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啟文和陳奕明兩人邊走邊逛來到《傳龍麵館》,他打開推拉門,門邊上的風鈴跟著叮叮噹噹響。 「請問…水生老闆在嗎?」
水生綁了一條毛巾在頭上,豆大的汗就這麽滲入白色毛巾裡。他瞪著大大的圓眼,聲如洪牛道:「我就是水生,你們從台灣來的吧?」說完便丟了兩條抹布給他們,「先說好,你們查案歸查案啊!我傳龍麵館可不收吃白飯的,你們要幫我打工、外送來抵住宿費。」
何啟文和陳奕明兩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局長沒提啊?」
水生圓膀插腰,不屑的把下巴抬了抬:「幾十歲的人了,這點東西還要人提?你們怕不是還在吃奶吧?」
這時水生的大徒弟,陸迪從樓上跑了下來,「喲~來的正當好。我搞了二張行軍床給你們呢!」他歪頭看了眼兩人身後的行李,「師父,我先帶他們上去放行李,等等再下來幫手。」
水生秉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大手一揮「快、快去。等會兒那群日本女人就要來了。」
「噢!」陸迪對何啟文招招手,「跟我來。」
何啟文看著那條細窄陡峭的樓梯,心裡直發怵,「這位大哥…我們就這樣走上去?」
「不然你想用飛的啊?不想走用跳的也行。」陸迪曖昧的看著何啟文單薄的身材,「像你這樣的…走在街上小心點,風一吹就吹跑了。」
「胡說什麼呢你!我們可是警察 。」陳奕明有些不爽道。
何啟文按奈住想往上衝的陳奕明,初來乍到,他可不想和這些莽夫打壞關係。至於自己瘦弱的身軀…那的確是個硬傷。 原本何啟文是沒有這麽單薄的,就是一不小心染了病,忙碌加上沒能好好休息,這體重一掉,就掉了20公斤,一直也沒能補回來。 要不是何啟文的學歷夠硬,早被上邊打發到偏鄉地帶啦!這次能和陳奕明來舊金山臥底,調查在台灣、舊金山、菲律賓販賣軍火的接頭人,也是他軟磨硬泡才到手的任務。何啟文就巴望破了這國際大案,等回台後才好往上升一升。
「阿明,客氣一點。人家陸先生是習武之人,當然看不慣我們這些坐辦公室的。」
陸迪玩味的朝何啟文笑了笑,「不愧是讀書人啊!真會說話。不過我師父可不吃這一套,你們想舒舒服服的住在這裡是嘸可能啦!多幫忙做些嘢…或許我師父還能幫幫你們哩!」
陳奕明不屑的撇過頭,小聲道,「不就一唐人街賣麵的,裝什麼大尾巴狼啊!還幫我們…也就佔了我們剛來美國,人生地不熟的便宜…」
「說什麼呢!少瞧不起人。」陸迪雖然沒聽清楚陳奕明的嘟嚷,但直覺這痞裡痞氣的小子嘴裡沒好話。
何啟文見狀趕忙打著圓場,「沒什麼,我們剛坐這麽久的車…有點累了!這邊的路跟山路很像啊!滿顛簸的。」
陸迪用手刷了刷他的三分頭,「哦!舊金山是這樣的。等你們習慣就好啦!今天第一天,不會讓你們送遠的地方。我會帶著你的,另外那個…什麼明的,就留在店裡幫忙好啦!」
等他們上到三樓的《傳龍會》武術館時,陳奕明便被一股濃厚中藥味兒,薰的忍不住捏鼻子。 「這…這怎麼住人啊?味兒也太衝了吧?」
「這是師父熬的藥膏,等乾了就好。我待會搬到窗台邊吹吹。」陸迪將狗皮藥膏放進篩子裡一一攤開,「我們練武難免會受傷,這裡看醫生可貴了!有時候,附近街坊閃到腰什麼的,也會來這裡買藥膏回去貼。」
何啟文點點頭,便看到放在沙包旁的兩張行軍床。 陳奕明無奈道,「我們睡這兒那你們睡哪裡啊?」
「二樓啊?有二個房間沒看到嗎?我和小海一間,師父一間。有行軍床不錯啦!我們都還睡木板呢!」陸迪說完就將篩子往窗台一放。「好啦!先下去吃碗麵吧!吃飽好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