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18/03/22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我們要給後代一個什麼樣的未來?讀《西方文明的崩潰》

卡珊德拉是特洛伊戰爭時代的女巫,命運讓她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但是天神卻又詛咒她,將沒有人會相信她的預言。
或許這就是身為先知的痛苦。當然,在這個時代,先知也許是化身為科學家、記者,或者關心社會的革命家或環保人士吧!面對即將來臨的災難大聲示警,卻沒有人相信或理睬,這種心理壓力與折磨,從古至今,不斷在人類文明的興盛與衰敗輪替裡,出現在先知們的喟嘆中!
我們都知道歷史學家的研究是為了讓現在的人從過去歷史獲得改變現在的啟示,但我們比較不容易察覺,描繪未來的科幻小說並不是為了預測未來,而是在防範現在。
《西方文明的崩潰》結合了過去與未來的特質,以三百多年後的歷史學家的觀點,回溯過去時代,也就是三百多年前,就是我們身處此時此刻的時代,來探討西方文明之所以滅絕的原因。
西方文明的崩潰
這樣的觀點與視角非常有趣也發人深省,因為人活在當下的世界裡,往往看不到整個時代的荒謬與愚蠢。就像幾年前英國有一部紀錄片《愚昧年代》,就以50年後劫後餘生的人類回顧21世紀初的人類社會,丟出一個問題:「為什麼徵兆那麼明顯,解決方案也有,但是為什麼不行動?眼睜睜地看著人類文明的崩壞?」
是的,當我們有機會的時候,為什麼我們不拯救自己?
這本書就是以未來的歷史學家的專業素養,來回答這個問題。
全球暖化氣候變遷會造成的影響,每個有影響力的人都知道,但是若是大多數的選民沒有將環境問題當成重大事件,那麼就不會有政治人物會把環境問題列為優先順序。大部分的人,包括所有的政治人物、媒體與公共論壇都著眼於眼前的短期效益;再加上民主制度以及資本經濟市場使然,四年一次的選舉,三個月公布一次的企業財務報表及股價漲跌,這一切都鼓勵了所有人避談重要議題,並且遲遲不做真正困難的選擇。
這的確是困難的。當我們已經習慣一種方便且舒適的生活方式時,要改變非常困難,尤其在我們還沒有遇到緊急危難的情況時。
人類的思維通常是以一種線性邏輯的推理在進行,簡單講,也就是「昨天如此,今天如此,明天也就會如此」的理性預估。但是生態系生物演替衰變的真實情況,卻是以「有限環境裡的非線性關係」來呈現,存在著臨界點。當前天是如此、昨天是如此,今天也是如此的樂觀線性成長,一旦到了某一個臨界點時,再來的明天就是崩潰或滅絕。
甚至我敢說,以一個較大範圍、較長時間來看,所有生命現象,所有大大小小的生態系,小至一個培養皿裡的細菌生態系,大至非洲草原羚羊的數量曲線,乃至於人類古代文明的興盛與毀滅,都是遵循著「不斷成長→臨界點→崩潰」的模式在進行。
若不細究生態環環相扣、相互影響,當我們很樂觀的自滿於「不斷成長,不斷改善生活,不斷追求更多、更好」的無限榮景時,忽然間,我們便會面臨到崩壞的「明天」。我們以為巨大的變革在一瞬間發生,但早已有很多徵兆。
二十一世紀初,大概是人類有史以來擁有最豐盛物質享受的一代了,但是這樣的繁榮,會不會是「迴光返照」?歷史告訴我們,幾乎所有文明的崩毀,都是在社會昌盛繁榮到頂點之後急轉直下,走向衰亡。
可嘆的是,人類往往無法記取歷史教訓,面對卡珊德拉般的警告,反而會譏笑是否危言聳聽,畢竟大賣場裡堆滿了便宜的貨品,草地還是綠油油的,一轉開水龍頭就有潔淨的水流出;不管從人類平均壽命、健康和財富所有指標來看,我們這個世代是人類有史以來狀況最好的階段了,說什麼人類社會即將崩壞,豈不是杞人憂天?
相傳明末清初流寇張獻忠在四川大屠殺後,留下了一個七殺碑:「天地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德以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
數百年後,在美國好萊塢大賣座的科幻片《駭客任務》中,基努李維大戰電腦人,電腦人這麼控訴著人類:「地球每個生物都會本能地和四周環境保持平衡的關係,只有人類並非如此。你們每到一地,便大量繁殖,直到耗盡所有自然資源。你們唯一的存活之道,便是遷移他處。人類是一種疾病,這個星球的癌症,你們是瘟疫,而我們是解藥。」
電腦人的嘲笑,以整個地球生態來看,乍看誇張,但是仔細想想,卻不得不承認,人類的繁衍正如病毒一樣,沒有節制機制且傷及母體。
的確,所有生物的存活與死亡,都與其他生物緊密依存,來之於大地,沒有一個物種在短短數百年的一瞬間(以地球生命而言,數百年真的是一瞬間),就造成數以萬計其他物種的滅亡,並且即將危及整個地球的生態平衡。
地球演化數千萬年才產生數百萬種豐富多樣的生物,在幾十年間就喪失大半,從地質年代的長時間來看,我們現在就正處在生物大滅絕的一瞬間,這個生物,最後當然也包括人類了。
明天過後,我們還有多少個明天?
希望這本《西方文明的崩潰》可以給我們每個人行動的決心,願意改變生活習慣,願意給政客們壓力,願意祈禱——祈禱我們有改變的力量,就讓我們一邊祈禱,一邊行動吧。


所有圖片來源:taaze
編輯:熊編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 2024 vocus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