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內卜是什麼時候知情的呢?恐怕是從三小只下課跑來找妳時就知道了吧。
「我們上次幫……」
「好吵。」
聽到哈利的聲音,石內卜嘖了一聲,但他還是留在教室門口沒有走遠,直到聽到你答應三小只的請求後才又往前走去。
他不能不在意你的行為,畢竟你身為他少數能夠完全掌握的學生、在外唯一的助教,他有太多藥劑需要你調製、要你去各處幫忙準備材料做不是在明面上需要的藥劑、整理他每一堂課教學資料以及論文材料……等等瑣碎的事項,但他沒想到,在他塞給你那麼多工作之後,你居然還有時間跟葛萊芬多三小只混在一起,還要去他們宿舍吃東西。
縱然如此,他也不是沒血沒淚的工作機器,雖然對自己近乎虐待,壓榨自己的每分每秒,但對於你他還是相對仁慈的。當然,如果不跟他們三個靠那麼近就更好了。
毫不意外的,在你們聊完後沒多久,石內卜便看到哈利鬼鬼祟祟的跑到溫室角落拔菜。在確認四周沒人後果斷出手,一把將菜抓起來就往外跑,全然不顧根部隨著奔跑而不斷掉落的泥土,也不知道要稍微將翻開來的土蓋回去,以免被其他巡邏教授發現。
「真是愚蠢的無可救藥。」
這種幾乎沒用腦的莽撞行為令本想幫忙收拾處理善後的石內卜有些後悔,不斷糾結自己是否該直接一走了之,還是去校長室跟鄧不利多報告這種公然違反校規的行為。
在經過一連串心裏掙扎後,雖然石內卜內心仍不斷吐槽這種行徑,但面上不顯,從他的黑袍裏拿出魔杖。在魔杖輕輕揮動下,亂七八糟的溫室瞬間恢復如初,本因拔出而歪斜的菜自動排列整齊,四散的泥土飛速補滿坑洞,直到看不出剛剛有植物被拔走的痕跡。
在做完這一切後,眼尖的石內卜看到妙麗站在宿舍外,懷裏抱著一包滲著血的報紙包左右張望,似乎在思考怎麼回去可以比較不引人注意。
外頭人來人往,石內卜忍不住閉眼歎息。妙麗包在肉外頭掩人耳目的預言家日報微微顫抖著,上頭本應歡慶魁地奇勝利的人們,無一例外露出了驚恐的神情,肌紅蛋白隨著時間流逝不斷向外滲透,只差一點便到了圖片中人們的臉上。
這恐怕是石內卜研究預言家日報多年來,第一次同情被印在上頭的人。他不明白,為什麼動兩下魔杖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有些人卻堅持要親手做,還做得破綻百出。
選擇性無視自己教育學生方式的石內卜轉頭離去,不再關注這裏的風吹草動。他特意經過宿舍門口的事無人知曉,所有當時經過的學生及教授們回想起當天的事,都不約而同的發現對那時記憶都不甚清晰,彷彿籠罩了一層霧般,但那都是後話了。
「你的藥劑調好了。」
正在巡視的路平教授聽到熟悉的聲音無比困惑,照理來說除了他這個巡視人員外,其他教授是不會踏進學生宿舍的,尤其是石內卜手上居然還拿著本來今天下午就應該送到他桌上的藥劑。
「西弗勒斯?你為什麼在這?你從不會親自拿給我。」
路平教授困惑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這裏的石內卜,習慣性地忽略那張毫無笑容的臉。石內卜對他向來都沒什麼好臉色,也不差這一次了,他比較好奇的是到底是什麼原因,能夠導致向來不露面的石內卜破例。
「出了一點……小狀況。」
想到本應去辦公室幫忙送藥劑的某人溜到這裏高高興興的等著吃晚餐,思考沒想過關心他親愛的教授是否需要幫忙、有沒有用過餐,自己還得幫忙善後,石內卜的後槽牙突然有點癢。他不動聲色的咬緊牙關,將字從齒縫吐出來。這是他自己的私事,就不用告訴月亮臉了。
「你可以選擇不喝,畢竟我可不介意課表上多幾堂黑魔法防禦學課,或者……現在回去,讓我幫你看這群傢伙是不是準備炸了宿舍。」
爆炸聲在遠處響起,石內卜回頭的瞬間悄悄關上警報,雖然沒有證據,但他覺得一定是波特及你做的。路平思考著剛剛的話,疑惑地上下打量著石內卜,試圖從那百年如一日的長袍中找出點端倪。石內卜垂在衣袖裏的手再次握緊了魔杖,盤算著最壞的打算。
看著手中的藥劑,路平皺起眉頭,由於藥劑向來準時,他其實沒有特別注意時間,這使得他不得不重視這件事。雖然外人看起來他們並不對付,但心裏他是全然相信對方的,不為別的,就為了他剛拿到的藥劑。
「那今天……」
在衡量完利弊後,路平收起平時嘻嘻哈哈的表情,難得正經的和石內卜交接。後者不耐煩的點頭,也不挪動位置,直勾勾的盯著路平,明擺著要目送對方離開。路平交代了一些今天需要特別巡邏的地點及事項,發現石內卜對自己說的話不甚上心後,深深看了眼有些反常的石內卜,握緊藥瓶,毅然決然的往反方向離去。
直到這時,躲在一旁的妙麗才敢探頭偷看在遠方說話的兩位教授,榮恩依樣畫葫蘆的探出去,恰巧與看向哈利房間方向的石內卜對上眼,嚇得差點往後跌,要不是妙麗眼明手快拉了一把,恐怕免不了一頓訓。
兩人直到石內卜跟在路平教授身後緩步離開後,才敢吐出憋在胸口的氣,飛奔著回房間和哈利及你報告好消息,殊不知他們最害怕的人正在暗處觀察著這一切,而他們……也即將迎接入學以來最恐怖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