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nyuan Chiu
2021-03-13|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和怪物作戰的人也必須成為怪物》02

    《第二章 為了不要吃合成晚餐而戰鬥是我的一生夢想》
    　　飛過斷垣殘壁中的晨彌正暗自反省，檢討自己剛剛狀態。
    　　因為局勢太過一面倒，凡人根本不可能和亞契武裝作戰，就讓那些教徒五步之內對她任意開槍，她都來得及閃開，所以她剛剛恍神了。
    　　她居然在戰鬥中，回憶起剛剛加入荊弓學院的那天。
    　　歡迎新生的宴會上有真正的炸雞肉、麵包、奶品和汽水，由ＡＩ控制的餐盤可以在整個空間磁力滑行，整個畫面有如哈利波特童話裡的霍格華茲。
    　　只要用眼神向菜單點餐，ＡＩ就會心領神會地送來適合食用的份量。
    　　還有畢業的學長姊在席間演奏樂器，是真正的天堂。
    　　和一出生就註定要成為荊弓單位的精密克隆娃娃不同，晨彌是在八歲時，被挑選加入荊弓機構的。
    　　馬薩地區的多數人類只能吃合成肉罐頭（雖然味道確實不錯）、配上能量飲料這樣乏味的飲食，關於調味這回事、她真的是在加入學院後才第一次知道這個詞彙的意思。
    　　為了每天都吃到能夠調味的食物，還有甜巧克力牛奶（呃....奶類來源不一定是牛，但至少學生們是這麼相信著的），晨彌是真的放棄了所有私人時間卯起來學習，她絕對不願意被退學之後回去吃合成肉罐頭。
    　　雖然聽說罐頭第十三代肉美味度已經超越了真正的肉品，但那個果凍狀外觀真的讓人食慾全無，還有不知道哪個天才提議的，在外觀上用雷射畫出牛排的樣子，喔，我先謝了。
    　　憑藉著艾莉塔帶來的超強肉體，晨彌在學院外的三百公尺高空結束飛行，來了一個帥氣到不行的超級英雄落地。
    　　碰！
    　　降落在了學院門口。
    　　這個中二行為，會在多年後成為她靦腆一笑的回憶，只是每次回憶都是笑著笑著，就哭了。
    　　「妳一定要這樣嗎？妳以後就會覺得妳這個行為蠢斃了。」
    　　門衛一邊掏出一盞看似老舊的燈具驅散塵土，一邊吐槽晨彌的行為。
    　　今天在宿舍站崗的是伍德學長，他的亞契武裝是Ｄ級的「煤氣燈」，燈光可以灼傷非人類基因的生物，而氣味則能讓壟罩其中的人類失去痛覺。
    　　「學長好！」
    　　面罩解除的一瞬間，晨彌早已換上陽光的微笑，如果有人剛剛看到了她在殲滅教徒時的冷酷表情，現在一定會立刻就愛上這落差極大的臉龐。
    　　可惜沒人看到剛剛。
    　　因此伍德只是暗暗覺得：「可惡，學妹還滿可愛的。」
    　　「雞腿肉、牛排、豬柳條、香腸～」
    　　晨彌一邊流口水，一邊幻想今天室友會幫她留下什麼餐點，飛奔著進了學院單位，伍德學長在後面大喊：
    　　「別忘了去回報任務啊，蜜汁烤雞腿！別再被降級了！」
    　　這話說得晨彌臉上一紅。
    　　猶記得始業儀式時，前十名的優等生都會在宣誓被問到為何而戰？
    　　此時正確解答都必須是回答：「為人類生存而戰」。
    　　但是晨彌那天一個恍神，居然回答出：「為了蜜汁烤雞腿而戰」，教長勃然大怒，直接把她積分歸零打成見習生，讓她重新升等，若不然，她這次畢業式競爭一下第一名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懷著愉悅的心情，向荊弓ＡＩ做了回報，有那麼一下下，她想起了那個下跪禱告的可憐弟弟。
    　　（不知道軍隊過去接收，會不會收留他？還是滅了他。）
    　　隨後晨彌就愉快地小跑步，往自己住的小樓走。
    　　但是推開宿舍門的剎那，她傻住了，瞬間就進入了戰鬥狀態！
    　　「艾莉塔！」晨彌呼喚自己亞契武裝的名字。
    　　武裝核心發出溫熱的黃色光芒，一瞬間就從皮膚毛孔噴出。
    　　因為她看到，班農和另外兩個同學，正把她的室友＂伯尼＂壓在桌上！
    　　「晨彌！」
    　　回頭望向她的班農和伯尼同時叫出了聲，只不過一個是求助，一個是憤怒。
    　　班農的亞契武裝也是Ｂ級：犄角羊。
    　　他在第一時間就開啟了盾牌型態，毫無難度就擋住了晨彌盛怒之下的一拳。
    　　宿舍的荊弓ＡＩ立刻發出聲音：「偵測到非法武裝能量，學員們請在五秒內解除武裝，倒數五、四、三....」
    　　即便再生氣，惹火教長可不是鬧著玩的。
    　　班農的盾牌立刻化為核心進入他的胸口，那是他儲存核心的地方；晨彌的艾莉塔則始終在她體內，不用特別收攏。
    　　兩邊各自停火，嘴上卻對罵個不停。
    　　晨彌用一副鬼神般的嘴臉，把三人瞪出了宿舍，嘴上還不停地叫嚷：「班農你們死定了，我一定會投訴教長，就算教長不弄死你，我也一定會在實戰考試中把你幹掉！」
    　　班農則似笑非笑地回應道：「妳來啊，妳這個假Ｂ級，基因契合度超低，還敢佔走一份武裝名額的爛貨。」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薛西弗斯也保不住你，我絕對會在野外戰場把你擊殺！」
    　　「笑死我，爛貨，我畢業以後已經是科技院指定席，不僅不會上野外戰場，還可以管妳裝備，妳才會死在我手上！」
    　　看著那副嘴臉，如果不是因為荊弓ＡＩ偵測能力太過強大，晨彌發誓自己真的會直接在某個暗巷裡手撕同僚。
    　　送走惡客，晨彌的憤怒轉向了小帥哥伯尼：
    　　「你為什麼不呼救！ＡＩ又不是不會救你！」
    　　伯尼悻悻然。
    　　荊弓學院一直存在著對克隆人的歧視，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克隆人獲得亞契武裝之後，並沒有辦法利用怪物科技讓亞契武裝升級成長。
    　　因此當他們被克隆出來的那一瞬間，原身的基因就決定了克隆人等級的天花板。
    　　而伯尼的複製原身只是一個Ｃ級的後勤，這代表著伯尼一輩子都無法脫離超凡，成為怪物級。
    　　反正他們也不會更強了，於是一種針對低等級克隆人的歧視，隱隱就成為了荊弓學院的傳統。
    　　「噯噯欸.....我這不是，等到晨彌妳回來了嗎。」在長期的霸凌關係之下，伯尼苦楚的微笑越發越熟練，一笑就可以激起女性人類滿益的母愛：
    　　「我想說，妳會回來救我的嘛。」
    　　超凡級的學生，在與怪物作戰時極容易成為砲灰，將來上戰場時很可能被犧牲掉，因此像伯尼這樣的克隆人，對於學院中強者的欺凌是比較不敢反抗的。
    　　因為如果反抗到將來的指揮官，或者小隊長，很可能在戰場上就會被報復。
    　　他們對自己的命運也很清楚，就默認了自己被霸凌的身分，甚至有一部分還以幫同僚宣洩情緒為榮，畢竟戰場上的壓力是很大的，學院對此也沒有干涉，多少有點黑暗。
    　　伯尼本身並沒有呼救，即便晨彌去告狀，學院也不會給予班農裁罰。
    　　因此晨彌只能氣噗噗地吃著晚餐。
    　　她的餐盤裡有三隻雞腿，自從搭檔後，伯尼一直自稱食量比較小，都會留一半主菜給晨彌。
    　　她突然想到：
    　　「還是說，其實我也在霸凌伯尼？他根本就不是因為吃不下才把肉分我，而是需要我保護他才這樣做的？」
    　　晨彌一轉頭，看著正對螢幕代碼傻笑的伯尼，嘴裡的肉頓時不香了。
    　　不過學院裡，像班農這樣的學生其實是很少的，多數時候，表面上是看不到這些人性的黑暗面的，至少，優等生看不到。
    　　這不，入睡前，宿舍管理員學長就來關心伯尼了，而且還把班農鼻青臉腫的私下教訓了一頓。
    　　如同班農欺凌伯尼時，伯尼不敢還手的心態一樣。
    　　管理員學長痛扁班農時，班農也不敢反抗。
    　　「傻瓜才不投資當屆優等生，這些優等生一個個，畢業後一轉身，都是人類世界的風雲兒，誰會蠢到去得罪。」管理員學長心裡這樣想著。
    　　當面教訓班農同時又把晨彌捧得如沐春風了一番之後，他才帶著毫無眼力的班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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