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棗樹
晨光漫過青磚院牆時,老棗樹正把一年的光陰釀成透亮的紅色。
枝椏間垂落的,哪裡是棗子?是當年栽樹時埋下的期盼,是摘棗子時沾在袖口的甜香,是童年爬樹時磨破的褲腳裡藏著的風。
飽滿的紅在葉隙間跳蕩,像無數個小燈籠,照亮了家門口的石板路。伸手觸碰的瞬間,粗糲的果皮蹭過指尖,恍惚看見二十年前,也是這樣的夏天,踮腳夠最高處的棗,拐杖斜斜靠在樹幹上,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如今棗子依舊年年紅透,只是摘棗的人換了一輩子又一輩。風過時,滿樹的紅輕輕搖晃,像在說:日子會老,味道不會;人會走遠,牽掛總在。
這一口甜,是故鄉遞來的情書,藏著所有說不出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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