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故鼎新 由澄清吏治 更換特首始

庚子已去，辛丑伊始。

香港人都希望由己亥年開始的霉運終結，滌舊更新，去厄迎祥。於是近日民建聯提出「變革香港」，提出改革，希望解決香港積弊已久的老問題。但一如香港所有政黨的無奈處，無論如何聲嘶力竭，若政府不接納，特首不理你，公務員不執行，他們眾多建議都會變成空話。而且即使聲稱接納了，以現在特首及公務員團隊的頹喪心氣，能否把變革貫徹執行是一個很大疑問。

早前筆者撰文《【佐敦封區】自保官僚頹喪苟且》中已指出扯抗疫後腿的，正是政府官僚。官僚主義、山頭主義、程序主義正是香港政府三大毒瘤。

凡事以制度為擋箭牌，利用對程序的熟悉，拖延阻攔，只求不做不錯，白領人工。筆者一位擔任立法會議員助理的朋友，竟被名字帶有「創新」二字之政府部門，以「之前未做過，所以唔做得」為由，拒絕協助推廣創科事宜。

各部門又自成山頭，凡有事涉數個部門，必定拖延日久，部門之間互相推諉，市民在眾部門間兜兜轉轉，求助無門。就如新界單車違泊問題，涉及地政署、康文署、房屋署、民政事務處、警方、運輸署、路政署、運輸及房屋局等部門。由最基本的執法清理違泊單車、單車停泊地點的管理規劃、至單車於公共運輸政策中的定位，各部門間的應對都是各自為政、缺乏協調溝通，能推則推、可避則避。至早前共享單車在香港出現，便是引爆相關問題(因智能城市規劃，又牽扯到創科局、創新科技署)。

除了利用程序、制度，保障自身利益，盡力偷懶、努力「白袋」之外，竟然有公務員工會能囂張至去信財政司司長陳茂波，要求在即將發表的《財政預算案》中寬免公務員的薪俸稅，聲稱此舉能刺激消費、振興經濟。筆者倒想反問，那何不派發消費券給市民呢？既可為特定社群提供針對性的緩助，如：交通、飲食、醫療等；也可以對特定行業提供支援，如：旅遊、飲食、零售等。為何只是偏偏把這享樂的機會給與公務員呢？上述理由不單牽強附會，更是厚顏無恥！這已經不只是精英主義或特權階級的問題，而是完全脫離民眾，不知民間疾苦，尤如活在平行時空。這種心態，說他們推諉卸責、尸位素餐已是不夠，簡直是蠶食於民，尤如碩鼠！

有云：「爾俸爾祿，民膏民脂。」難道香港公僕認為自己是貴族特權階級，市民供奉他們享樂是「天經正義」？又云：「公生明，廉生威。」若公務員以私心為先，在制訂政策或執行職務時「挾帶私貨」，判斷又怎會明智，市民又怎會信服呢？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吏治不淨，執行政策時只會走樣變形，就如北宋王安石「熙寧變法」中的「青苗法」，由原本政府給農民青黃不接時的相對低息借貸，變成比高利貸還要高息，更強迫借貸，強迫互相作保。就這樣使善政變弊政，令人民怨聲載道，改革亦無從說起。

然而並不是說把官僚踼走便天下太平。官吏、部門、制度都是施政改革、行政管理必須的工具。沒官吏，則政策不行；沒分工，則權責不清；沒典章，則混亂不明。問題只是種種官僚弊病，是與制度並生，當體制健康，便如人體免疫力強健，那些問題便會被壓制，政府團隊也能勇於任事、權責清晰、反應迅速。若體制病弱，那些官僚弊病便會如癌細胞般爆發擴散，最終令體制崩潰。

監督、考察、指揮、領導政府團隊的責任，則在特首。香港吏治的水平，其實就是特首的水平。只可惜自詡熟悉並擅於駕御公務員團隊的特首林鄭月娥，自反修例運動後，心氣全失，進退失據。該放軟時口硬，該堅持時放棄，總是比形勢慢一拍，致使時局日壞，沉痾難起。政府團隊亦愈苟且自保，推諉卸責，在應對疫情時才會遺漏處處，一錯再錯。

我們也不用期望林鄭月娥能重振士氣，自去年始，林鄭政府已是跛腳鴨，威望掃地，只望其當個看守政府，別再犯大錯。還是期望新特首上任，能革故鼎新，為香港帶來新氣象。

《易經‧雜卦》：「革，去故也；鼎，取新也。」香港最需要革故的，是由特首始，及至整個公務員團隊的因循苟且、推諉卸責、據位謀私之氣；需要鼎新的，是新特首及其團隊奮發進取、勇於任事、以民為本之志。

土地、丁權、保育、房屋、青年、就業、交通、醫療、教育、創科、金融、與中央關係、香港於國內及全球定位等等問題都急需解決。要如何解決，社會的意見卻互相矛盾。其實還是老問題：「不患寡而患不均。」香港不是沒有資源，而是貧富懸殊，「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歷史一次一次證明，這樣社會必會累積怨憤，最終導致民變四起。

然而若想改革，又必會觸動各方既得利益者。若特首不是「無欲則剛」、「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而是期望延後利益，希望退休卸任後能有更豐厚的「退休金」，故而忘記了自己才是一城之守，只當自己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仔」，而去媚侍權貴，迎逢諛佞。那麼改革根本無從說起。

《易經》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又云「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現時世界正是百年未有之變局，香港又是中國對外要衝，國際金融城市，更遇上中美相爭，故而特首既要剛毅堅卓，自強不息，又要能調和陰陽，平衡各方利益。不是一位抱「打工仔」心態的人能勝任。

故此，革故鼎新，澄清吏治，不只要換人，更要換心氣，才能滌舊更新。特首「跑馬仔」又即將展開，希望有志參與之士，真能為政府替換心氣，為香港的改革奮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