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站｜聽說．困獸

記得讀大學時，總是在經濟學一下課就衝向捷運站，趕在中午以前抵達診所複診。我常常在搭乘捷運或是公車時過站，但所幸診所在捷運終點，倒也不需為此擔心。我其實不太明白為何我總是錯過車站，不管路程再怎麼熟悉，我總會恍神錯過。時常聽到廣播播放著停靠站名，但我只是聽著，並看著跑燈上的站名發愣；我會覺得好熟悉，但就是無法連結這是我即將下車的車站，直等到過站後才會猛然驚覺。

過站帶來困擾，特別是公車過站不如捷運如此方便可以馬上搭乘返程，有時公車返程站牌不在對街，還得找尋哪裡有站牌可以回去。偶爾，我會獨自往回走，走上半小時或一小時，帶著一股探險複雜的情緒交織。我從不選擇搭乘計程車，試圖在無奈自己再次過站中從城市迷走裡找到樂趣。無法浪漫的說過站帶來美麗的風景，事實上每次的過站都帶來慌亂，行程沒有依照既定規劃操課也使我不安。但一再的過站，是否是我其實從來都不知道應該在何處下車？

我困擾著自己是否真的無法專注，也困擾著在生活中時常出現這樣恍神的茫然。包括在看藝文展覽時，我都會在偌大的展場中瞬間迷失，不知道我究竟身在何處；偶爾教會聚會結束，我也會在一樓大廳疑惑的不解為何我在這裡，感覺一切陌生而非熟悉；或是一個人走在每天必經之路，我會突然不懂該往哪條岔路前進。時常一個人覺得我身處錯誤的環境，好像不屬於任何地方，然後瞬間感到一陣惶恐，卻又像失去行為能力一般無法離開，只能用眼睛努力地觀看四周找尋安全感。事實上我永遠都遍尋不著平安，而恐懼開始侵襲，暈眩也總會開始佔據大腦。而我再次在生命過站，或許我的生命本身就是下錯車站的旅程。

騎乘機車，發現自己連騎車都會發呆，漫無目的總是直直地前進，錯過應該轉彎的路口，並且遺忘應該抵達的地點。於是我知道其實過站不能歸咎於捷運或是公車，也不想歸咎於茫然的恍神；如果真的需要過站的解答，我想或許，就是個迷惘的生命，不斷的尋找著生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