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頭烏絲剪到成髮白蒼蒼,
數十年還是不變的價錢。
老巷子大抵已斑駁,唯有半新石磚道;午後的薄陽染得半邊暈黃,
南端西側的媽祖宮廟埕也是出入口,
三倆遊客信步細端詳,金碧輝煌的牌樓下,
藏匿一塊卑微的紀念碑,
二二八槍下絕命之冤魂。
候著老人家剔頭刮面掏耳朵洗髮,
陰暗的廳堂兩部電視機,播著同樣瑣碎的新聞。
午寐後百無聊賴,試走一遭,
若需久等便打道回府。
理髮師熟的只是不知名姓的點頭之交,

像是街頭巷尾的某一個人,反正就這一臉孔,
無須相約三不五時也會偶相逢,
誰也不會管你是誰,
既知在地的看上一眼即為問候。
---剪短。
流程越簡單越好。
小時候上理髮廳得墊高一塊板,
任由那一家位於媽祖宮旁的老闆夫妻倆慢條斯理的磨刀霍霍,
好動頑皮的我如縛捆仙索,厭煩著動彈不得任其宰割,
因而排斥以致上到國中,被訓育組長抓到了過長,
施以利剪中分一道摩西分紅海,只能以帽泰山壓頂遮醜。

後來呀!
由客家二嫂代勞,於門口埕,
一座椅一張報紙圍兜兜,
一把剪刀俐落修修剪剪,便可煥然一新面目,
可謂輕鬆自在快又省錢。
入社會如入煉獄,亦為脫胎換骨轉大人,
初衷猶在於如家理毛髮,
不管啥型啥時尚吹燙染,
---頭家,剪短就好。
202511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