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進去的,好嗎?」小轟焦凍柔聲哄著,他話語中的意思,當然是指關於對方的精神圖景,而沒有其他的暗示。他現在一心只想讓綠谷出久從這種生理上的不適中解放,同樣覺得如此合理的方法,也能給自己不適的心理狀態一個痛快。
小轟焦凍的眉頭輕輕地抽了一下,受到不知名的力量給牽引,揚頸更加貼近了綠谷出久的臉龐,是一股煙塵混合著青草清香的味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就像是甫成年的幼獸,向獵物伸著剛長好的新牙。這種威脅性寫在了小轟焦凍的基因裏頭,即便並非他的本意,仍然甩不開這種魄力。
「不行……!」綠谷出久用另一隻手抵禦著捕獵,蓋在了小轟焦凍的嘴巴上,掩飾著心中的慌亂與糾結,暗暗叫苦——昨天是十六歲左右,今天十八歲了嗎,這樣算是成年了嗎——噢噢噢還是不行,不對,不管幾歲,這對轟君都是一種背叛——
「可以解釋一下你們在幹嘛嗎。」
兩人糾纏得曖昧不明的時候,是一道冷冰冰的嗓音打破了平衡。
他們居然都沒發現已經返家,並且從身後接近的爆豪勝己。這也難怪了,爆豪勝己的隱匿技巧可是一等一的,要是他不想被察覺,封鎖自己的氣息簡直信手拈來。
「!!!」
小轟焦凍被手掌封著嘴,但仍神智不清、又不死心地欺近了綠谷出久的臉頰,而後者傾倒在沙發上,後腦與背上流出的汗水都被特戰服給吸收殆盡,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綠谷出久的精神圖景被小轟焦凍搔得在融化,外加勞累了一整天,五感早已崩毀,竟然沒能察覺與自己精神交融的另外一人也踏入了領地。
由於有人闖入了這個場域,空氣被擾動,兩人多少恢復了一些理智。
「在提議疏導。」小轟焦凍的嘴被他人摀著,只能模糊地吐出句子。
而綠谷出久將近被他壓倒,頭枕上了沙發的扶手,可憐兮兮地從下方仰望著他的救世主。
爆豪勝己從側面環上了綠谷出久的脖頸,用五指掐著對方的喉頭。
綠谷出久反射性地嚥了一口唾液,才顫聲說道。
「小勝,救——」
但求救的語句只到了一半,下半句就被吞沒了。
因為爆豪勝己暴虐的吻,就落在了綠谷出久的唇上。他與青梅竹馬的臉呈現九十度,像是在做著心肺復蘇術般地賣力,也像是要將那兩片嘴唇吞吃入腹一般,示範著成年野獸的捕食。
而小轟焦凍看得目瞪口呆。
原本被熱度融化的腦漿,瞬間像是被冷凍一般地固定了起來,再也無法流動。
到嘴邊的肉被咬走了,而且還血沬橫飛地被蠶食殆盡,一丁點都沒有留給自己。
小轟焦凍看著被爆豪勝己的舌頭攪得流出唾沫的綠谷出久,心底剛萌芽的幼苗,被狠狠地澆了一盆冷水。他跪在了綠谷出久的上方,看著他剛下定決心想守護的人,在另一個人的逗弄之下呼吸漸漸加速,緊繃著肌肉勻稱的身軀。
「呼、哈,小、勝⋯⋯」綠谷出久被嚮導素固定著意識,推著爆豪勝己示意著「暫停」。
「你——你是綠谷的配合嚮導?」小轟焦凍從驚愕中回神,用齒縫擠出猜想的可能性。
「呵。」爆豪勝己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掐緊手中的獵物,緊貼著綠谷出久的唇邊,發出了一聲嘲笑。欺負愕然的小轟焦凍、和掌握變成爛泥的綠谷出久,都讓他覺得很有優越感。成功阻止了備用食品被吞食,也抹去了最初返家時的不快。
小轟焦凍悶悶不樂了起來。從綠谷出久並未反抗的熟悉態度看來,如果設定屬實,爆豪勝己的意思是,他同時是自己的配合嚮導,也是綠谷出久的配合嚮導?
太渣了。
嚮導不是理應會為了唯一的哨兵無私奉上所有嗎?能夠這樣腳踏兩條船的嗎?他的疏導能量夠用嗎?
「可——可是你之前說——」小轟焦凍結結巴巴地問著,驚覺再繼續往下說的話,好像會成為某種怨婦般的台詞,就像是在和爆豪勝己抱怨為什麼拋下自己一樣。不是的,這才不是自己的本意——
「怎麼了,你也需要嗎?」爆豪勝己用拇指緩緩抹去連在了綠谷出久嘴邊的銀絲,抓準了小轟焦凍語氣內的徬徨,用譏笑的語氣狠狠擊打。
「小勝、小勝——」綠谷出久從間隙中吸了幾口空氣,又不饜足地向上扯著爆豪勝己的衣領,要求更多嚮導素,雙腿也交疊地摩擦躁動著。原本,他應該是要站出來阻止事態失控的人才對。但從轟焦凍遭逢任務事故之後,就再也未獲得過來自轟焦凍的『進補』,實在讓綠谷出久失衡得難以自持。
場面混亂又失速。
幼稚的爆豪勝己學不乖,仍然在玩弄著另外兩人;而本就最容易被嚮導們牽著鼻子走的綠谷出久,因為工作壓力而失去了從容;而精神力最脆弱的小轟焦凍……
看見了綠谷出久對爆豪勝己忘我的索求,難過又羞愧地紅了眼眶,狼狽地從沙發上爬起身,無聲地用手背抹著眼角,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隨著碰一聲的關門聲響起,爆豪勝己與綠谷出久才意識到,如今的轟焦凍,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孩子。
「嗚、都、都是小勝害的啦!」綠谷出久呆愣了幾秒,嗚咽地推卸責任。
「又我了!你自己也沒能控制住吧!」玩過頭了,要是真的玩出別人的心理創傷可就不好了。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互看都覺得對方很髒。可能是身體上的、也是心靈上的。
爆豪勝己也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才疲憊地回來,而懶惰的綠谷出久也還未沐浴。被小轟焦凍的眼淚嚇得冷了下來的兩人,只好分別乖乖去洗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