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別傳|烽火奇遇篇(一):磨礪與酒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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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沙軍營,校場之上,少年的嘶吼聲與木箭離弦的破空聲交織。孫策雙手緊握木弓,全身灌注,每一箭都傾盡全力,試圖將腦海中那場與曲星的戰鬥場景,與父親比武的挫敗,悉數發洩在眼前的箭靶上。

「不對,不對,你這箭又偏了!」蔣欽一襲軍裝,目光如鷹,緊盯著孫策的動作。他從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手臂一拉,箭矢精準地命中靶心。他語氣嚴厲,卻帶著關懷:「發力點要穩,眼神要準,箭頭要對準對手的要害!」

孫策停了下來,大口喘息,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父親孫堅與曲星那場行雲流水般的對決。父親並未動用武器,卻如老師般在戰鬥中指點迷津,最終以「武者之道,非為殺戮,乃為保護」點醒了曲星。那是一種超越力量的仁義與氣度,是他從未見過的境界。

「兵器再強,也只是強者輔助的工具罷了。」黃蓋將軍的話語再度在耳邊響起。他看著手中的木弓,想起慶功宴上,父親用一柄平平無奇的長槍,輕易擊斷了他引以為傲的古錠刀。他終於明白,真正的武學,從來不在於外物。

「我一定要努力變強,讓老爹刮目相看!」孫策雙眼燃起熊熊鬥志,重新灌注力量,繼續拉弓搭箭,發出的每一聲都沉重而有力。

「大少爺,別只顧著蠻力!你這箭術就算再練個三年、五年,老子怕就不是你的對手!但如果要打敗幼平,恐怕還得再等等!」蔣欽哈哈大笑,拿起弓箭,準備與孫策進行對練,言語間充滿了調侃,卻也帶著對這位少將軍的認可與期望。

「三年、五年?三個月後,我就能搞定你們!你說是吧,凌操?!」孫策精神一振,使勁拉滿弓弦,餘光卻瞥向不遠處的周泰與凌操。

兩人各持長劍,隔著五步的距離,文風不動地對峙著,彷彿時間停止了一般。自從「棄賊從官」加入孫堅軍後,周泰與凌操便成了形影不離的對手。凌操雖然資歷尚淺,但憑藉著先天體能的優勢,在孫堅軍系統性的訓練下,進步神速,已經能與經驗豐富的將士打得難分軒輊。

「……嗯?」凌操的專注力被孫策的喊聲打斷,腦海中瞬間閃過雲水村之戰的危急畫面。

「著!」周泰眼中精光一閃,劍已出鞘,身形如鬼魅般俯衝而至,右手腕反手一揮,劍尖精準地架在了凌操的脖頸。

凌操霎那間意識到危機,奮力揮劍想要格擋,卻被周泰左手徒手抓住臂膀,一個轉身,重重壓制在地上。

「可......可惡!伯符你幹嘛打擾我!這局要算在你份上!」凌操掙扎著,頭被壓在地上,向孫策嚷嚷著。

「戰場,不咎不求,僅能與劍相依。」周泰冷冷地回應,鬆手將凌操扶起。

凌操拍散身上的塵土,向周泰拱手行禮,反思著剛才的失誤。隨後,他伸出右手,示意孫策。

「好啦,願賭服輸就是了!」孫策爽快地丟出兩個酒壺,蔣欽接過後,心中大樂,分了一壺給周泰,自己則迫不及待地開酒暢飲。

他看著手中的酒壺,回想起與孫策的友情,早在雲水村之戰以前,就已經因「貪杯」而相識。而此刻,校場上的少年,已經在磨練中,逐漸褪去了青澀,散發出獨特的俠士氣度。

******

這段「不打不相識」的過往,是孫策心中永遠難忘的回憶。在孫堅前往長沙任職太守之前的三個月,孫策與周瑜這對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經常在江岸邊遊歷。某日,他們誤闖了九江賊的漁場,遇到了耿直的蔣欽與沉默寡言的周泰。

「哪來的小兔崽子,竟敢在我們九江賊的地盤偷小解!看這魚要是被你熏死,我們弟兄們要怎麼吃?!」蔣欽聽聞手下被兩名少年爆揍,氣得抄起家當,怒氣沖沖地來到孫策與周瑜面前,大聲斥責。

「嘿嘿,本大俠的尿可營養的了!你看這幾條大魚多開心,我跟你打包票,再讓我尿個三天,包準你們捕獲量大增,每晚都能加菜多吃好幾條!」孫策對著氣急敗壞的蔣欽,一臉無賴地嘻笑著。

「你爺爺聽你放屁!幼平,讓我教訓教訓這兔崽子!」蔣欽怒火中燒,作勢就要拔刀。

「年紀尚幼,非大惡之過,勿戰。」周泰冷冷地回應,平靜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量。

蔣欽吃了軟釘子,怒氣更盛,轉而手指著周瑜,大聲質疑:「我看你年紀輕輕倒也文質彬彬,你說,你跟這小子為何到咱們地盤撒野?」

周瑜輕輕搖動著手中的羽扇,語氣平緩而從容:「這位大哥莫氣,我兄弟雖然貪玩,也難耐尿意,但他的厥詞並非毫無道理。實際上,人類小解出的水分與江水相似,對魚類生存並無影響。至於是否有助魚類獲得營養成長,我認為這是一門值得探討的學問......」

彼時,孫策與他們互不相識,一場誤會,讓雙方劍拔弩張。蔣欽與周泰視他們為侵犯漁場的敵人。然而,在周泰「不殺幼童」的前提下,為了不讓衝突擴大,孫策靈機一動,提出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來解決爭端——拚酒。

「今日不分勝負,只分酒量!」孫策豪氣地擺出一個大罈子,拍了拍泥封,對著蔣欽與周泰發出挑戰:「若我贏了,以後此地任我愛小解就小解,愛來喝酒就來喝酒;若我輸了,我二話不說,聽從發落!」

「哼!要拚酒,老子還沒怕過誰!」蔣欽性子烈,二話不說就接下挑戰,一把抓過酒碗,大聲喝道:「來人!給我拿大碗來!別拿你們這些小破碗,看不起誰呢!」

周泰依舊沉默不語,只是默默地走上前,拿了一個比蔣欽還大的碗,面無表情地倒滿酒,然後對著孫策點了點頭。周瑜則笑而不語,溫文儒雅地輕輕搖頭,用手指沾了些酒,放到唇邊小酌一口:「在下酒力不精,較不適宜參與此活動,不如就由我及現場的兄弟們,擔任評審吧。」

四人與九江賊的小嘍囉們,就在江邊展開了一場拚酒大賽。孫策酒量驚人,豪氣干雲地一碗接一碗,臉不紅氣不喘。蔣欽也不甘示弱,怒氣全化作酒氣,大口狂飲,每次喝完都用力將碗砸在桌上,大聲吼著:「再來!」周泰則始終面無表情,不發一語,但每一碗酒都一飲而盡,沉穩得像座山。

酒罈堆滿了整個沙灘,從白天拚到夜晚,月光灑在江面上,映出三人微醺的身影。最終,蔣欽與周泰不勝酒力,雙雙倒下,酣然大睡。而孫策依然清醒,他看著橫躺在沙灘上的兩人,心中升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情。

周瑜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孫策的肩膀,笑道:「伯符,你又贏了。這下,他們可無法阻止你小解了。」

孫策哈哈大笑,彎下身,輕輕拍了拍蔣欽的臉頰:「餵!大塊頭!酒量不行還敢嗆聲?起來啦!」

「你......你小子......」蔣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孫策那張年輕又充滿自信的臉,怒氣全消,只剩一抹苦笑。他掙扎著想坐起身,卻渾身無力。

「別急著起來,先睡一覺吧。」孫策親切地扶起蔣欽,將他靠在一旁的大樹下,又為周泰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他轉身面向九江賊的眾人,拱手一禮:「各位兄弟,今日我孫伯符有幸與兩位大哥相識。我孫策在此承諾,絕對不再任意於此地小解,他日若有機會,定會與各位共享樂,共患難,讓各位不再為了生計而擔驚受怕!」

九江賊的嘍囉們面面相覷,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年輕、如此豪氣的少年。他的話語雖然張狂且毫無根據,卻如同一束光,照亮了黑夜。眾人激動不已,紛紛拿起酒壺向孫策致敬,高聲喊道:「別開玩笑了!小兄弟你要罩我們?先等你長大再說吧….哈哈哈哈!」

孫策沒有再多說,只是對著周瑜微微一笑。他知道,這場酒局,不僅僅是酒量的比拚,更是一場心意的交流。他看到了蔣欽的忠誠與熱血,也感受到了周泰的沉穩與情義。儘管沒有太多言語,但幾罈酒下肚,三人已將彼此視為可信賴的朋友。

這場酒局,讓九江賊從最初的敵人,變成了惺惺相惜的兄弟。也因此,在雲水村爆發危機,孫策需要相助時,蔣欽與周泰才會帶人馬即時趕到現場支援。

孫策沒有再多說,只是對著周瑜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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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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