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分鐘,在接收訊息的當下,那瞬間,驚恐、困惑、與欣喜在胸中炸開,衝撞著綠谷出久的心臟。
例如考取教師執照的時候,到了會場才發現忘記帶准考證。結果摸了摸包包裡的某個暗格,才發現准考證竟然在那裡。而自己完全沒有把東西收在那裡的印象。
例如窗台上的那些植物,總是忘記澆水,卻依然像是有人在幫著照顧一般,活得欣欣向榮。
例如會揉著手,說些僭越話題的學生家長,也很快地就對自己失去了興趣。
諸如此類,那個「守望者」,好似看穿了生活大小事,從邊邊角角幫忙綠谷出久注意著他所欠缺的部分。
所以,既然沒有感受到來自「守望者」的惡意,綠谷出久也就放任著不管了。
只是,曾經擁有過「危機感知」這種力量的綠谷出久,隱約覺得,看著自己的目光,最近開始變得不安定了起來。他並不明白是什麼原因。暗忖著,或許是與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女孩有關。但是,在來到了陶藝教室之後,那道目光就又變得時好時壞。有時候如同陽光般明媚,有時候卻如同深淵般無光。
現在他明白,那是什麼了。
——那是轟焦凍。
一直以來,都是轟焦凍。
對著自己的跟蹤狂產生了感恩與激情的綠谷出久,深深地明白到——
——自己也絕非是什麼「正常」的貨色。
這種被剝開、被赤裸裸盯著的感受十分熟悉,好似日常生活中時常關注著他的那道視線,有了實際的形體。
轟焦凍是故意選了那條毛巾的。他在看見了綠谷出久對自己的好意之後,第一次想透露自身的存在。那條毛巾,是綠谷出久很久以前所遺落的物件。轟焦凍在洗過了之後,遲遲未主動歸還,只是將它仔細折疊好,收在深深的抽屜裡。
從未接觸過的、長期以來的「觀察對象」的皮膚很燙。在知曉了這種溫度之後,轟焦凍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夠維持自我。
因為綠谷出久並不像是他自己所訴說的那般「沒辦法」。反倒是在未經撫慰的情況下,就倏然聳立著。轟焦凍側過頭去,舔舐著柱身與頭部連接的縫隙。
「別擔心。你看,⋯⋯你不會沒辦法的。」
綠谷出久的全身都起了戰慄的雞皮疙瘩。被浸濕的衣物是冷的,但他的身體卻像是一台巨大的烘乾機,不斷地散發出熱氣。很難受,卻有別於上次與她之間的難受。
轟焦凍向上看著,而綠谷出久只能透過自己賁張的器官,羞恥地看著轟焦凍被遮擋住的半張臉。他眯起眼,旖旎地吐著羞人的話語。那樣溫和的語調,讓綠谷出久想起了他上課時的溫柔,令人更是無法直視。只好急忙地用雙手摀住臉,以隔絕自己內心的震顫。
「好了,那可以了,測試就到此為止吧。」綠谷出久透過指縫吐著含糊不清的話語,「我沒有想讓轟君這樣委屈——」
但是,事與願違,轟焦凍低頭,將挺立的部位給含了進去。
酥麻又羞愧的感覺同時從下腹部湧起,令綠谷出久抓扒著轟焦凍的後腦,將指尖深入了對方的髮根。
轟焦凍又怎麼可能會諳於此道。只不過,是在一群烏合之眾幫他做的服務之中,潛移默化地學習到了。他將蕈狀的頭部壓進了喉頭,再用雙手照顧著其餘的部位,又向下撫弄著囊袋。
——看吧。無論喜歡與否,都能辦到。只要想著他、想著他——
至少,對他自己而言是這樣。
轟焦凍沒能夠將綠谷出久的縱容,得寸進尺地解釋成「喜歡」。這充其量,是自己抓住機會的一次放縱。要在心儀之人的面前再次忍耐,他實在再也做不到了。
以往從來不覺得這種行為,會對於獻出口腔的人而言,有什麼好處。但是,轟焦凍在此時,卻體會到了那些女子們的訴求——想奉獻,同時又想索取。
他含住的是,綠谷出久的脆弱。那裡的皮膚又薄又透,以唾液當媒介,就能聽見對方脈動的聲音。
堅實而充血的肉柱,在轟焦凍的勉強之下,深入了喉嚨的深處,激得他反射性地作嘔。
「轟君,不行,真的不行——」綠谷出久打著哆嗦地哀求道。他沒有品嚐過這種極致的快感,舌尖的舔吮彷彿要將他撕成碎片。
「⋯⋯不要再說我溫柔了。我不配。」轟焦凍聽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喊著自己的名字,理智都快要崩盤。他在喘息的空檔中抬起頭,雙頰在動作之下染上了緋紅。
說完了之後,便再度低下頭,將綠谷出久的事物埋進了喉管。
綠谷出久覺得賣力擺頭的轟焦凍,就像是在祈禱、也像是在贖罪,堅持著要將這段旅程給走完。他的一手支撐於桌板,幾乎快要傾身往後倒。他應該要拒絕的,但卻屈服於極樂之下。
「唔、啊、我不說了、求、求你——」綠谷出久不住地收緊了雙膝,夾住了位於腿間的那顆頭顱,翻起頸子上仰,渾身抽搐著——
但是轟焦凍不會放過他。
久未釋放的體液一口氣濺了出來,濃稠地射滿了轟焦凍的喉間與鼻腔。
多餘的液體從喉嚨灌洗了轟焦凍的呼吸道,他吐出了混濁的氣息,也從鼻孔中滲出了黏液。他劇烈地咳了好一陣子,幸福地想著,想讓這種味道一輩子停留於口中。
趁人之危的轟焦凍,達成了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