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26|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耽美小說]一等兩百年(一)

謝行五躺在診療間跟自己好友彭娜說起最近夢境的發展,語氣講到後來已是帶著憤怒,因為他遇見了要他等候兩百年的那個人,結果那個人……
不記得他。
事情是這樣開始的,謝行五正巧就是排行第五的小孩,父母建構了很快樂的家庭,但是當他十歲那年溺水後,他覺得他的快樂被所謂的前世給綁架了。
或許那次溺水可以說是瀕死經驗吧。
謝行五表示那次的溺水後他只看到漫長的等待,一直等待,換算到現在也差不多是兩百年了。
彭娜的紀錄本記錄著他這二十多年來的紀錄,在她還沒想好要當心理醫生前,她就開始記錄的謝行五的夢境以及情緒。
從孩子、少年、青年,到現在的三十四歲,最近終於有點不一樣了,彭娜深感欣慰,而這不一樣是打從謝行五遇到一個大三學生開始。
謝行五與彭娜是同一個學校,只是謝行五喜歡歷史,念了歷史系,竟然還當起了助理教授,而她自從開始聽謝行五講故事,對人的心理、意識開始有著深深好奇,遂念了心理系,後來又進一步的念了心理諮商,所以她現在幫謝行五診療是可以收費的……
有點像是跨時空的成長,彭娜分析謝行五的夢境走向,十歲開始作夢,這個夢境已經涵蓋三世的人生,而這已經是第四世。
第一世,也就是等待的開始,那時的謝行五叫做庫色,是個包衣,也是家生子,就是包衣的孩子,從出生會走後便一直陪伴小主子,大約是清朝乾隆晚年的期間。
小主子大他五歲,喜歡逗弄他,常常讓身為小孩子的他在後頭窮追著,兩人可說是一起長大,那時的小主子大了些後進宮去伴讀,回來後會再跟他說說課堂上講了些什麼,不知不覺庫色學了許多。
又大了些,那時少年人好奇,明明只是一起洗澡,庫色卻被小主子摸遍了全身,那是頭一回他對小主子發起脾氣,他想著小主子已經議親,不過誰知道那姑娘沒多久便病死,家裡頭人又議了一樁親事,誰知這回訂親的姑娘墜入河裡溺死。
小主子剋妻的名聲一下傳了出去,適齡的姑娘家的父母紛紛跳過了小主子,哪怕他以前是皇子們的伴讀,與皇親貴冑之間有著好交情。
『小主子或許是被剋妻的名聲拖累,他又不像大少爺和二少爺一樣收了幾個侍妾……』庫色貼心的替小主子想原由,自己也釋懷了,他覺得自己是被玩伴的經歷給嚇著了。
而庫色的玩伴是鄰街的包衣依博丹,兩人年歲相當,都是家生子,也都陪著主子長大,前陣子他哭著跑來找他,說他被主子給欺負,才聽他哭完說完,他主子便找來又將他帶回去。
後來聽說他被關到遠地的莊園,因為他主子為了他拒婚,說要跟他在一起……
依博丹被送走之前,庫色正巧去他們府上送東西,他見了依博丹一面,依博丹說他有幾分喜歡主子,但是府裡已經幫主子安排好親事,且老爺十分生氣,要把他送到遠地的莊園。
那次見面後庫色再也沒見過依博丹,這件事在庫色心裡就像埋了個陰影。
小主子後來也知道了依博丹的事,嘲笑庫色被嚇著了,小主子用著好聽的聲音說著:「你怕你會被迫離開我吧。」
庫色傻愣愣地聽著小主子說著,連被親上了都不知道反抗,只覺得軟綿綿的,他的眼睛看見小主子的眼睛在笑,睫毛頗長,心裡直想著真是好看極了。
後來兩人好上了,庫色才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間也能有比親嘴更親密的接觸。
沒幾年,府裡又幫小主子說了門親事,庫色心情很差,他知道小主子娶親是必然,可沒幾日,聽說那姑娘被殺了,就在去禮佛的路上。
他聽小主子說起過,他雖然沒有想娶親的念頭,但幾次下來也懷疑自己剋妻,只希望庫色能平平安安的。
庫色抱著小主子的腰沒多說什麼,卻希望兩人能長長久久的。
然而,嘉慶帝剛登基,乾隆帝以太上皇的身分訓政,同年爆發川楚教亂,嘉慶帝點了數人前去平亂,當中一人便是庫色的小主子。
在臨行前一晚,小主子壓在庫色身上狠狠地操弄著,不知做了多少次,隔日庫色腿都有些站不直,但仍堅持著與其他人一樣在門口送行。
「等我回來!」小主子這麼跟庫色說著。
沒多久,庫色等到了小主子的死訊,說是叛民暴起,他擋在了主帥身前,胸口中了一刀,臨死前聽聞喊了庫色的名字。
庫色收了一件小主子的衣服,偶爾會拿出來看看。
在小主子死後約莫十八年,天理教教民手持武器攻入皇宮,庫色被編入軍中守護皇宮,他看見當中有著年輕的少年,他們憤怒著、嘶吼著,對戰兩日,終於拿下這些教眾。
而庫色身上的刀傷讓他連著幾日高燒便離開人世,臨死前他還記得小主子說的:『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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