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17|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2018皇冠小說 張草【雲空行(壹)】這種人啊,牛鬼蛇神是不敢挨近的

    這個人,叫「雲空」,長大後是個道士,走江湖。
    我第一次閱讀久仰大名的小說家張草的作品,聽說「雲空行」是他早些年的創作又增添改寫。剛開始適應作者的「文法」就發現章節故事標題有朝代年份,應該就是有個發展「順序」吧!句子簡潔有力,描繪深入畫面感,我似乎一下就跌進他勾勒的月光叢林裡,隨著跑…..這本書得慢慢看。
    【雲空行(壹)】從百鬼夜行的仙人村開始說事。「那些風,不是風」,陳大也不知村子裡怪事鬧了一整夜,心急著找穩婆幫妻子接生,穩婆還沒到就斷了氣。五里路外的屋子裡,來幫陳大嫂接生的大家手忙腳亂,「但她真的沒有看見半個人影」。孩子莫名其妙安然出生,叫他「陳汗」。
    岩空和破履師父找尋「夜遊神」想歸還「覆天印」,著實讓我認定這是一本奇幻小說。「唸咒見師」和「紙甲馬術」夠神奇,是全書的聯繫和趕路工具,師徒來到了仙人村遇見小陳汗,有幸看著「他們以為」的夜遊神帶走覆天印,看它破地洞,看它啟光,白碟上天。哇,這豈不是用上了外太空的神秘嘉賓來貫穿古今的靈感!作者可是一開場就寫故事背景是宋朝。下了雨,從此仙人村裡有了仙人湖。
    至於「他們以為」的某某,作者大概要遍讀萬書來幫讀者整理,當我看到每篇故事後的【典錄】,佩服了。不知是否為作者寫【角色】的發想來源,那些古籍名著裡,妖魔鬼怪有著這身形名變,兵器武功輾轉多貌讓讀書不多的我長見識了,如果早讀到這本書,也許之後看其他歷史武俠小說更容易入門。網路上介紹,成長於馬來西亞沙巴州的作者張草,從小就廣讀群書,被戲稱為「人肉百科全書」,【雲空行】是張草的成名代表作,更讓我好奇他近年來的作品了。
    破履師父為陳汗算出了大孤之命。當「一條血紅色的帶子,從山上湧下」毀了全村,阿汗在父母用身體保護下藏在灶裡,驚恐未定的孩子於是破履師父帶走,改「陳汗」名為「雲空」。作者心中自有一段邏輯思路安排,文詞間,像是有人在說著故事,跳格挺現代的,也許我只看第一部並無法悟解。
    這一路,我看【雲空行】是奇異冒險遊記,也許起於師徒三人(破履師父、岩空師兄、雲空師弟),也許是與燈火燈心大師的因緣,也許是雲空長大後的獨自江湖。雲空不幸,雲空有運,破履師父真是好師父為他傷透腦筋。隱山寺的藏書和燈火燈心兩位大師的設定讓我驚訝,「他的命運,必得大死,方得大生。」果然如大師所料,雲空一出寺即遭火難...........「我是燒不死的。」燈火大師對雲空說:「歡迎回來」。大師們看透雲空卻不能干涉不能明講他的天命,讓我更期待後面的安排。
    每個故事都滿滿幻變大氣的色彩和畫面,刺激我腦子裡直接想把它影響化。萬聲俱寂的仙人村,夜遊神飛天的亮眼,「紫衣閣」裡消失的「雩龍」….直到安靜幾年後20歲的雲空,可以下山,他以「卜卦算命 疑難雜症」的道士身行走江湖,我真想開玩笑說雲空沒時間,不務正業,他的人生經歷就是處處災難,危險總是找上他………
    接下來的故事根本段段是作者考驗自己和讀者串怪物的功力吧!有「全生追命」的五行相剋,下符跟解符藏著師徒背叛和夫妻之愛;「山魈占」的爺孫渴望當「人」,卻讓「人」追殺;「鐵郎公」之所以能精鑄陰狠兵器,更是不人道的痛苦纏繞不止!「爹,天下再也沒有人可以超越您了」「可是連我也超越不了自己」,小兒子對他說。華萊子以「人」鑄劍,兒子以「劍」復仇。驚悚。
    年輕的雲空就是好奇,總想會會江湖奇人,「東無生,西五味,南鐵橋,北神叟」江湖4大奇人會一一出現。這些「奇」加上文後的【典錄】真讓我不得不慢慢想想文意,「說穿了,其實以血肉煉劍就是加入碳元素,所有地球上的生物都是以碳原子為基礎的有機物,碳和鐵的結合就能產生更硬的鋼,因而造就了寶劍的神話。」嚇到我了,這就是我說「說書人」的視角,誰在說故事?說給誰聽?我?「鐵郎公」那篇,我聯想到了「恨鐵不成鋼」的懊惱有多驚恐。
    「物小如蟻,也有其知覺,也會害怕,也會痛楚,也會求生存。」 故事篇幅越來越長,越來越有情味。親情,愛情,憐憫之情。黑狐青兒進了洪浪體內,洪浪看見了青兒的心……蒲松齡《聊齋誌異》和紀曉嵐《閱微草堂筆記》被作者提起,確實古文裡情感豐富,是激發創作靈感的好來由。斬妖除魔不是【雲空行】的主線,是雲空用仁愛之心在適應這個詭譎的世間!
    「師父…我行走江湖,身不得安,然而我的心卻時時能夠安寧。」「套弄文字只是遊戲,口頭說禪沒有意義,悟了之後還要修證,否則只是泥碗盛水的功夫。…..塵世有情似無情,無情似有情,看清楚兩邊,不拘泥中間,這是你今生的考驗。」
    作者寫,宋朝允許人們自由遷徙,故事比其他朝代多,跟著雲空的步伐遊歷地點更是寬廣。「這種人啊,牛鬼蛇神是不敢挨近的。」突然,故事開啟了時光門,在工廠上班的「他」就是剋鬼之人。古今交換,前世今生?我看得接著看續集,不然我糊塗了,光猜得出師父們給雲空的「深山撒灰燼」不過癮。
    「什麼也看不見,更是叫人恐懼。」當然,作者是「看」得清他自擬的所有佈局,讀者就按著讀著的感覺走,別慌,走進張草精心設計的萬千世界生物感情裡,來一趟驚艷想像的「趣」遊,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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