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不應該被遠離現實的高道德訴求綁架

蔡政府自 2020 年順利當選連任以來，在執政上就面臨諸多外在挑戰。先是百年大疫在全球肆虐，到了 2021 年又有影響重大施政方向的四大公投，今年則是必須面對烏俄戰爭導致的原物料大幅上漲，以及應對脆弱電網和氣候風險所帶來的不確定性。

從過去的經驗來看，只要不順應少數團體佔據道德高地卻無視社會運作的指導方針的話，在花費眾多時間與資源的情況下，多半都能將這些問題處理到一個大多數國民都能接受的程度。

然而，連續的勝利似乎也讓民進黨「好了傷疤卻忘了疼」，行政院今年1月提出院版的菸害防制法修正草案，意欲一改 15 年法案未修正的現況，讓國內的菸害防制政策大舉推進，急起直追國際上菸控政策最嚴格的幾個國家，衛福部也連續好幾個禮拜開記者會宣導菸品帶來的危害，好像突然間整個衛福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菸害防制一樣，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我想每個人都會承認抽菸不只對自己有害，對周遭的家人朋友也有害，但真的有必要一次調整這麼多嗎？對於許多民進黨的支持者而言，這次的修法不禁讓人回想起 2017 年調漲菸稅 20 元挹注長照基金，儘管事後證明長照基金就此財源充足，年年超標，但不可否認的是，當年這樣的政策也是讓中南部民眾反彈的一大主因，甚至讓選民認為民進黨就是個忘了自己草根出生的政黨。

去年的四大公投之一，俗稱藻礁案的第三天然氣接收站遷址一案，就是一個典型的想要靠道德高空來壓制社會現實的案子，環保團體為了自己的目標，提出了一個無視國家發展的方案，把自身的價值觀放在全體國民之上，這也是讓許多民眾從支持轉向反對的重要因素，然而回到菸害防制法上，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儘管國內著名的反菸團體宣稱，這次政府的修法限制，仍未達到他們的標準，但細究這次的修法內容，可以發現許多限制都比國際上眾多國家還要嚴苛。比如說要採用美國審查方式管控的新型菸品，卻沒有給予所有菸品同等的待遇，而是選擇對新型菸品一開一禁；又或者是放大菸品警示圖文至 85% ，這樣的標準在國健署自己的調查中，全世界只有10個國家或地區採用；又或者是擴大禁菸範圍卻不提供吸菸者足夠的吸菸區，又或者是全面禁止俗稱涼菸的薄荷菸，種種限制加起來，或許是讓菸害變少了，但其他的影響政府有沒有仔細考慮過呢？

儘管大家都知道吸菸有害健康，但仍不可否認這些吸菸的民眾，撐起了國內許多社福的支出。今年初有媒體做了個專題報導，發現國內的長照基金有將近 7 成都是來自於菸稅的支應，而中低收入戶的健保費補助，現在也是靠菸捐來支付。這樣的情況讓人不禁想問，這次修法如果通過了，那少收的菸稅捐，政府已經有備案來保證這些服務不被中斷了嗎？還是到頭來只能像 2017 年一樣，選擇增加菸稅捐，再一次把國家的社福政策壓在這些吸菸者的肩頭上？

就算我們不討論社會福利這種高尚的目標好了，那吸菸民眾的權益呢？筆者也經歷過那個沒有菸害防制法的年代，整個社會到處都有人抽菸，那真的是一件很惱人的事情，但隨著菸害防制法的訂立和逐年修正，在公共場所抽菸的人不見了，國內的吸菸率也下降了，國人也漸漸免受菸害的威脅了，但是那些無法戒菸的民眾呢？我們有給他們足夠的吸菸區，讓他們能免受其他人異樣的眼光，維持自己生活上的小樂趣嗎？

本文還是要再一次強調，吸菸是不好的，是有害自己和周遭人的健康的。但面對無法戒菸的這一小群人，如果政府選擇的不是包容而是全面地趕盡殺絕，那我們可能就要祈禱，自己不是下一個會面臨到這樣困境的人，因為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可以來幫自己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