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日綜合訓練後,對鏡body check。
檢查闊背肌時,感到左右肋骨隱隱作痛。原以為是些微拉傷,並未太在意。○
傍晚,完成方格子、看了書,出門沿大圳散步。
此時,痛覺已從肋骨處向外擴算,下肢、肩頸都開始隱隱作痛,間歇地感到氣喘與身體發冷。在闃黑圳路上,望著遠方的住宅燈火明晃。一段路走走停停。
回到站前商店街後,食慾全無,只買了薑汁紅豆薏仁湯,返家喝了兩口,被溫熱的薑汁稍稍舒緩了一點身體痛感後。沖了熱水澡,吞了普拿疼,7.30不到就上床躺下。
看著天花板,後頸隱隱疼痛,身體發熱盜汗。
翻來覆去無法成眠,翻身看書櫃上的手機螢幕,才8.27。
一躺回去,腦袋卻自動轉換為工作模式,開始想週一的待辦事項。second source的驗證計畫sample準備的時程update;如果客戶不接受可靠度驗證的費用, scenario 2必須再重新討論一次;broker的預估L/T及cost deviation怎麼塞進去成為可行性備案讓客戶買單;Customer Profile的attach rate EMEA跟US的數字需based on各自的市場策略......
意識在疼痛的身體與冷靜的頭腦間來回。在腦中快速重新拉了一遍run out sheet的邏輯與概略數字;先把soritng的統計傳給小主管J,她週一OP可能需要回應EVP提問;BU Head的報告可以週二再寄......
最後,潛意識對我自己說「好了,可以(需要)出門去看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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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腦袋一鬆開後,我感到四肢末梢間歇的麻感如海潮襲來,胃開始絞痛(後來人在德國的EMEA學姊跟我說這是「胃痙攣」),當下彷彿有人用力擰抹布般擰著我的胃,反胃想吐。接下來如慢動作鏡頭,我緩慢下床、緩慢換了外出服、緩慢叫了uber,揹起工作背包走出門。
站在路邊看著手機,還要12mins車子才會到。
把背包取下放在地上,忍不住一直抖大腿以分散痛感,但胃痙攣真的太不舒服,站不住,整個人蹲了下去,就這麼蹲在路邊等車。傳簡訊給uber大哥問「大概多久才會到!」......
上了一台雪白hybrid、暖氣、音樂、氣味都很剛好的uber,才止住了吐意。
往急診的路上,忽然一道念頭閃過:「都快倒下去了,還有力氣想工作的事情嗎!?」。
那個當下,極度真實。
不是苛責,而是真誠地對自己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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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急診室裡,看著眾生相。狹小的急診室,如同戰場。
( 或許是因為家人在醫院工作,看著急診的這一幕有點熟悉,真的非常感謝身處第一線的護理人員,你/妳們真的非常辛苦、你/妳們真的是人間活菩薩!!! )
: 你這樣我沒辦法打針,這件(帽T)脫掉!(護理師妹妹說)
: (動作很緩慢的我,露出肩膀跟手臂)
: 兩針打同一手可以嗎?
: 可以。(心理OS:快點打完針,讓她去照顧其他需要照顧的長輩)
: 第二針會比較酸,你吃這個藥會想睡,會有人來陪你嗎?
: 沒有。
: 那你等下照完X光去大廳坐著,等醫生看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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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開始略有睡意、身體有點沉的時候,急診廣播到我的名字。
: 你的肺上半部些微發炎,你沒有咳嗽嗎? (冷面女醫生問)
: 只有發燒,沒有咳嗽、鼻水。
: 之後要注意,我開抗生素給你,吃完回來看胸腔內科。(簡潔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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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還是準時進公司,開始乖乖吃藥的一週。
週二開始,發現嘴角開始潰瘍 (還好不會過於癢或痛)。看著藥袋上,寫說這是吃藥的副作用?
ME的工程師看到我,「你最近壓力太大?要休息!」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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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跟小主管J說週四上午要回診。
: 怎麼了?還好嗎?
: 我禮拜天去運動......(開始敘述上面那段故事)
: 你快去看,不要拖。(突然出現我們共同主管BU Head的那種家長感XD)
: 你去哪裡看? 喔,還可以。也可以去長庚,就是比較遠。你現在身體會不舒服嗎? (家長感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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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診日,一切順利。
想起德國學姊上週才傳line給我:「工作是工作。健康真的很重要(認真)!」,在從專業能力與工作能力都極強的她跟J接受到相似的話語後,身體馬上用病痛幫我共時地補上了珍貴的一課。
人真的可能隨時倒下,眼前習以為常的一切其實都極為脆弱,轉眼之間足以灰飛煙滅。
回診日,想著眼前往35's的這條路。
面對腦海裡的目標與畫面,儘管仍充滿著諸多不確定性與疑惑,至少逐漸懂了優先順序與真正重要的事。
謹記身體病痛給予我的感受與反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