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瑾
我將紀盈給我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放進夾鏈袋,封好後將它安置在父親照片的旁邊。
這不是一塊普通的手帕,而是寄託著一段珍貴記憶的信物。我決定將它視為『傳家之寶』,以另一種方式流傳這段屬於我們的故事。
手帕的絲滑觸感依舊停留在指尖,彷彿能感受到紀盈的溫度與微笑。將它放置在父親的照片旁,不僅僅是紀念這份羈絆,更像是讓這段回憶融入我生命的根基之中。
這是一種默默的承諾,一份對過往的敬意,也是對未來的提醒──不論這段故事多麼短暫,它都將以永恆的形式被銘記。
「楊徽……」于瑾輕聲喚著我的名字,腳步緊緊跟在我身後,似乎感覺到我情緒中的些許沉重。
「累了累了!」我擺擺手,故作輕鬆地轉移話題,「想睡覺了!」說罷,便快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我隨手拆下領帶,整個人一下子癱倒在床上。身體沉重得連換衣服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這樣倒頭就睡,彷彿用疲憊掩飾了心中的波瀾。
結果,于瑾居然毫不猶豫地跟著走進我的房間,直接倒在床的另一側,語氣輕快:「啊!我也累啦!睡覺睡覺!」
我忍不住苦笑:「回妳自己的房間睡呀!」
「不行!」于瑾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露出頑皮的笑容,「人家可是妳的契約女友呢!別忘了契約條款,你是趕不走我的!」
根本就不是什麼契約女友關係,但于瑾這傢伙就特別愛這樣自作主張地認定。
「是是!妳最有理!」我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真是調皮得讓人拿妳沒辦法呢!」
想到即將到來的合宿,我不由得心頭一緊。從紀盈的表現中,我隱約能感受到她的打算。
似乎想在合宿中做出某個至關重要的決定。因此現在的她,才會刻意將自己最後的一份真心深埋,依然用平日的毒舌和逗趣來掩飾內心的情感波動。
我知道,這一切正在慢慢逼近,而我們每個人都只能靜靜等待命運揭曉的那一刻。
隨後我開始逐漸昏沉,果然最近都一直掛念著紀盈,確實挺操勞的,就連上次都還搞得自己感冒了,很顯然應該也是掛念太久導致病魔有機可趁。
「話說,于瑾,妳穿著師父的禮服睡覺,真的沒問題嗎?」我忍不住問道。
「楊纓前輩說這禮服送給我了呀,楊徽你不也是一樣,懶得換衣服就直接躺了?」于瑾笑得一臉輕鬆。
「我只是累得懶得換衣服了。」我嘆了口氣,隨口回應。
「還好不是熱得想脫衣服了。」于瑾突然露出一抹賊笑,語氣中滿是揶揄。
「喂!別亂說話!」我立刻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但看到她那副得意的樣子,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這傢伙,真是調皮得讓人沒辦法!
「不過我可不介意喔!」于瑾得意地笑著,語氣中滿是輕快,完全不帶一絲矜持,這傢伙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坦率。
「所以就敢隨便倒在男生的床上,還這麼理直氣壯?」我無奈地苦笑,「行吧!我累了,管不動妳了,隨便妳吧。」
「嘿嘿!」于瑾像是贏得勝利般得意洋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滿足感。
前一個這麼任性敢倒在我床上的人,大概就是聞若了吧?想到聞若那時候還差點把我騙出自己的房間,我不禁想笑,這些人怎麼都這麼離譜!
隨著疲倦襲來,我終於抵擋不住,昏沉地陷入了睡眠。
「嗚!」一聲女生劇烈的慘叫突然把我從夢中驚醒。
「敵襲?」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環顧四周。
結果一看,我旁邊的于瑾呢?人不見了!
再往下一瞄,看到一雙腳還留在床邊,而人整個摔在了地板上。
眼前的畫面瞬間點燃了我的笑點,剛才還懵懂的睡意一下子全消了。我努力憋著笑,肩膀都開始微微顫抖。
「好痛唷……」于瑾揉著自己的後腦勺,表情帶著委屈。
「睡相這麼糟呀!」我調侃道,目光掃過她凌亂的頭髮和有些皺巴巴的禮服,「虧妳穿得這麼漂漂亮亮的,結果睡覺之後整個人弄得這麼狼狽。」
于瑾揉了揉頭髮,站起來,有些氣惱地盯著我,「楊徽!你剛剛是不是在偷笑?」
「沒……沒有這回事……」我連忙搖頭,嘴巴卻忍不住鼓起來,生怕一不小心洩了氣,就會真的笑場。
「你根本就已經笑了!」于瑾氣得直接伸手點向我的臉,把我「鼓起的氣球」戳了個漏氣。
「哈哈哈哈……」憋不住了,我終於笑出了聲。
「人家正痛著呢!你居然還笑,真是太過分了!」于瑾瞪著我,語氣中透著委屈和不滿。
「好啦!抱歉抱歉!」我一邊擦著笑出來的眼淚,一邊擺手道歉,心裡卻還止不住覺得好笑。
拿起床下珍藏的急救箱,別問為什麼會藏急救箱,因為我的宿舍裡急救箱堪稱標配,幾乎每間房間都有一箱。
「哪裡痛?幫妳擦點藥。」我輕聲問道。
于瑾輕輕把頭髮撥開,露出頭皮受撞的位置。看了一下,並無大礙,可能只是疼了一會兒,並沒有腫起來。不過,我還是拿出藥膏,仔細地幫她擦了一下。
「話說回來,妳當小僕人之後,還有沒有繼續在網路上唱歌?」我隨口問道,一邊手上動作不停。
「有啦,一直在堅持呢!」于瑾嘆了口氣,「但訂閱數始終沒什麼起色,真的有點想放棄了……」
「別太在意數據啦!」我一邊收起藥膏,一邊語重心長地說,「哪怕只有一個訂閱者,也不要讓那個人失望。妳知道嗎?那一個人或許正在期待妳的下一首歌呢!」
于瑾聽完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一抹笑容,「楊徽,你這句話倒是讓我重新有點幹勁了呢!」
我笑著點點頭,心裡暗想,于瑾這種單純的追夢心態,真的讓人不禁為她加油。
「楊徽!這個寒假有空嗎?」于瑾眨著眼睛問道。
「基本上一天36小時整天都在家,應該挺有空的。」我故意逗她,語氣帶著調侃。
「嘻嘻!那就陪人家回家一趟吧!弟弟妹妹想見見身為姐姐我的乾爹呢!」于瑾笑得特別狡黠。
「等一下!怎麼輩分瞬間大了一輩!」我忍不住抗議。
「喔!不對,是乾爺!」她故意糾正,笑得更加開心。
「更離譜了好嗎?」我瞪了她一眼,哭笑不得。
于瑾摀著嘴笑,顯然對她這番話逗到我感到十分得意,讓人無奈又覺得她這種幽默真是讓氣氛輕鬆不少。
「好啦!差不多啦!」于瑾突然毫不避諱地開始解開禮服的肩帶,這舉動讓我當場愣住。
「喂喂喂!妳在幹嘛啊!」我驚得瞪大眼睛。
這傢伙總是讓人摸不著頭緒,我一時語塞,直接落荒而逃,衝出了房間。
「楊徽還真意外的純情呢!」于瑾在房間裡笑得得意洋洋,完全不在意我的反應。
我站在門外,忍不住吼道:「妳要換衣服回妳自己房間換啦!話說妳的便服應該不會在我房間吧?」
「喔!這點還真疏忽了呢!」于瑾恍然大悟,語氣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隨後,她居然就這樣穿著半脫的禮服,慢悠悠地晃回自己的房間,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傢伙……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我站在原地扶著額頭,深吸一口氣,心想:算了,對于瑾這種人,真是無話可說了。
離開後,我本以為終於能享受片刻的寧靜,卻沒想到,于瑾沒過多久又折返回來。
「剛剛的畫面有沒有很誘人呀?」她帶著得意的笑容反問我,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人家的肌膚可是白白嫩嫩的呢!」
「是是是!很誘人。」我無奈地苦笑,敷衍著回應。心裡卻忍不住吐槽:這傢伙的自信還真是讓人無法招架。
于瑾看著我吃癟的模樣,笑得更開心了,「嘿嘿!果然楊徽還是挺誠實的嘛!」
隨後,于瑾拿著一把梳子遞到我面前,「幫人家梳頭髮吧!」
「蛤?!我?」我愣住了,瞪大眼睛看著她,「不找古嬪嗎?」
「怎麼好意思再勞煩古嬪姐姐呀!」她理直氣壯地說,一邊笑著補充,「這裡唯一吃閒飯的傢伙就只剩你而已。」
我無奈地搖搖頭,接過梳子,「好吧!不過先說好了,要是我不小心扯到妳的頭髮,可別怪我。」
于瑾笑得一臉輕鬆,毫不在意地說:「放心啦!人家頭髮可比妳想像中乖多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將梳子穿過她柔順的髮絲,心裡卻不禁覺得這個場景有些荒唐。她總是這樣,擅長用一連串的無厘頭行動把我拉回現實。
真是受不了她。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她的這些小鬧騰確實讓我內心中難以釋懷的哀愁暫時淡忘了些。
或許,這也是她特有的方式,在這些細碎的瞬間,將日子過得輕快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