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不是說從來沒有跟那個女生接觸嗎?怎麼會變成殺死她了?」我一口把杯中的咖啡灌進肚裡,身體靠前專注他的說話時的一舉一動。
「有一次,就大約在半個月前,在夢裡我不知怎的可以自由移動了。那女生當時就在家中的沙發上,雙手環抱著雙腿坐著,低頭陷進膝蓋裡。她應該沒發現我的存在,當時我不自覺地走近她,然後將她壓在梳化上,並用刀子一下又一下將她刺死了。」
「當時她有掙扎嗎?」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照道理你應該能看到她的樣子才對喔。」
「我已經記不起來了,當我意識到自己殺了人的一刻,就驚醒了。」伊坂用手捂住額頭。
「那麼這半個月以來,就沒有再夢到她了對吧?」
「對!這讓我難受得不得了!當時用刀刺進她身體的觸感,鮮血濺到我臉上的溫度,彷彿一切都殘留在我的身上。」
「所以你的同事們就開始發現你的行為變得怪異了對吧?其實這樣也好啊,問題解決了不是嗎?反正在夢裡殺人不算犯法呢,哈哈。」我腰板往後躺在沙發上。
「你倒說得輕鬆!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感受!」伊坂憤怒地站起來,拿起自己的公事包氣沖沖地打算離開。
「呵呵,那麼說你是因為在夢裡殺了人所以才會找我。若果那女生一直出現在你的夢中,你就不會覺得困擾嗎?」我端詳著伊坂杯子邊緣殘留的咖啡漬。
「我不知道…」
「好吧,我大概明白問題所在了。我想下個星期再跟你見面,可以吧?」
「嘖,治療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伊坂說話時沒有回頭。
「才沒有咧,我剛才只是開玩笑而已,我可是非常重視每個病人的喔。對了,如果你有想到什麼有關那個女生的記憶,可以隨時找我。」
「……」伊坂愣在原地,似是在猶豫什麼,突然開口說:「我在夢裡殺死她時,喊了一句話…」
「喔?」
「去死吧!幸美…」
說畢,伊坂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在伊坂離開了之後,我就提早把診所關門了。我覺得遇上伊坂這種客人,我一生的運氣已經用光了,之後來光顧的一定都是些哭著說壓力大的上班族,反正他們還要受著壓力工作一輩子,遲一天找我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離開診所後,我到了一個朋友的家。他跟我是同行,已婚,家裡育有一個患有自閉症的兒子,他無法正常與其他人溝通,唯獨對任何有關機械人的事物非常著迷,我的朋友嘗了很多種治療方法還是徒勞無功。
但我這次找上他的原因,可不是要醫治他的兒子,而是因為他在一間大型私人醫院裡當臨床心理學家,靠著他的人脈,幾乎有辦法將所有醫院內的病人資料拿到手。
「我想你替我查一下,一個叫幸美的女生,有任何住院記錄嗎?」
結果,我在不同的部門都查過,包括太平間也沒有一個叫幸美的記錄。難道這只是個美少年奇怪的春夢嗎?我有點自暴自棄地打上伊坂的名字搜尋,結果難以置信地…在太平間出現了一項乎合的項目!
而且,登記日期正好是三個月前,我馬上點進資料夾裡,年齡、身高和體重一切資料都跟今日下午我所見的那個伊坂符合。
我發現資料夾裡有一個圖片檔案,朋友阻止我、說這樣做對死者很沒禮貌,我才不理他,我的手指飛快地點擊那個檔案打開一看。
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圖片上的屍體遺照,竟然跟下午跟我會面的伊坂一模一樣!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