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心之誓言
三人疾馳如電，終於抵達溫玉閉關的所在。
然而還未真正靠近，四周就像有一股看不見的巨浪在瘋狂拍擊。靈力亂流盤旋如颶風，天穹被撕裂出一道道暗色的裂痕，地面龜裂，碎石翻飛。那股暴戾的氣息衝擊著每個人的神魂，光是逼近，胸口便似被萬鈞之力壓住，呼吸窒礙。
「糟了……」沈流淵眉頭緊皺，眼底浮現凝重，「他的靈脈幾乎全然失控，這不是單純的走火入魔，而是被靈力反噬，一旦完全爆裂，周遭數十里都會化為死域。」厲無塵衣袍獵獵，神色冷厲，他抬手試探著探入一縷靈力，瞬間被那股狂潮震得虎口崩裂，血跡染紅。他收回手，眉目陰沉：「光是這股外溢的亂流，就足以重創修者，更何況核心處的他自己……」
蘇錦鸞看著眼前場景，心口狠狠揪緊。那裡，是溫玉的身影。他全身籠罩在暴動的靈光中，眼神瘋亂而空洞，仿佛一頭即將掙斷鎖鏈的野獸。
「鸞兒!」厲無塵按住她的肩，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妳不能靠近。這樣的亂流，連我都難以抵擋，更別說妳。」
沈流淵也接話：「對，他現在已經失去理智。進去不過是送死。即便是我們，也不敢保證能全身而退。」
兩人一前一後，異口同聲要阻攔她。
然而蘇錦鸞卻沒有退縮，反而眼神越發堅毅。
「不。」她搖頭，聲音清亮而堅決，「我一定要去。」
「鸞兒！」厲無塵沉聲低斥。
「錦鸞！」沈流淵語氣也急。
蘇錦鸞抬眸，凝視著兩人，語氣帶著不容撼動的堅決：「他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在這裡看著他被靈力吞噬。就算他不是溫玉，只要換成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闖進去。」
她的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風聲呼嘯，周遭亂流依舊肆虐，但這一刻，兩個男人都靜下來了。
厲無塵的手掌在顫，指節收緊，卻終究鬆開了。他眸色暗沉複雜，像是心口被什麼擊中，熱烈又酸澀。
沈流淵也怔怔望著她，心湖泛起一圈圈漣漪。她的眼神那樣堅定，不帶絲毫猶豫，讓他無法再反駁。
兩人都沉默下去。只是胸口的冷硬被一股說不清的暖意漸漸融化。
「……妳啊，」厲無塵低聲喟嘆，伸手撫過她的髮絲，「總是這麼讓人心疼。」
沈流淵則偏過頭，眼神依舊冷峻，卻壓不住聲音裡的一絲柔意：「既然妳已決意如此，我便不再阻攔。」
蘇錦鸞微微一笑，轉身看向眼前暴亂的靈力漩渦，眼神清澈而明亮：「好，既然如此——我們開始討論怎麼救他。」
——
三人退至稍遠之處，勉強能安身。
蘇錦鸞開口，把自己方才與小杜的對話全盤說出：「第一步，需要沈流淵出手，用你的靈力暫時壓制住溫玉。你的屬性能與他衝突的靈力相抗，能為我創造短暫的空隙。」
沈流淵點頭，神色專注：「沒錯，我的靈脈確能暫時壓制。但時間不會長久，頂多一盞茶的功夫。」
蘇錦鸞繼續道：「第二步，在那段時間內，我要進入溫玉的精神世界，把他拉回來。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恢復神智。」
「進入精神世界？」厲無塵眉頭一皺，聲音低沉，「那裡是他的意識深淵，妳若稍有不慎，會與他一同陷入瘋魔，再也無法回來！」
「我知道。」蘇錦鸞毫不避諱，目光堅毅，「但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他的心裡……還認得我。」
厲無塵心口一震。
沈流淵目光閃爍，沉默片刻，終於開口：「既然妳非去不可，我會盡全力為妳壓制外力。但若妳出了意外，我也絕不會讓他苟活。」
「放肆！」厲無塵怒聲喝斥。
「我只是說出真話。」沈流淵冷聲回應。
兩人又要起爭執，蘇錦鸞卻抬手制止：「夠了！我需要你們的力量，不是爭吵。」
她回眸望著兩人，眼神認真：「這一次，我要你們相信我。」
風聲呼嘯，兩位王夫對視片刻，終於默默收斂氣息，不再多言。
蘇錦鸞抬起下巴，注視著前方那片暴亂的靈力深淵，心中無比清晰。
——無論前路有多險，她都絕不退縮。
「溫玉，等我。」她心底輕聲低語。
下一刻，三人齊齊踏前一步，迎向那股足以吞噬天地的亂流。
黑夜無聲，唯有心跳與信念，炙熱如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