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興文在上班的路上不經意看見美金在自家院子的瓜棚下做事,秀氣白淨的臉龐讓興文一見鍾情,第二天,興文帶著一塊美國人的巧克力去找美金的阿嬤聊天。阿嬤從來沒吃過巧克力,以為是壞掉的糖果,含一塊在嘴裡馬上就化了,越吃越刷嘴。興文說,「我是藉由送巧克力跟阿嬤攀談,慢慢接觸美金,後來阿嬤真的成了我們的媒人。」
兩人胼手胝足建立幸福美滿的家庭,孩子也漸漸長大,而美金的父母也漸漸老去。美金爸爸過世前交代興文好好照顧岳母,興文一口答應。為了照顧媽媽,美金夫妻倆搬到媽媽家住,老人家若住院,美金負責陪病,興文負責送餐和清洗換洗衣物,兩人合作無間,直到老人家離苦得樂。美金說,「照顧病人很辛苦,不過,月娥都會煮營養餐來給我媽媽吃,媽媽身上長肉都拜月娥之賜。」月娥的媽媽跟美金的媽媽是姊妹淘,對月娥來說,美金的媽媽也是自己的媽媽,沒有分別。
興文退休後,在月娥的接引下,與美金一起加入志工行列,住在新竹香山的他們,每天都會共乘去環保站做資源回收,原以為平靜又幸福的日子會一直下去,沒想到無常來襲。興文的大兒子某一天晚上發生車禍,送到醫院已經迴天乏術,興文與美金痛不欲生,那一刻彷彿天塌了。兒子往生後,美金跟興文經常在家裡發呆,想到就哭,日子過得顛三倒四。
有一天晚上,美金做了一個夢,夢見老智者對她說,「不要把自己的心綁那麼緊,要鬆綁才能走下去。」美金醒來不以為意,一個星期後,再度夢見老智者前來,「前腳走、後腳放,人生是一階段一階段的經歷,過去了就要放下,放下才能往前走。」美金醒來,跟興文說起這兩場夢,興文不置可否,兩個星期後,興文想通了,「走吧,去做該做的事,因緣如此,時間到了就該放下。」
兩人又開始在環保站做事,假日回大甲種菜,偌大菜園讓兩人忙得很起勁,漸漸忘了失去兒子的痛苦。美金跟興文種的菜都是用來幫助弱勢,美金說,「我先生很會種,我很會賣,賣菜的錢統統捐到慈善機構,如果有義賣活動也會參與,或是給環保站的志工加菜,都是有機無毒,別人吃得健康,我們也很高興。」
兩人的兒子離開五年了,偶爾想起兒子仍不免感傷,卻不再悲傷,因為他們已經知道無常是日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緣,舊父母在這邊緬懷不已,新手爸媽在那邊抱著新生兒無限寵愛,想到這裡頗覺無奈也好笑,想通之後,一切都能放下了。美金想起當年老智者入夢,也許是潛意識提醒自己要停止悲傷,還要許多事要做,也或許是兒子不忍爸媽傷心,所以特來喚醒。總之,人生要一直不斷往前,把握時間做好事,把人生的缺角透過造福他人來圓滿。
#前腳走後腳放
#放下
#執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