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睛,還喘息不止,但眼前看見的是熟悉的紋路,是他看了二十多年的天花板。
四周圍亮的就像白天一樣,他側頭望著鐘,馬上意識到現在的確是白天。
他在做夢?
他又做夢了?
他伸手撫在胸口,激烈的心跳和喘息好像還沒停止,他撐著身體坐起來,一抬頭才發現軒應靠在門邊望著他,他僵了一下,下意識的曲起了腿,半天才開得了口,「……你站在那裏幹嘛?」
軒應望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餓了。」
他深吸了口氣點點頭,「……我馬上去弄,等我一會兒。」
「嗯,」軒應回答了聲,但還是在原地不動。
軒珞覺得下身好像還在發熱,而且……很丟人的他知道在發熱的身體上那一片冰涼是什麼原因,他絕望的想著得抽時間出來洗被單……
「你可以……出去一下嗎?我馬上就去弄東西給你吃。」軒珞撐著頭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
軒應沒說什麼,離開的時候幫他帶上了門。
軒珞把自己摔回床上,想著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他回想著昨天……在這夢之前他做了什麼?
但他只要閉上眼,想起來的都是軒應帶著笑,直視著他的雙眼,張口含住他的模樣,他幾乎要抓狂。
他只能跳起來衝進浴室裏再被冷水襲擊一次。
他從來不是重慾的人。
也只在高中的時候,稍微認真的交過那麼一個男朋友,之後偶有幾次就稱做露水姻緣好了,有時候興起他會去找個伴,那讓他感覺他就是個普通人,他喜歡那種感覺。
但曾奶奶會擔心,所以他鮮少在外面過夜。
說實話他就算三年五載的不做也不會怎麼樣,就算是軒應來到這個家之後,也不過是一、二個月發洩一下慾望,通常是配合他,不是配合自己,他不懂為什麼現在會慾求不滿成這樣。
他昨天做了什麼?
軒珞低著頭沖著冷水努力的思考,他昨天難得空閒,一個人上街去買了材料要做月餅……路上看見一棵七十八年的大榕樹……
然後……他抬頭望著天……為什麼?
軒珞想不起來,越想越覺得冷,直到他開始打顫了才趕緊關了水,拿著浴巾把自己包起來。
坐在浴室裏好半晌,腦中卻只是一片空白,他嘆了口氣起身穿了衣服,胡亂把頭髮擦乾,跑下樓去給軒應做早餐。
軒應一直想說什麼,卻沒有說,難得只有他們倆在的空間顯得沉悶起來,就在他快忍不住想撲上去問他到底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間鐵捲門被打開,小俞從半開的鐵門裏鑽進來,一臉笑嘻嘻的望著他,「老闆早~我有早餐吃嗎?」
軒珞浮起僵硬的笑,「嗯,你等會兒。」
小俞喜孜孜的放下了包包坐到軒應旁邊,「好在我今天來得早……」
話說一半發現軒應在瞪他,比平時還兇狠二倍,他連忙低下頭悄悄往旁邊移了移……
後來小俞吃到的蛋餅太硬,豆漿有焦味,完全就不是他老闆的水準。
小俞哀傷的在角落啃著蛋餅,想著也許是他來的時機不對……這麼一想,他偷偷的望向軒珞,看起來跟平常沒什麼兩樣,除了有些煩燥以外……好像也還好。
而軒應一如往常的,吃過了早餐就窩回樓上去睡覺,這讓小俞搞不懂哪裏不對,不過他老闆的臉色好像比平常差是真的。
「老闆,你不舒服嗎?」小俞有些擔心的問。
「什麼?哪裏?為什麼這麼問?」軒珞有些慌張的望向鏡子,擔心自己哪裏顯現出不對勁的模樣。
「就……臉、臉色不太好,你不要緊吧?」小俞也沒想到軒珞會這種反應。
軒珞望著鏡子,果然他的臉色顯得有些暗淡,他只是搖搖頭,沒好氣的開口,「沒事,快把早餐吃一吃來包餃子了,今天要包八種餡。」
「咦?」小俞直到現在才發現,其實他最該小心別惹的是他老闆才對。
下午軒赤趕了回來,一衝進門就嚷著餓,軒珞才想起來自己昨天答應他要燉豬腳的,有些抱歉的望著他,拿出了幾個肉包子,「對不起,先用包子墊一下胃好不好?」
軒赤顯得有些失望,但還是乖乖的坐在桌前點頭。
店裏還有幾個零散的客人,軒赤看著小俞忙著招呼客人,便起身去幫忙端菜給客人。
一走近軒珞就覺得有些不對,他湊近了些聞了幾下,是有些陌生的氣味,「你不舒服?」
軒珞連忙把他推開,滿臉漲紅的不曉得是生氣還是不好意思,只是怒吼著,「沒有!今天任何人都不准再問我怎麼了!」
軒赤被罵得一頭霧水,委屈的端麵出去給客人,小俞悄悄的湊過來,低聲開口,「老闆早上起就怪怪的了,我也被罵了一頓。」
軒赤皺了皺眉,疑惑的望著軒珞,卻也沒敢說什麼。
軒珞莫名的發了脾氣,馬上覺得很內疚,從冰箱裏掏出昨天買好的豬腳,開了大爐燙過,準備燉鍋豬腳給他們晚上吃。
等他忙完回頭的時候,店裏的客人差不多走光了,小俞在結中午的帳,軒赤默默的啃著包子,喝著大概是小俞煮給他的湯,他有些抱歉的從冰箱裏再拿出塊豬肉,下水燙得鮮嫩,切來給軒赤配著包子吃。
軒赤馬上開心起來,軒珞卻也沒敢離他那個靈鼻子太近,只隨便摸摸他的頭就躲回廚房去。
看著應該不會有客人了,他按下鐵捲門,說了句要休息一下,便獨自上樓回房去趴倒在床上。
不曉得為什麼他累到不行。
閉著眼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著的時候,覺得身後有人覆了上來。
那熟悉的味道和體溫,他馬上覺得自己硬了起來,更何況是抵在他臀間那又熱又硬的東西。
他覺得口乾舌燥,想說話又說不出口,他想他又在做夢了。
但明明他就沒有睡著。
到底是怎麼開始的?他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他努力想思考著,但是濕熱的舌尖輕舔在他後頸,那雙有力的手環住他的腰,把他往上提了些,他其實不喜歡這種姿勢,雖然他們也不是沒試過,但此刻他沒有力氣去抵抗任何事,任他為所欲為的感覺更加令他覺得難堪。
「應……不要……」軒珞只能虛弱的開口,但在他把手探進底褲裏,恣意的揉撫的時候,他沒說完的話全成了呻吟。
他只能用雙手撐在床鋪上,把放浪的呻吟全埋進棉被裏,他沒忘記門是開著的,萬一軒赤還是小俞上來找他要怎麼辦?
他想開口叫他至少關上門,但是混著潤滑劑探入他體內的手指讓他驚喘了下,他能出口的只有更多的呻吟和像是發情的叫聲。
「……應……嗯嗯……至……至少、關……關上門……」好不容易斷斷續續的把話說完,軒應幾乎是發燙的性器一下子全塞進他體內,他幾乎喘到沒氣開口。「應……嗯唔……阿應……」
他沒辦法再顧到門,或者是軒赤跟小俞,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後的軒應努力晃動他身體的動作。
他就這麼跪在床上,像是動物一樣的讓軒應從後面上他,他放浪的叫到喉嚨幾乎乾啞。
「老闆?」
再一次的驚醒,軒珞驚異的發現自己還坐在廚房邊的椅子上,側頭望去小俞正擔心的看著他。
「老闆你不要緊吧?是不是做了惡夢?你的臉好紅,應該是發燒了吧。」小俞說著想把手探過來,被軒珞給拍開,他慌忙的開口,「我沒事。」
軒赤站在他身邊,疑惑的盯著他,然後蹲在他身前,「你明明就有事。」
軒珞不想被他們注意到,那實在尷尬到沒地方躲,他慶幸自己現在還穿著圍裙,至少不是那麼容易注意到……
「我只是……好吧,我不太舒服,你們幫我看著店,我去休息。」軒珞突然開口,然後轉身就往樓上跑。
軒赤怔了怔跟著上樓,聽見軒珞的房門碰地關了起來,他一跨上二樓,剛巧看見軒應站在軒珞房門口正要進門。
軒赤停頓了會兒,軒應只望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我來處理就好,他晚上不會下樓了,你幫小俞吧。」
軒赤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話,看著軒應開門進去然後關上了房門。
望著緊閉的房門半晌,軒赤最後低著頭,有些喪氣的轉身下樓。
◇
軒珞不知道第幾次的開著冷水從頭淋到腳,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他問過自己千百遍那天做過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低著頭伸手掩著臉,任冰冷的水沖刷過他全身,他只希望能沖掉那些不知道哪裏來的慾望。
水突然間停了的時候,他有些疑惑的抬起頭,被條浴巾從身後整個包起來的時候,他瞬間以為自己又在做夢,但身後的人只是專心的想幫他把身體擦乾,沒有多餘的動作讓他知道現在是現實。
他只是覺得無力的往後靠去,軒應拿著浴巾把他包好,再將他抱回床上。
「坐好,我幫你把頭髮擦乾。」
軒珞一沾床就想躺下來,被軒應給扯了起來,他有些埋怨的想夢裏那個軒應對他有興趣多了……至少不會在他全身上下什麼都沒穿的時候,只顧著幫他擦頭髮。
在他迷迷糊糊又要睡著的時候,軒應終於丟開那條一直揉在他髮上的毛巾,一把將他壓在床上,這讓他清醒了點。
光是看著軒應的眸子,他覺得自己好像就硬起來了,而他現在什麼都沒穿,他想這是個再明顯不過的暗示了。
但軒應並沒有往下面看,他只是專注的盯著軒珞的雙眼。
他的目光專注到軒珞覺得渴,開口的時候聲音有些嘶啞,還有些不自覺得撒嬌。
「應……我好熱……」
軒應只是伸手撫上他的臉,然後傾身吻上他的唇。
他幾乎是立即的回應,激渴的像是許久沒有吻過他似的,伸手勾上軒應的頸,狂熱的回應。
而軒應卻只從輕淺的吮吻開始,慢慢變得炙熱而濃厚,他無意識的扭動著身體,只希望軒應碰他,但軒應的手只撐在床上,連抱著他都沒有,他有些惱了的抬手想自己來,卻被軒應一把抓著,十指交扣的按在床上。
唇被軒應封著沒辦法抗議,手也被制住,他幾乎想抬起腿踢開他,但軒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跨坐到他身上去,緊緊的壓制著他的腿。
他只覺得下身脹到發疼,他被吻得快要沒氣,而軒應連碰都沒碰他一下,他腦子裏胡亂的罵遍各種能罵的詞句,整個人掙扎著,連眼淚都滑了下來,軒應卻還是沒有反應。
直到他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那股埋在身體深處的慾望好像就要這麼從他身體裏衝出來,他痛苦的想要尖叫,但軒應只是強硬的咬著他的唇不放,他流著淚想要軒應心軟,但他卻不為所動。
被壓抑在體內的慾望像是一股強大的氣流直衝進他胸口,被堵在那裏讓他沒辦法呼吸,他只覺得胸口快爆開來,身體還是滾燙的但心口卻開始發涼,一直涼到他他腹部,就在他覺得自己就要爆開來的時候,軒應的唇突然離開了。
在淚眼矇矓中他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軒應像是咬著什麼,從自己口中直拖了出來。
他甚至感覺得到那東西從他的下腹一直滑過他胸口,最後通過他的喉嚨,被軒應這麼硬生生的扯了出來。
在他終於得回呼吸的時候,他蜷起身體嗆咳不止,又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他伸手抹了抹眼淚,只看見軒應像是吞了什麼,舔著唇的模樣像是那東西有多美味。
軒珞覺得全身幾乎虛脫,那種累的程度就像是不間斷的做了整天整夜沒有休息的感覺。
他還覺得身體微微發熱,下身還在脹痛著,他的呼吸仍然急促,心跳猛烈,但他卻沒有力氣再移動一分了。
「……我怎麼了?」他只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說過叫你別亂撿東西吧?」軒應笑著,不知道在開心什麼,傾身過來幫他翻身好平躺在床上,但現在身體敏感得只要一動都讓他想呻吟,他只是咬著下唇忍著。
「……我沒有……」在他說完之前,他突然間想起來了,他的確撿了顆黑色的玻璃球,但他居然就這麼忘記了。
「真的沒有?」軒應笑著撐在他身上,伸手撫過貼在他臉上汗濕的髮。
「………有……」軒珞不甘不願的承認,閉上眼睛只覺得絕望,自己連被什麼整了都不曉得。「那是什麼鬼東西?」
軒應的聲音近在耳邊,濕熱的唇輕輕舔咬在耳垂邊,他縮了一下忍不住呻吟出聲,下身很誠實的反應了起來,他喘息著開口。「應……別鬧了……我……嗚……」
話沒說完他真的呻吟了起來,軒應的手順著他大腿內側滑了上來,握著他的下身仔細搓揉著,就像夢裏一樣,他只能近似哀求的叫喚著。「阿應……」
但在軒應耳裏聽來,那像是撒嬌一般的悅耳,他只是湊在他耳邊,輕聲的開口,「那是慾魘,專門吃人的慾望長大的。」
軒珞絕望的呻吟著,「你、你吃了它……?」
「是啊,它們以人類為宿主,卻是我等最佳的零食,我吃過不少個。」軒應離開了他耳邊,舔了舔下唇的吻上他的唇,輕柔的吮吻和深入,讓軒珞有種他還在做夢的錯覺,加上軒應一直沒停的動作,他沒有忍太久就射在軒應手上。
他喘息著,想著那鬼東西被吃掉了也好,至少終於可以結束這連日來縱慾的惡夢。
但軒應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吻了吻他發燙的臉頰,又湊到他耳邊,含著他的耳垂,「你知道嗎?我吃過那麼多的慾魘,從來都沒有你這個那麼的美味。」
這句話讓軒珞感覺又硬了起來,他絕望的掩住了臉。「……我真的不行了……」
「我行就好。」軒應笑著拉開他的手,軒珞有些惱怒的瞪著他不曉得為什麼那麼開心的臉,「我被整了你就那麼開心嗎? 」
軒應卻難得的滿臉笑容,得意而且開心。「這表示你撿了那東西的時候想著我。」
軒珞第三度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卻沒辦法抵抗他壓上來的身體和塞進他體內的手指,他連動都沒力氣的,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他望著那雙帶笑的眼眸,想著那樣炫麗純然的瞳色只有軒應才有。
他確實在撿起那顆珠子的時候想著他的龍。
軒珞只是放棄似的閉上了眼睛,把自己更偎向他懷裏,任他使勁的搖晃他的身體,放縱自己沒有節制的呻吟。
在意識迷離間,他又覺得自己也許只是在做夢而已,但他卻想著只要這一次就好,能讓他完整的保留著這份像夢一樣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