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我需要這麼做」不再是報復|含AI出圖
引子
當人願意行動時,
痛苦就不再只是懲罰,而是通往重生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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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是解析《光落之境第一部|現世序曲》第十五章-解開心結的故事橋段。會提供故事片段節錄、角色多段情緒解析、故事的哲學意義,以及創作省思。這段是本作的第一人稱要角——吳棋最重要的情緒臨界章之一,他在這裡從復仇者的憤怒轉化為行動者的慈悲。那句「我需要這麼做」不只是和子瑛共鳴的台詞,更是吳棋「從報復走向修復」的標誌。
故事精彩片段節錄
看著井哥在陽台上抽菸的身影,我實在難以想像,這段時間他是怎麼度過的。
「哥哥一定,很不甘心吧……」子瑛低著頭,說得安靜,卻字字緊咬似地,相當用力。
「子瑛。」川上小姐輕聲呼喚,溫和地看著子瑛,「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應該跟你們想的不同。」
「那是什麼……意思?」子瑛抬頭看著川上小姐,神情認真。
「我們雖然可以查到資料,甚至可以透過我們手上的管道,弄到證據。但是,這並不是我們的『工作』。」川上小姐放慢語速,感覺相當誠懇,「我們的工作是轉化裂縫,只要做到這點,這些事情,將不攻自破。」
「不攻自破?是會自己垮台嗎?」子瑛納悶地提問。
「垮台不至於,但很可能換血。」務回答,「關鍵就在劉星宇。」
「如果轉化了劉星宇的裂縫,就能解決這些問題了嗎?」我接著追問,我完全可以理解井哥的心情,若換成我知道真相,還因此被那些既得利益者壓迫,絕對不甘心的。
「你們認為呢?在你們的裂縫轉化之後。」川上小姐反問,要我們自己思考。
「……」子瑛低下頭,像是深有所感,「現實的問題,其實沒有解決,不過……」她再次抬頭,看向川上小姐的神情仍是感激,「我已經,能夠面對那些問題了。我無法改變我的父母,但我可以決定,我想要怎麼生活。」
「吳棋呢?」川上小姐看向我問。
「……」我理解子瑛所言之意,心態上卻還沒辦法接受,「對我來說,小惠不會因此死而復生,但如果知道這件事出於人為,加害人怎麼能不負起責任?」
「以劉星宇的情況,就法律而言不可能為當時的事件吃上刑責。」務分析道,是同樣冷靜的話語,「就算追到建商黑錢的證據,也只是間接宣洩罷了。」
我捏緊了手,明白他們言之有理,仍是對他們的冷靜感到焦躁。
是啊,劉星宇當時跟我們一樣,都是國小生,法律責任也是在她父母身上。但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幾年,就算有法律責任,很可能也過了追溯期。
至於建商,或許就像務所說的一樣,真的垮台了又如何?井哥能夠回去工作嗎?我們的憤恨真的能夠消解嗎?
「……可惡!」我既懊惱又生氣,抱頭彎腰看著地板,多希望他們可以受到制裁!
「正是因為如此……」川上小姐那帶有鎮靜能量的嗓音傳來,「才會需要我們這樣的人。」
「……」我感覺突然理解了什麼似地,稍稍鎮定了下來。
「那個,棋哥……」子瑛有些難為地開口,「我或許沒資格,提出這樣的意見……但……」她欲言又止,似乎覺得不該再說下去。
「說出來,不會有事的。」川上小姐溫柔地說道。
子瑛看了川上小姐後,轉頭看向我。
「劉星宇……會不會也活在某種陰影之下呢?」她眉頭深鎖,雙手彼此捉緊,說得忐忑。
「……她是兇手!」我先是傻住,接著激動地吼了出來,空氣一陣凝結。
這時,陽台的門被打開,井哥走了進來,就發現氣氛不太對。
「我是不是再出去待一下比較好?」他故作打趣地說了句,緩和了當下被激盪起的仇恨情緒。
「……」我無語,發熱的腦袋卻也稍微涼了下來。
「所以,井歲才會選擇繼續追出其他線索。」川上小姐接過了話,以柔和堅定的神情,看著有些失去冷靜的我,「我們的工作,是處理『源頭』,也就是裂縫本身。但我們也不會阻止你們繼續追查證據,讓他們負起法律上的責任。只是,你們可以再等等,待劉星宇的裂縫轉化後,這件事將如何發酵?到時候,再選擇也不遲。」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也深知就算現在劉星宇就在我面前,我也拿她沒轍。就算她為當年的事件道歉,我又能得到什麼?!
「吳棋。」高建突然叫了我,他的眼神一如往常銳利,卻同時透著溫度,「你為什麼想跟我們繼續行動?」
這一問,有如醍醐灌頂,喚醒我本然的初衷。
只是不想後悔而已……
這時,我感覺到左手的溫度,我才意識到,這份溫度從一開始就一直包覆著我的手,我卻差點忽略了。
那是一股憐惜、溫柔,也帶著悲傷的心情。
人死不能復生,至少這輩子就是如此了。那麼活下來的人……我,想要怎麼活下去呢?
『你想為自己和海惠做點什麼嗎?』
務曾說過的話,再次響於腦海。
「小惠是怎麼希望的呢……」我終於緩緩開了口,卻像是喃喃自問,「如果,我能做些什麼,去延續小惠未竟的願望……那就請帶著我一起吧……」我說著說著,眼淚竟流了下來,「不只是為了小惠,也是為了我自己……我需要這麼做……」
當我說出這句話,我的心瞬間像是被巨大的海浪拍打一般,震撼不已。
我說了和子瑛一模一樣的話。
情緒的起點:憤怒作為生的證明
對吳棋而言,小惠的死是人生的斷層。
童年的意外、被隱瞞的真相、被掩埋的責任,讓他在潛意識裡將正義與復仇畫上等號。當他得知子瑛早已知道真相卻選擇隱瞞時,那股情緒不只是被背叛,更是對再次失去掌控的恐懼。
所以他一開始的憤怒是自然的。他不只是對子瑛生氣,也對無法讓死者復生的世界生氣。這種怒氣,是他能繼續存在的方式——「只要我還憤怒,就代表我還愛她。」
這是人最真實也最悲傷的生存機制。而〈解開心結〉正是吳棋意識到這個悲傷循環的瞬間。
情緒的中段:理性介入的無力
當川上小姐與務試圖以轉化裂縫的邏輯說服他時,吳棋的憤怒轉為理性與情感的拉扯。他明白他們說的有道理——法律無法追溯,報應無從實現,但理解道理並不能消弭痛。
那一段他抱頭彎腰喊「可惡!」的場景,正是情緒在理性面前崩塌的瞬間。他第一次面對再多努力也無法改變現實的無力。而這種無力,並非空洞,而是開端。
當他開始問:「我能做些什麼?」——他從被害者轉化為參與者。
與子瑛的共鳴:同一句話的不同心境
當子瑛說出「劉星宇也許也活在陰影之下」時,吳棋的反應是爆裂的:「她是兇手!」。那一吼聲的背後,潛藏「如果我承認她也是受害者,那我該怎麼辦?」的矛盾。因為一旦同情了她,他就失去了恨的依靠。
然而正是這個提問,使他逐漸鬆開拳頭。
井歲的出現像是一道緩衝,讓他們的情緒重新流動。川上小姐一句:「正因如此,才會需要我們這樣的人。」讓他第一次明白,轉化裂縫並非逃避現實,而是延續現實無法補完的部分。
當他最後說出:「我需要這麼做。」
這句話表面是決心,實際上是一種靈魂的同步——與子瑛、與小惠、與自己年少的那個「無能為力的孩子」的共鳴。此刻的他,終於願意理解:愛,不只是想讓對方活,而是讓自己能活下去。
情緒的終點:從報復到延續
這一刻的吳棋,已不再尋求加害者的懲罰,而是受害者願望的延續。那句「如果我能做些什麼,去延續小惠未竟的願望」是他人生哲學的轉折點—— 從「為什麼她死」到「我要如何讓她的生命繼續」。
這不再是寬恕,而是一種更高層次的責任感。
他了解到正義並非懲罰,而是理解痛苦的方式。當他願意承認痛並非他獨有,他也同時放下了痛的所有權。
從那一刻起,他不再是失去者,而是繼承者。
哲學層次:重生的必要條件
「我需要這麼做」這句話,是《光落之境》中最具轉化象徵的語句之一。
它在子瑛口中是贖罪,在吳棋口中則成為自我重生。兩人的同句異心,正說明了人必須透過行動與他人共鳴,才能真正面對創傷。
這正是裂縫理論的精神:痛無法被抹除,但可以被轉化。而轉化的起點,是願意再一次去愛。
總結
吳棋的故事讓我看到「理解」的力量。他沒有變成神,也沒有赦免一切。他只是學會在失去的世界裡,仍說出:「我想為她做點什麼。」
這一句話,讓他從夜裡走了出來。
創作省思:當痛被允許,生命開始回來
在寫吳棋這段時,最深刻的體會並非他的憤怒,而是他被迫面對憤怒之後還剩下什麼。書寫復仇時,很容易著迷於痛的正義性,可吳棋卻反問我:如果仇無法報、死者無法回來,活著的人還能怎麼辦?
於是我意識到,這段旅程從來不是關於報復,而是關於活下去。
讓他說出「我需要這麼做」的過程,像是讓角色替我拆解一種固化的情緒邏輯。原來恨可以是愛的殘響,選擇行動是愛的延續。他不是放下傷痛,而是選擇背負傷痛前進。
角色在那一刻長大了,而我也被迫成長了一點。我明白了痛苦沒有答案,可行動會讓答案出現。轉化不會抹除過去,卻能讓未來不再只是懲罰。
成長不是一句「沒事了」,而是在痛裡仍願意往前。吳棋做到了,希望我也能像他一樣。
後記
2025/10/29,目前進展
《光落之境第二部|氏族殘響》CHP19結局尾聲展開中,平均一章一萬字。
《恐懼獵手第一部|學院始動》CHP16結局尾聲展開中,平均一章五千字。
上述作品皆會於今年年底完結上架各平台,其中恐懼獵手會較早完結,僅上架角角者參賽。
兩部完結後,就會著手創作連動故事。我相信,現代奇幻的下一個篇章,正在我們身邊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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