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當選，正是民主制度的可貴之處——美國大選觀評論

對於川普出人意料地戰勝希拉蕊當選美國總統，有不少意見認為這是民主的失敗。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中共的宣傳機器，他們用一種幸災樂禍的態度說這場選舉「髒亂差」，說美國式的民主已經證明是失敗的制度等等。不只有中共，這樣的質疑同樣也出自很多反美的「左派」人士心中。

 

川普現象確實與美國的民主制度有關，但是川普當選真的就是美國民主制度的失敗嗎？我的看法正好相反，我認為這正是美國民主制度的可貴之處。

 

民主制度的三個可貴之處

 

首先，川普能夠勝出，確實出人意外；但是選舉結果出人意外，某種程度上反映出這樣的制度充滿活力。中共這樣的威權國家，不管什麼樣的「選舉」，都絕對不會有意外，一般老百姓甚至能提前幾年知道新一屆最高領導人是哪一位。這樣的制度不會有意外，但是穩定的背後代表對民意的強姦。

 

當然，充滿活力不一定導致好的結果。在很多自由派看來，川普當選就不是一個好的結果；但是，充滿活力本身對任何制度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川普作為一個滿口政治不正確的素人，在納稅、不尊重女性等方面充滿爭議，能夠一路過關斬將，打敗9位州長和5位參議員，固然是因為他背後代表了一股強大的民意，也再次向外界展示了「美國夢」依然真實地存在：沒有任何行政經驗的商人川普都能夠當上總統，其實質意義，跟非裔的歐巴馬也能當上總統是一樣的。

 

在這樣的制度下，未來，女性也一樣還是有機會當選總統。這怎麼是民主的失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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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很多人因為川普的當選而不滿，我個人對川普當然也沒有好印象，但是我們不能因為選舉的結果，而去懷疑選舉制度本身。選舉本來就是充滿變數的事情，其結果充滿各種複雜因素，包括大家耳熟能詳的「鐘擺效應」（政黨輪替如鐘左右擺動，循環不息）等等。

 

美國哲學家羅伯 · 諾齊克（Robert Nozick）寫過一篇文章，題目是〈政治學的Z字型態〉（The Zigzag of Politics）。他強調在政治上，有一批中間選民，他們沒有固定的價值偏好，既要熊掌也要魚。在熊掌和魚不可兼得的情況下，他們往往在這次選舉中投票給甲黨，以滿足對熊掌的優先需要；等甲黨執政一段時期後，他們對熊掌的需要已經滿足，於是把對魚的需要置於優先，轉而把選票投給乙黨。比起個別候選人的個人特性來說，政策才是他們更關心的問題。

 

這次川普當選，外界都同意是因為美國領導階層未能解決全球化帶來的一系列社會和經濟問題，這是選民把改變的希望寄託在非典型的領導人身上的結果。你可以說這樣的改變是錯誤的，但是今天可以有錯誤的改變，明天才可能有正確的改變；只要改變是可能的，進步的希望就永遠不會破滅。在這次選舉中，如果你對川普當選不滿，你應當知道，那不是民主、選舉和政治制度出了問題，而是美國社會制度、經濟政策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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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關於美國的民主制度，托克維爾在《論美國的民主》一書中寫道：「選舉的結果已公佈，這種熱情隨即消失，一切又恢復平靜；而看來似乎即將決堤的河水，又靜靜地流在原來的河道。但是，看到這場本來以為可以刮大的風暴，怎麼會不使人驚奇呢？」托克維爾相信選民的選擇有時不夠明智，但隨著教育的民主化和啓蒙的擴展，他們的選擇的質量會提高。

 

也許他過於樂觀了，但是他的邏輯很清晰：選舉質量的提高只有在選舉中才能得到，捨此別無他途。選擇質量的提高，不僅有賴於教育和啓蒙，有時候也有賴於歷史的教訓；所謂禍福相倚，就是這個道理。川普當選，很多人覺得不能接受，這種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我們應當知道，這不是民主制度本身的問題，而是你是否願意為了維護這個制度而付出一定的代價──包括這個制度選舉出了你不喜歡的領導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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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葉菀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