等會他們會輸到怕。」 「那你至少下來一下吧。」倩繼續堆著雪人，世傑默默地跳下了屋頂，靠在店門口旁。 「冬天了啊......。」世傑呼出一口氣，白煙停留在頸邊一陣子，便消失無蹤。 「是啊，新的一年又快到了呢。」倩坐在雪堆裏，手背搓著希的頭頂。 「差不多該叫他們回來了，在這樣下去會感冒的。」倩伸了伸手臂，把世傑留在店門口，走向還在混戰中的他們。 新的一年啊......。世傑默默地想。 會發生什麼不一樣的事呢？前幾代都沒出現過的事，在他這一代出現了。又是一個冬天過去，但春天到來之後，事情都會逐漸變得有趣起來，不像以前一樣，只是盲目的等待下個冬天來臨，多了岳，真的改變了很多。 一月，有場重要的儀式要舉行，雖然可能是一場挑戰，但世傑毫不在意，他深信那將會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有趣儀式。 他會拭目以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