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索瓦輕握好友的性器,熟捻地套弄起來。自青春期起,他們便開始把玩彼此的身體,深厚的情誼牢不可破。他們是知心更知身的知己,甚至沒有戀人間常有的猜疑與嫉妒。
在瀰漫的霧氣裡,歐仁仰首闔眼,享受芳索瓦的友愛。陰莖在好友掌中迅速膨脹挺立,呼吸也越發急促。間歇性顫動越發緊湊,歐仁睜開雙眼,抓住好友的手,引導自己的快感爆發,低沉的呻吟從喉間溢出,溫熱的精液瞬間射向好友的下體。
蓮蓬頭灑落的溫水,即刻便將他愛的痕跡,沖刷得無影無蹤。
歐仁輕捧起芳索瓦那半勃起的陽根,雙手調皮地揉搓撫弄,一手指腹在頂端輕旋,另一手搔捏那對嬌嫩的陰囊,指尖同時按摩敏感會陰。很快地,好友的慾望再次被點燃,喉間逸出愉悅的輕吟,全身微微顫抖,一道白色熱流噴湧於歐仁手中。
「Je t’adore!」在溫暖霧氣中,兩人熱烈擁吻,如同啃噬般狂野,熱情地品嚐彼此。
忽然,他們輕推開對方,相視而笑,各自繼續洗澡,彷彿適才的溫存從未發生。
片刻後,芳索瓦率先打破沉默:「歐仁,自舞會後,路易、艾曼紐和我都同意,為瞭解Monsieur Lin,我們有必要花些時間研究他的國家,結果竟然發現這迷人的矛盾:台灣是個叫作『Chine』卻又不是『Chine』的亞洲小島,而他們與『Chine』的關係,簡直比路易十五的愛情遊戲還錯綜複雜!」
「道德⋯⋯」巴黎政治大學畢業的歐仁一邊翻著包皮,一邊細心沖洗他那根傳家寶貝,頭也不抬、答非所問地說:「就是在愛人之前,先確保自己純淨無瑕。」
芳索瓦噗哧笑出聲,自顧自續道:「可惜昨晚的soirée你沒空參加,否則你是念國際公法的,應可為我們啟蒙。我們討論一整晚,猜測床上的 Monsieur Lin 會是什麼模樣。艾曼紐選擇從文化的角度切入⋯⋯」
歐仁笑而不語,繼續給他的命根子上泡泡。
「他說,西方文化強調個體與競爭,東方文化偏好群體與和諧。換言之,西方男人忠於女人,東方男人忠於權威。他不懷疑你的魅力,認為你贏面極大。」
「這還用說,」歐仁聳聳肩,伸手轉動水龍頭調整水溫,「我不賭沒把握之事。」
「我自是不懷疑的,」芳索瓦略顯遲疑,「但路易⋯⋯」
「使人掃興的傢伙⋯⋯他說了什麼?」歐仁語調雲淡風輕地問。
氣味相投的四位好友之間,路易與他始終存在瑜亮情節。
「他說,人生就是一場騙局,大家都玩著說服彼此的遊戲,感動他人、被他人感動。所以,Monsieur Lin 最終會愛上你,你也會愛上他。因此,即使你贏了這場賭局,也註定是輸家。」
歐仁不以為然地翻個白眼──愛情的戰場,他向來攻無不克,那是路易一廂情願的以為──他冷哼一聲,接著問:「你的看法?」
「我從歷史角度切入,結論與艾曼紐一致。法蘭西造反是為了自由、抗議極權不公;而中國造反,不過是幫皇帝換個姓氏。歷史的訓練使他們成為優秀的服從者。因此,」芳索瓦語調緩慢的補充,「你只須將 Monsieur Lin 抓起來打屁股,然後施點恩惠,他血液裏流淌的傳統,自會幫你贏得賭局。」
歐仁挑眉一笑,芳索瓦與他總是默契十足,「你的想法與我殊途同歸⋯⋯不過,我走得是科技路線,他是中了病毒的電腦,而最徹底的解決方式,便是重灌軟體。」
「照你這麼說,世上有誰不是中毒的電腦?」
「世上永遠有一個人是不會中毒的。」
「誰?」
歐仁左手握著陰莖沖水,右手指向芳索瓦的心窩:「『我』。」
芳索瓦啼笑皆非地睨了他一眼:「你會使世界少掉許多瘋子。」
「這是自然的,我又不是心理醫師。」
站在蓮蓬頭下沖洗身體的歐仁,臉上閃過一抹晦澀的微笑:「當他眼睛所見、耳朵聽的、鼻子聞的、嘴巴嚐的,全部都是我的時候,他的心為了安頓自己,將別無選擇地愛上我,我會成為他的世界。屆時我再將他送至各位床上,彌補你們的損失。」
芳索瓦假裝倒抽一口氣:「真該死!我竟情不自禁地同情他。」
「我親愛的朋友,」歐仁關上水龍頭,隨即頭往後一仰,華麗的金色長髮灑出一片鑽石般的水珠:「他將為我們綻放為一朵迷人的慾望之花。」
芳索瓦右手握住自己的性器,左手往後抬起,擺出擊劍備戰之姿,戲謔笑喝:「En garde!」
兩位好友淋浴更衣後,一起步出俱樂部大門,歐仁的座車已在門前等候,他向芳索瓦表示可稍其一程,但芳索瓦稱在附近咖啡廳另有約會。
「À bientôt!」兩人行親頰禮道別,歐仁進入座車。
車駛上街道,歐仁掏出手機,點閱行事曆,接下來是⋯⋯
胥瓦索夫人?
歐仁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思緒陷入過往那段美好的時光。他望向車窗外,視線穿過那座輝煌的凱旋門,香榭里舍大道兩旁的精品店匆匆向後掠過,在他不經意的眼角下,這一切皆如稍縱即逝的片刻那般微不足道。
那對渾圓飽滿的乳房、美麗優雅的體態、嬌柔淫蕩的喘息,以及她溺愛的性虐待,至今仍令他難以忘懷。
年輕的他曾多麼怨恨夫人的絕情,放蕩的鞭撻與狂野的纏綿,卻僅限於那短暫的一周──夫人傳授了他關於性愛的藝術,便將他帶回巴黎交還給雙親。
「美麗的孩子,去探索世界,發現你自己,以及屬於你的愛。」她以溫柔的微笑,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的追求。
他抬頭,望著逐漸接近的榮軍院。
金箔覆蓋的教堂穹頂,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世人皆如偉大的英雄拿破崙,於四季與晝夜更替中,恆眠於愛之戰場。
如今的他,對於夫人的絕情已然坦蕩──生命之美,始終存於他曾經的愛以及曾愛過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