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休四天,念一有所考量,起初沒打算去高雄,而他不打算店休,仲友勸別那麼拼,畢竟是農曆年、大家都休息了,空無一人的年假期間顧店豈不感傷?
獨自顧店不會、無事可做才會。念一最後順了仲友的意見,休四天、去高雄,來到初三,他卻空茫,果然無事可做,偏偏這幾天澎湖街頭到處是人,若有開店應不致於沒有來客。
他到店裡一趟,幾天沒開店,氣氛依舊,咖啡香氣瀰漫在室內空間,淡淡的,嗅起來舒服,店休前環境已整理妥當,沒什麼要另外處理的,他在店裡待了一個小時,聽聽老歌然後離開。
天空有些烏雲,冷,不寒。
念一往尖山角去,海邊風勢過大,他差點連機車一起被吹倒;路底的觀海亭地面開始有垃圾堆積,過了旅遊旺季,這裡也開始荒頹。想到附近有個地方沒去過,西衛漁港。念一騎回西衛社區入口,鑽入巷弄、路過宸威殿,不一會兒就來到西衛漁港;他並非來這裡尋找什麼,只是地圖盡頭,如碼頭漁港之屬,他都想去看看。
這座小漁港位於內海,稱不上亮麗風景,就是純樸的小地方。他上網找了地圖,發現還有更角落的地方,就是西衛漁港對面的烏石鼻。
台灣有幾個地方都叫烏石鼻,最知名的莫過於舊蘇花公路上的那處,另,台東也有個熱門景點烏石鼻漁港,相較下,澎湖的烏石鼻甚為低調,或許如今也沒人這麼稱呼,況且一般人不會想去西衛的烏石鼻,那是西衛居民的傳統墳場區域。
念一順著地圖騎過崎頭仔頂,墓葬區映入眼簾,陰天途經此處氣氛確實低沉,他停在稍高的小坡上眺望烏石鼻盡頭,接下來的小路更細更薄,似不方便騎車過去,沒幾秒鐘的停頓,他打消念頭,回轉。
不是每個盡頭都要去過,有些路,遠遠就能看到結局。
地圖上的盡頭終點他始終好奇,走到底,在內心滿足與自以為的惆悵;現實生活裡的盡頭發生過幾次,即使他不覺得會有事情不能解決,總在某個時刻,外人無從得知的某時,察覺有些事只能以特定方式劃下句點。
有些人,只能那樣說再見。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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