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09|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歐先生的看戲時光│《指尖上的玩家》

    「他曾是住在龍仙境的,來到人間遊走徘迴,找不到屬於他的歇腳處。」
    這是我在看戲時突然冒出的一句話。
    《指尖上的玩家》是繆劇團今年藝穗節推出的獨腳戲。性質偏向表演者的自我成長。開場時表演者請大家為他加油後開始演出,拿出手繪的兒童塗鴉繪本,講繪本上的故事,時不時會拋出問題試圖與觀眾互動,會因為沒有觀眾願意互動而崩潰的繼續接下來的演出。演員努力的試圖展現「什麼」,可是真正想說的卻是那些沒有試圖願意讓觀眾直接了解的,再拋出問題的同時回答了問題,「因為答案在反面。」所以最後觀眾就沉默了。但這不是故事的結尾,在沉默過後,表演者選擇用盡生命大聲吟唱佛經,化為觀音找尋更美好的地方並向那去。在表演者慢慢的舉起手勢時讓我想起了《西遊記》裡的孫悟空,悟空在五指山上寫下了到此一遊,跳上筋斗雲飛了好幾百里後發現逃不出如來的手。「指尖上的玩家」也許指的就是逃不出人生的我們,芸芸眾生過了一輩子,其實也只是從那裏來、回那裏去罷了。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看完這齣戲會有點心情不好,因為在反面的答案只是另外一個問題。獨腳戲對於表演者是非常赤裸的,必須完全的敞開並保有自信,這是非常難的,尤其這又是一個關於面對自己的作品。反觀這齣戲的觀眾在立場上就顯得尷尬,在觀眾不了解表演者背景的情況下,必須從台詞、服裝、布景上知道表演者的困境與反思,可全劇並沒有特別的點出表演者的「痛」,只簡單帶過「大家有沒有被背叛的經驗...」,大家都有但你痛在哪?沒錯!獨腳戲就是必須如此赤裸,必須有自信直視觀眾的眼睛讓人直視自己的痛,並且有自信的展現你看我有多痛,讓你能懂。這就是獨腳戲的難,更何況這齣是在講關於面對自己,因此會覺得有些可惜。
    但在觀劇的過程中能夠充分地感受到表演者的奮力,與「什麼」對抗著個奮力。在繪本故事中每個腳色都不是壞人,可瓶子先生確實受到了傷害,瓶子先生是被「什麼」傷害著。在扮演各式腳色的同時,明顯被狐狸精、被不知道「什麼」的束縛住。在快結束時也被椅子框住,在白幕後往前刻劃出自己的輪廓,被「什麼」給限制著。可那個「什麼」到底是甚麼?表演者害怕的是什麼?是無法做自己嗎?但我覺得已經很做自己了阿。是外在眼光嗎?可我覺得那似乎不是最煩惱的。是以為做了自己卻不是做自己最想做的自己嗎?是現實嗎?是家庭嗎?好像都不是。我想是「自己」吧。必須先找到與自己的心和平相處的方式,才能踏實吧。
    最後其實看完演出還是很感動的,因為表演者是我的大學同學。大學時的表演課我們都做過「關於我」的獨腳戲,那真的很難。這個演出對我來說很重要,也對整個劇場界是必要的,該怎麼說呢。在這個劇場作品走向平面化的時代,真摯的交流是可貴且難得的,讓人了解、陪伴與依靠是藝術家需要主動向觀眾索取的。最後致我的朋友,這條路上我們都不孤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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