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性十足的電影,但歸根究底會欣賞「故事」勝於「電影」。《達文西密碼》是一部「說書感」重的電影,在朗‧霍華的改編下,許多劇情的推進多是靠單人對話形塑而成的,它有著內在吸引人的文本,但並非是經過有效的視覺化後的成品;「推理」類型是著重於「看」,也是最適合感知式的視覺美學的,偵探片就像公路電影,線索會隨著看到的事物漸漸增加、改變意義,而當訊息量重複堆疊於某一特定區域時(提寶的解說),就流於便宜行事了;但另一方面,或許得思考,這部電影是一部成功的商業賣座片,導演是否在知曉這種取向的狀態下,決定將這次的改編「媒介化」呢?
觀影過程中留意到了片中的兩個技巧,其一,片頭當羅浮宮館長遭到追殺時,交叉剪輯了館內的名畫,而這些鏡頭著重於「眼睛」-這是一個高雅的技巧,本片的主旨一道而出,歷史正在看著人們反覆地自相殘殺,而這些化為正史的名作中,又隱藏著何種被壓抑的目光?這是一個與環境互動的絕佳例子;其二,故事中的天使(宗教狂熱者)之過去刻意的模仿了《悲慘世界》中尚‧萬強竊取銀燭台的段落,與女主角跟毒販買毒施恩的段落形成對比。兩種救贖,雖然能夠看得出是對浪漫化的宗教救贖之批判,但沒有在申論下去,止於點到為止,只能說是小巧思。雖不是一部技巧卓越的電影,但它的故事還是很酷的,把一場謀殺案牽扯到宗教千年以來的戰爭,聖杯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寶藏,而是可以撼動大寫歷史、凸顯女性與少數者遭受長久迫害的「神之後裔」;當證明後裔的存在,就可以抹去耶穌的神性、以及其權力來源。有著如此曲折新穎的劇情,丹‧布朗當年的暢銷程度其來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