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013
我離開摩鐵的那一夜,街燈搖晃在眼前,像一個又一個不肯散去的咒符。
他說過我對他下了降頭,可我明白,降頭從來不是我給的,而是他心裡無法控制的幻覺。就像我一遍遍走回這裡,以為能找到答案,卻只得到失重——不是愛,不是歸宿,而是一種在墜落中短暫被接住的錯覺。
當清晨的風穿過汗水與痕跡,吹回我理性的身體,我才知道,降頭一旦醒了,就什麼都不剩。
他說我對他下了降頭,可其實我們都清楚——那不過是慾望幻化的迷陣。
S曾經說過,他對我不只是性。
「妳是不是對我下了什麼降頭?」
他笑著揉亂我的頭髮,語氣帶點戲謔,卻又有一種說不清的焦躁。
「我怎麼會在妳這裡感覺快要翻船?」
我知道他不是說假的。他是部隊裡出了名的海王,身邊不乏主動獻媚的女人,也從來沒在任何關係裡留戀太久。但我不一樣。
我不是主動的,也從不黏人,甚至連他傳訊息給我,我也常常隔好幾個小時才回。我從不問他去哪裡、跟誰、愛不愛我。
我甚至連「你今天想我嗎」這種話都沒說過。
但也許就是這樣的我,反而讓他上癮。
白天的我,冷靜、自律,看起來無害又理性,像是訓練場上不會出錯的標準軍官。
但他見過夜裡的我——赤裸、脆弱、像斷裂之後拼命抓住什麼的女人。他知道,越了解我,就越難抽身。
而我知道。
我心裡那個人不是他。
他知道得比誰都清楚。
我們約在那間熟悉的摩鐵,那種混著空調和人汗氣的味道,我其實並不喜歡,但不知為什麼,只要一進房間,身體就會自動記起他在我身上留下的每一吋痕跡。
我不是穿著軍服離營的,早已換好便服。淡色T-shirt、牛仔褲,頭髮簡單綁起,像每個普通女人一樣。只是,我知道——今晚的我,不會再那麼「普通」。
S已經先到了,靠在床邊,一邊滑著手機,一邊等我。他抬起頭看到我,只是笑了笑,語氣卻多了種壓不住的急躁:「今天怎麼那麼慢?」
我沒回話,只是放下包,轉身關上門。
那個門「喀」地一聲關上的瞬間,我知道——今晚要失控了。
他一手反鎖了門,背對著光的臉陰影交錯,眼神裡全是壓抑太久的渴望。
「妳知道嗎?我真的覺得……妳是不是對我下降頭。」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他已經一步步逼近,聲音低啞:「為什麼只要看妳,我就想瘋狂、想佔有、想把妳整個人都吞下去?」
他的吻沒再給我喘息的空間,猛然將我推向牆面,唇舌用力掠奪,手掌毫不猶豫地伸進我的上衣,狠狠掐住早已腫脹敏感的胸。
「你明明是個海王,不是嗎?」我氣息混亂地笑了,「怎麼會在我這裡翻船?」
「妳他媽的……就是那個穿著迷彩服都掩不住性感,會讓我硬到發疼的女人。」
他一邊低吼,一邊直接撕開我貼身的內衣,把舌尖含上我乳尖時,我整個人幾乎快站不穩。我的手指在他背上抓出幾道紅痕,他卻興奮得像野獸一樣把我抱起來,壓進床上。
他將我翻身,讓我趴在床邊,手掌狠狠扯下我的褲子與濕透的內褲,雙指一下就沒入我早已濕透的穴口。
「妳這樣還敢說,心裡沒有我?」
「我說過,你本來就不是我的。」我回過頭,瞪著他,「你要的從來就只有我的身體……我的心早就有了別人,沒有多餘的空間放你。」
「妳以為我只要妳的身體?操——」
他咬牙,手指驟然抽出,下一秒硬挺的肉棒猛然從後方貫穿我,力道之大讓我尖叫出聲。
「這樣還能把別人放在心裡嗎?」他一邊狠撞,一邊貼著我耳邊問,汗水沿著他額角滴落在我肩膀上,他每一下都直搗深處,幾乎要把我撐破。
我整個人癱軟在床上,雙腿顫抖,連呻吟都破碎,他卻像是不滿足似的,猛然把我翻過來,壓住我,雙手撐開我的膝蓋,狠狠再度頂入。
「小花園這麼濕,妳敢說妳不想我?」
「閉嘴……」我喘息著,咬唇,卻忍不住雙手反勾住他背後,用盡全力將他鎖住,「那你操到我忘了他啊。」
他像被這句話點燃一樣,一次又一次地撞進我最敏感的深處,撞得我全身抽搐、語無倫次,乳房在他身前晃動,我幾乎昏厥。
「妳這輩子都給我記住——」他低吼,咬上我脖子,「只有我才能這樣操妳,只有我知道妳怎麼叫、怎麼濕,怎麼高潮。」
我達到頂點時幾乎喊出聲,身體痙攣顫抖,淚水滑落眼角。那一刻他也繃緊身體,在我體內射得一滴不剩。
他沒馬上抽出來,只是伏在我胸前喘息,喃喃問我一句:
「妳的心裡……可不可以也留一點位置給我?」
我輕撫著他滿是汗水的後背,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讓他抱著我,那一晚,我們赤裸,卻也最誠實。
他睡著了。
身邊的他,呼吸沉穩,身體因為長時間的激情而微微發熱。
我一動也不敢動,眼睛盯著天花板,像是那裡藏著我渴望的答案。
這間摩鐵的天花板有點舊,燈光泛著黃。
我覺得自己好像也變黃了——不是性感的那種,而是被慾望包覆太久之後,那種泛著疲憊與空洞的黃。
我輕輕撐起身,蓋上浴巾走進浴室。
鏡子裡的自己,頭髮亂糟糟,鎖骨上是他留下的痕跡,眼尾甚至還有被他吻得泛紅的地方。
我的身體像是被吞噬過一次又一次,再被吐出來。
可那不是羞恥,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失重感。
「我怎麼又走到這裡來了?」
我喃喃地問鏡子裡的那個人,她卻一言不發,只回了我一張疲憊的臉。
我洗了澡,卻怎麼也洗不掉那些痕跡——不是身上的,是心裡的。
---
當我換好衣服準備離開時,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著我,像個孩子似的抓住我的手腕:「你要去哪裡?」
我停頓了一下,「我要回去了,明天還有會議。」
他不鬆手,眼神卻沒了剛才的瘋狂,只剩落寞與倔強:「我是不是又太過頭了?」
我看著他,一邊想起他曾說我給他下了降頭,一邊想起自己曾經無數次的掙扎。
「不是你太過頭,是我們都太不想承認,這段關係只能這樣。」
我低聲說完,輕輕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我知道這會傷他,但我也知道我再留下來,就不是傷他,是毀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