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然出言相求:「我沒事,我真的很想去」
對於映然的請求,鄔啟岳無法拒絕:「好吧!帶妳去,我待會兒回去開車,搭車好些」鹽廠位於商店街與軍營之間,離軍營近一些,正式營業後,會有士兵按時巡邏,想成本價買鹽,軍方得幫忙維安。
映然綻放微笑:「恩!」兩人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拉近許多。
映然打量著高聳圍牆:「這就是鹽廠嗎?」哇~將近五公頃耶!胡老闆的手筆壕破天際。
「恩,還差一些細節,就快好了」鄔啟岳負責畫設計圖,鹽廠+生產線,員工宿舍、四合院別墅,儲物倉庫含地窖,全由狐狸小隊包辦,搭建效率之好,可謂一日千變!有時鄔啟岳都懷疑,他們是不是有一支秘密工隊。
映然瞧鄔啟岳盯著鹽廠,若有所思:「你為什麼心情低落,當老闆不好嗎?」
「我沒想過,有天會成為商人…」經過這陣子相處,鄔啟岳確定她能感應到別人的情緒,而非像精神力者那般,直接讀取想法,不過前文後語稍微琢磨,大致能猜到八成,溫映然似乎很熟練,幾乎一猜一個準。
溫映然柔聲安慰:「經商沒什麼不好,一樣腳踏實地的生活,這也是服務民眾」
「的確!走,我帶妳去看宿舍」溫映然還不曉得,將來這一座鹽廠,會交由她與駱嘉拿主意,胡黎半點兒細節沒交待,只說以後她們在鹽廠幹活,鮮食坊那邊,會另外找人來顧店。
鄔啟岳直接將車停在四合院的門口,略加步行便能抵達。
溫映然慢慢走在荒地上,不小心被粗石礫硌了腳底:「嘶…」
鄔啟岳一緊張,直接出手扶住映然的臂膀:「小心!」
溫映然剛才走的太快,沒注意腳下,一時疏忽:「我沒事…」
「嗯…我先帶妳去看,妳的房間」鄔啟岳壓抑著心如擂鼓,輕柔攙扶著映然。
映然瞧他故作鎮定的模樣,嘴角一抹淺笑,沒有抗拒鄔啟岳的幫助。
一前一後走上二樓,溫映然扭開門把,便瞧見牆面的精緻彩繪,彷彿置身鳶尾花園,忍不住驚呼:「哇~好漂亮!」莫約十五、六坪的寢室,格局方正窗明几淨,自帶五坪精品衛浴,空間寬敞舒適,再做個裝潢隔間,隔出書房或小客廳也行。
鄔啟岳挑燈夜戰,默默畫了幾天,最少畫了一百朵鳶尾花,活靈活現姿態各異,整面牆找不到一朵相同的!胡黎瞧見了激賞異常,拿一箱映然喜歡的金平糖,跟他換一幅全開尺吋的紅玫瑰,掛在空間小窩裡,天天欣賞。(嚴肅表示:可惡!我只會寫毛筆字,不會畫畫…)
映然盯著鄔啟岳,一臉捉狹:「不是說了,你再也不熬夜?」
鄔啟岳可憐巴巴的示弱:「我沒熬夜,十點多就休息回宿舍了」
映然無奈搖頭:「你真是工作狂」
「大家都這麼說我」鄔啟岳不自覺點頭。
映然奶兇奶兇的瞪著他:「這不是一句誇獎」
「哦…」鄔啟岳慫了。
「這是什麼?」溫映然看著眼前這一座頂天立地的木頭櫥櫃,一共有六扇門,容量驚人。
鄔啟岳雙手插口袋,面帶微笑:「原木櫃,可以放衣服什麼的…妳打開看看」
映然笑著拉開第一扇木門:「我沒有這麼多衣服啦!呵呵~」
溫映然瞅著那只金耳扣的灰色泰迪熊,莫約三十厘米:「這…」她以前有只一模一樣的!
鄔啟岳站在映然身後,輕聲問道:「給妳的,喜歡嗎?」
溫映然用力點頭,抓過熊寶寶又揉又抱,不自覺低頭嗅聞,心頭猛然一驚:「這是蜜蜜…」
鄔啟岳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啊…原來它叫蜜蜜呀~」
溫映然眼淚潰堤,哭得滿臉是淚水,這是她摟了幾年的蜜蜜,絕對不會記錯,這個味道…耳扣上的刮痕:「你、你怎麼找到蜜蜜的?」這只泰迪熊是十年前,奶奶送的生日禮物,應該在她W省的家裡,怎麼可能出現在西部基地。
鄔啟岳笑而不答:「要不要看第二格裡有什麼?」
「這些…」擺滿溫映然的各式藏書,足有近千冊!差點塞不下去,果真是愛閱讀的孩子。
第三格擺著映然房裡的各項生活用品,連髮卡、梳子都沒漏掉,一應俱全。
第四格是溫映然的衣物、鞋襪,連舊校服都有,這些是青春歲月的記號。
第五格是映然家裡所有的相冊、相框,還有她書桌上的電腦、課本、文具。
最後一格是溫奶奶的所有物,末世前就病逝的她,留下幾箱舊東西,讓映然睹物思人。
溫映然哭到哽咽:「鄔啟岳,謝謝你…」末世初臨之際,溫映然聽從隔壁大嬸、大叔的勸告,揹著一只旅行包,收拾幾套衣物,家中值錢物資,隨著大隊人馬,前往倖存者營地,這些東西哪怕她再不捨,也不得不放棄。
現在重新再見到這些東西,溫映然完全無法壓抑情緒,哭到淚崩,滿溢著失而復得的喜悅。
鄔啟岳輕撫著映然的髮頂,語帶憐愛:「妳的東西都在,以後這裡就是妳的家,妳再也不用流浪了」幸虧映然住高樓層的公寓,這些東西除了蒙上灰塵,並沒有遭受太大毀損,經過悉心整理後,仍是堪用狀態。
溫映然情不自禁,投入鄔啟岳懷抱,雖然中間隔著蜜蜜:「謝謝你!這是世上最好的禮物」
「妳能開心最重要的」這點子是嚴肅想的!溫映然流浪將近三年,沒選擇委身強者,沒用天賦謀而後動,這樣的女孩極具韌性,甚至自尊心很強,不願成為累贅、附庸,想要打動她,一定要別出心裁。
嚴肅給藍建華打了電話,請他在中部基地展開調查,無論查到什麼資料,內容真偽與否,都不能找她或駱家姐弟核對,免得破壞了驚喜!真尼馬難。
末世三年滄海桑田,調查一個無名小卒有多麻煩?說大海撈針都算輕描淡寫!幸好嚴肅留心細節,記得溫映然曾經提過,她是W省醫大的學生,大大降低了任務的困難度。
好不容易查清了背景資料,還得深入W省城區,宰了不曉得多少變異獸、喪屍,一支精銳部隊全副武裝,開著數輛裝甲運兵車,總算抵達溫映然的住家樓下。
溫映然住公寓二十六樓,二十六樓啊~足足得爬二十六層的樓梯啊~~那群揹著自動機槍的糙漢子,就差沒哭倒一片了!還好他們有空間異能者,只需要爬這麼一趟。
至於為了爬上二十六樓,他們在狹窄昏暗的樓道裡,殺了多少喪屍、變異動植物…唉~說多了都是淚呀!一群糙漢子們,經歷幾番苦戰,幸不辱命地帶回溫映然家當,任務完美達成,一員未損。
狐狸小隊去中部基地暫住幾天,順道帶回溫映然的東西,成為鄔啟岳討佳人歡心的禮物。
溫映然很感動,非常感動!她明白這是極為艱難的事,幾近不可能的任務!鄔啟岳不曉得付出怎樣的代價,托了多少關系,才能找回這些對別人來說,不值一哂的雜物:「你、你對我這麼好,到、到底有什麼目、目的?」
「我只是希望,能成為妳可以信賴的人」注意!鄔啟岳沒用”依賴”,他說得是”信賴”。
映然哭的厲害,幾乎無法正常講話,她抹抹眼淚,抽著小鼻子:「你、你為什麼會喜、喜歡我?因為我年、年輕漂亮嗎?還、還是我會造水?」她暗地觀察好一陣子,鄔啟岳雖然極力壓抑,還是會不經意透露愛慕之情。
這份愛慕之情,並沒有像映然臆測的那般,隨著時間淡化,反而愈來愈濃烈了。
鄔啟岳柔聲說道:「有人說狗是色盲,僅能看見黑灰白,妳聽過嗎?」
一抽一噎的映然,水靈大眼閃爍著不解:「這、這跟狗,有、有什麼關系?」
鄔啟岳深邃眸中,浮現一抹薄薄水光:「在遇到妳之前,我就像狗一樣,整個世界都是黑白的,僅有深淺之分,妳是我眼中第一道彩虹…」
鄔啟岳淡淡描述,語調中滿是嚮往:「那麼鮮麗絢爛,美的像不存在,讓我見過一眼後,再也無法忘懷,而我的確是一條大笨狗,傻傻追逐著天邊的彩虹」
映然嘟著嘴,怎麼也想不明白:「你、你怎麼還不後悔啊?」換作是她,不曉得都放棄多久了。
鄔啟岳無聲輕笑,搖搖頭:「不後悔,哪怕只能遠遠看著,至少妳還在我生命裡,我會一直朝著有妳的方向,不停奔跑」
映然紅著臉,罵了一句:「呆、呆子…」不就認識了一個女孩?鄔啟岳至於這麼感動嘛!
映然瞧鄔啟岳那副陶醉神情,涼涼說道:「你、你平時多抬頭,多留心週圍」
鄔啟岳不懂:「為什麼?」
映然略微哽咽:「說、說不定,你會發現第二道、第三道…甚至四、五、六…道彩虹,多、多到嚇死你」這世上女孩那麼多,猶如過江之鯽,她自認不過是其中一個。
鄔啟岳眼眸低垂:「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一直看著有妳的方向,哪怕出現什麼其它的…我也不會分心」
映然摟著蜜蜜,小手不停揉著它的耳扣,轉頭望著那一片鳶尾花牆:「那個…鄔啟岳…」
「恩?」聽著映然一再勸退,鄔啟岳有點消沉,但是他的心意堅定,不會改變。
映然覺得,鄔啟岳能為她做到這個程度,的確值得一次機會:「胡老闆說過,不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
鄔啟岳慢慢皺起眉頭,映然又要拒絕他的示好嗎?糟…剛才不該顯露情緒,嚇到她了。
在映然仍然單純的感情世界裡,直覺男友=老公預備役:「我們先定婚…等我觀察夠了,覺得你可以信賴一生,我們再領證」先舉行定婚儀式,召告天下他們正處著,如果一切順利,等到時機成熟,就能成為真正的夫妻。
鄔啟岳心中狂喜:「映然…真的嗎?妳願意先跟我定婚?」
「沒聽到就算了」映然撇過頭去,耳根子都紅了,摟著她心愛的蜜蜜。
鄔啟岳極為激動,就差哇的一聲哭出來:「我聽見了!我聽的很清楚,謝謝妳!我會努力證明自己的」這一陣子以來的努力,全都沒有白費,映然真的願意給他一個機會了。
映然實話直說:「在這段期間裡,我也會努力證明自己,證明我家務、廚事一竅不通,性格彆扭不善交際,我除了會造水,什麼都不懂!哪天後悔了,你記得先通知我,隨時能解除定婚,讓你去追求別的”彩虹”」
鄔啟岳心情七上八下,極力壓抑著興奮情緒:「不會的,妳是我生命裡,唯一的彩虹!」
「我是家裡的獨生女,小氣又愛鬧情緒,眼裡揉不得一粒砂,以前奶奶可寵我了,連個杯子都捨不得我洗」這話說得有點浮誇了,不過溫映然樂意把自己說得金貴些。
鄔啟岳是苦水泡大的孩子,性格堅韌臨危不懼:「以後換我寵著妳,我會待妳最好!家務、廚事我來,反正從小做慣了,對了…我有七個兄弟姐妹,改天介紹給妳認識」
映然訝然:「七個?」
鄔啟岳進一步解說:「兩個姐姐一個哥哥,兩個妹妹一個弟弟,我是老四」
「你、你媽媽真是厲害…太辛苦了!」映然小時候曾問過媽媽,為什麼她沒有弟弟妹妹,媽媽冷冷回答,生小孩那麼痛,哪來的蠢人會試第二次。
「有些是堂兄弟姐妹,我們自小一起生活,感情深厚!一個姐姐、一個弟弟是親的,其它是我大伯的,全都結婚了」要隨紀驍派駐西部基地時,他第一時間通知了親屬,願意隨軍前往的,部隊答應能一並帶上。
抵達西部基地後,頭一年雖然苦不堪言, 鄔家人只怨恨賊老天,大家胝手胝腳的咬牙撐過,感情比末世前更加緊密,日子雖然艱難,至少親人們都在,沒誰餵了或成了喪屍,算是異常幸運。
映然好奇:「你的父母跟伯父伯母呢?」
「我小時候父母就沒了,伯父前年病逝,剩伯母一位長輩」鄔啟岳是吃伯父家米水長大的,伯父、伯母像他親生父母那般,扶養他與其它孩子,只是一口氣要養七個,生活總是緊巴巴,幸虧孩子們懂事團結,從小幫著做家務、耕田種地。
鄔啟岳看映然的訝異模樣:「怎麼了?」
「我沒跟這麼多人住過」溫映然住倖存者營地時,最多六人一頂帳篷,都是年紀相仿的女孩。
「我不跟他們住同屋,我住軍營的宿舍,有空會過去走動」他不是家裡唯一的異能者,鄔家生活條件不算太差,大家有各自的事業忙著。
「放心,結婚了我們自己住」應句鄔大媽說過的,孩子結婚就該獨立,想窩在家裡啃老多久?趕緊的…麻溜搬走!有空再來看望就成。
溫映然嬌羞地撒了手:「等結婚再說」
「我曉得,適當距離更有美感,妳喜歡靜,我不會強迫妳改變生活方式」關於婆媳問題,妯娌相處之道,末世前他便相當有心得,何況他自由慣了,搬回家再過多人生活,自己都不適應。
「我聽說軍婚得打報告,你回去打報告,我、我也得跟胡老闆交待…」說起兩人的事,映然還是有些不適應,羞紅了耳根子。
「我的報告,早就擱在基地長桌上了」鄔啟岳笑得燦爛。
溫映然就知道:「你居心不良」
「妳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若是無法打動妳芳心,我就一直努力,然後再努力!」那份報告幾十天前就寫好,送到紀驍桌上了。
映然瞅著鄔啟岳:「你那個變態樣子,又跑出來了!幸好我現在不嫌棄你」
「變態?」
「死咬著不放的樣子啊!」
鄔啟岳狐疑:「原來妳覺得這樣是變態?」
映然有一套自己的評斷標準:「當然啊!我們異地而處,你不會覺得我變態?」
鄔啟岳露出八顆白牙:「妳若是說要嫁給我,我們馬上去領證」
遇上鄔啟岳,映然老是臉紅:「想得美呀你!我要觀察你一百年」
鄔啟岳不怕:「一百年就一百年,只要妳專心看著我,我也會一直注視著妳」能跟映然這樣的女孩,談一場為期百年的戀愛,似乎也是不錯的經歷。
「你這樣也滿變態的…」映然抽了抽嘴角。
「映然,妳對於變態的定義,好特殊…」
「會嗎?」映然歪著腦袋。
鄔啟岳試圖搞清楚:「是不是所有過於強烈的言論,妳都會定義為變態?」
「咦?是這樣嗎?是嗎?」溫映然自己也不明白,變態是一種感覺,偶爾浮現她的心湖。
一旦有異性對溫映然表示強烈關切,溫映然就會覺得對方變態,至於起因為何呢?從小到大都念女校的她,在高中時期,經常被隔壁校的陌生男孩們,用熱切目光盯著打量,甚至高聲討論,令她覺得毛骨悚然。
從此以後,只要陌生男性對映然強烈關切,她就會覺得對方,肯定是一個變態!若想打動溫映然的芳心,請務必使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日久生情才是王道。
不過事已至此,鄔啟岳不可能給任何男人機會,靠近他的映然獻殷勤,更別說日久生情了!整個軍隊都在支持他的追求行動,包括商店街的巡邏隊,每天有哪些男人,趁著買醬多跟溫映然聊兩句,天還沒黑,鄔啟岳就收到消息了。
鄔啟岳天天睡飽吃好,時不時喝著心上人造的水,腦子非常清楚,不會再犯任何低級錯誤,那些有意追求映然的傢伙,他逐個查了底朝天,鄔啟岳坦言,那些在他眼中都是廢渣!樣樣都不如他,還敢追求映然?不如趁早洗洗睡。
「你在想什麼?」鄔啟岳此時的情緒轉換太快了,溫映然追趕不及。
「一些工作的事,對了…妳有喜歡的樣式嗎?我讓木匠幫妳定製傢具」木作坊裡的鄔大哥打了個噴嚏,是誰?誰又在叨唸他?啊~一定是媳婦兒,嘻嘻~收工以後,多親兩口。
映然視鄔啟岳為自己人,不跟他客氣了:「我喜歡歐風傢具,會不會很難?」
「不難,我認識的木匠,什麼都能做」啊啾~自小學藝的鄔成育擤擤鼻子,媳婦兒又想我了。
「做一套梳妝桌椅,能掛上蕾絲床紗的大床,還有書櫃、書桌,好嗎?」
「真的嗎?實在太好了!」哎呀~末世前她都沒這待遇呢!奶奶果然非常有智慧,女人選老公的確等於第二次投胎,看來她選的這一個,比起別人強上許多,值得期待。
鄔啟岳柔聲承諾:「妳喜歡鳶尾花,我替妳在傢具上,畫上一朵朵的鳶尾花」
映然不懂,他不是軍隊出身的嗎?「你為什麼畫畫這麼厲害?」
「我從小就喜歡畫畫」這是鄔啟岳的私人嗜好,跟軍隊沒半毛錢關系。
映然臉上帶笑:「我現在覺得,你特有反差萌」
「反差萌?」
映然打量鄔啟岳:「你長這麼大個兒,畫圖那麼細膩,看來像混社會的,卻是正直軍人,爺兒們氣這麼重,卻會做料理,嗯~果真人不可貌相」鄔啟岳是長得糙了一點兒,不代表他模樣醜,反而非常有男人味。
鄔啟岳說得出,他就做得到:「以後我天天給妳畫畫,天天做菜給妳吃」
映然羞紅著雙頰,呶了呶嘴:「你想服侍我,我幹麻不要?我又不是笨蛋」
「映然,我能摸摸妳的手嗎?」鄔啟岳心裡滿是愉悅,映然真的接納他了!不再是那種不願拖欠,免得糾纏不清的慎戒態度。
映然乖乖配合:「喏!」她不難相處的,就是有時候會鬧情緒,一會兒就好了。
鄔啟岳握著她的手:「映然,妳是不是左撇子?」
映然睜大雙眼:「你怎麼知道?」
「妳拿筆用右手,不過開門、拿東西、端杯子,都是使左手,抱著蜜蜜也是」映然為了伸出手來,特地把蜜蜜放在右臂彎裡。
映然想了想:「你也是左撇子,對吧?你拿刀做菜是用左手,不過畫圖、寫字是用右手」
鄔啟岳笑容蕩漾:「我們又多一個共通點了」他們結婚以後,生活在一起肯定沒問題!以往家裡就他一個左撇子,家人老嫌棄他東西亂放,怎麼用怎麼不順,其實那是左撇子的擺法。
映然瞧鄔啟岳這麼高興,反而有點心虛:「那個…鄔啟岳…那次我說的是氣話,你別放心上…」他們的共通點其實不少,先前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對鄔啟岳一點也不了解。
鄔啟岳有自知之明:「不適合也沒關系,我願意配合妳,沒有共通點我就培養一些…我唯一沒辦法克服的,是年紀造成的代溝…我的確大妳十歲」
「胡老闆說過,異能者壽命會增長,等我們七老八十了,差十歲算什麼…」胡黎有事正忙著呢!她交待映然,鹽廠正式營業後,會盡量抽空去鹽廠,映然異能升得太慢了,她性子急等不了。
鄔啟岳瞅著映然,低聲下氣:「妳當真不嫌棄,我是大妳十歲的老男人?妳明明能找與妳年紀相當的」生活模式相當糙的他,最近開始注重外貌與儀表,就怕配不上青春正好的映然。
映然趕緊警告鄔啟岳:「這話不能在胡老闆、嚴大哥面前說!當心嚴大哥出手撕了你」
「為何?」鄔啟岳疑惑。
映然想起那對情侶,目光都柔了:「他們也差十歲啊!可是他們多麼相愛,每天都好幸福的~」
鄔啟岳牽著映然的手:「希望我們以後,也能跟他們一樣,好嗎?」
映然望向鄔啟岳,表情認真:「每個人都不一樣,不要跟人家比較,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恩,聽妳的!」鄔啟岳明瞭,映然白甜萌的外貌下,藏著一顆理科女之心,否則也不會一承認自己的感情,直接選擇先定婚。
映然伸手輕拍了拍鄔啟岳的肩膀,表示讚賞:「這樣很好,繼續保持」
「哈哈~好!」得了拍拍的鄔啟岳,笑得春暖花開,他的小映然愈來愈可愛了。
待到兩人都有空閒時,鄔啟岳領著映然,出席鄔家的晚餐聚會,滿滿一屋子人!一共十幾個,除了沒長大的三名孩子,最少都有一米七!一個個年紀都比她大,白甜萌的她當場成了珍稀動物,大家都想親近可愛嬌小的軟妹。
鄔家人熱情招呼映然,她感應著親友簇擁的善意、關切,心裡滿滿溫暖,幾乎要塞不下。
心裡忐忑的鄔啟岳,趁著飯後空檔,將映然拉到一旁說悄悄話:「他們沒見過我帶人,大驚小怪了!我替大家跟妳賠個不是…妳是不是嚇著了?」
「不是…」映然紅著眼眶,不曉得該怎麼描述心中的充實與感動,她從沒體驗過這般親情。
「媽~岳哥把映然弄哭了!妳快來啊~」鄔小妹拉著老婆造謠生事,小倆口站在最前排,等著看熱鬧,在基地溫室工作的她,生活枯燥無趣,難得能惡整石塊似的堂哥,當然不放過大好機會。
坐在椅子上的鄔大媽,火速衝過來,抄起拖鞋使勁兒往他身上抽:「岳子你吃撐了是不是?沒事你把人鬧哭了!馬上給我道歉!」
人稱冷面少校的鄔啟岳,光憑氣勢能讓士兵虛汗直流,此時話都不敢多說一句:「我沒…」
「敢狡辯?你糙成這樣又是臭當兵的,還一把年紀!這麼好的姑娘肯跟你做朋友,你敢欺負人家?馬上給我道歉!映然不原諒你,我就把你轟出去!」鄔大媽性情豪爽,擁有將生活用品,立馬轉為攻擊物件的技能,常年一打七的格鬥訓練,令她武力值異常高昂。
映然捂著小嘴,不曉得該哭還是笑,身為基地長左右手的鄔啟岳,在家人眼中是個臭當兵的,她看著鄔啟岳吃疼的委屈模樣,用眼神跟他交流,大伯母跟親媽一樣疼你,嗯?
「映然,妳一定要原諒我,不然我無家可歸了…」鄔啟岳用眼神回答:真疼…我嫂子、弟妹哭的時候,我那些兄弟也是這樣被抽,完全一模一樣!絕沒厚此薄彼。
映然轉轉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語帶保留:「我不原諒你…」
鄔大媽聞言,拖鞋不停照著鄔啟岳身上招呼,半點兒不留情:「你肯定沒幹好事!好好過日子不行嗎?你這麼欺負人家好姑娘!分明欠揍,看我今天抽死你!」
「映然、好映然…救命~」鄔啟岳直挺挺站著,就怕他一旦走開,鄔大媽會失衡跌倒。
映然笑得小臉通紅:「呵呵~我不原諒你也不行呀…」
「哼!這回算你命大」今年六十二歲,仍然中氣十足的鄔大媽扔了拖鞋,狠狠教訓了他一句。
「小然妳別怕啊!有伯母在,什麼委屈都能告訴我,我給妳作主」鄔啟岳從小就悶,以往那些女孩萬般示好,不解風情的他跟瞎了一樣,進軍隊後成了女性絕緣體,搞到現在三十幾,總算尋著一個喜歡的,她不幫著點兒,這孩子要打一輩子光棍。
映然甜甜微笑:「謝謝伯母,妳人真好,一看就是非常明事理的慈愛長輩」
鄔大媽飽經風霜的臉龐,滿是笑紋:「哈哈哈~這是當然的!小然真有眼光」
鄔小妹大手一伸,搭著自家親親老婆,笑得不懷好意:「岳子哥,我們全都好喜歡小然,你把房間讓給小然住吧!你再回宿舍睡,啊~這麼晚了,回去多麻煩…你在客廳打地舖就好」
鄔啟岳指著自己:「我…」是招誰惹誰了?這麼舒適的大房子,還是他親手整出來的,現在落得睡客廳。
映然一聽要留宿,尷尬不己:「這樣不好,我、我回店裡住就成了…太打擾你們了」宿舍還沒完工,有些生活用品尚未到位,過幾天才會進行搬遷,他們也不煩惱打包的事,反正駱嘉有空間。
鄔大媽拉著她的手,親熱招呼:「然然,妳暫時委屈一晚,明早伯母給妳做胡辣湯跟油餅」
鄔小妹真的喜歡溫映然,覺得格外投緣:「映然,我媽做的胡辣湯可好味了!妳一定要嘗嘗」她是家裡最年幼的,飽受六個哥哥姐姐欺壓,現在總算有個萌妹妹了。(鄔家人表示:妳不霸凌我們就萬幸了…)
映然失了主意,不曉得該怎麼做才好:「可是…」
鄔啟岳遠目:「胡辣湯…真懷念」末世裡物資缺乏,西部基地也是這一年多來,慢慢步上軌道。
鄔大媽瞪了他一眼:「沒你的份,刷碗去!」
「哦…」鄔啟岳垂頭喪氣,誰讓他那麼久沒回來走動,過年還自願留營,積怨許久的鄔大媽氣沒消呢!今天他多做一點家務,就當賠罪了。
溫映然被千勸萬勸,還是答應留下來過夜了,穿著圍裙滿手泡泡的鄔啟岳,笑得見牙不見眼。
鄔啟岳刷好碗,整理過廚房與飯廳後,來到他房間門口,曲指輕敲:「然然,能開個門嗎?我想拿幾件換洗衣服」
「恩…」房間裡有浴室,溫映然是水系,隨時能將自己打理乾淨。
映然一身清爽,半乾不濕的頭髮,隨性披散於肩:「缺水嗎?我給你造一點」
鄔啟岳看溫映然穿著短袖短褲,眼睛都直了,身體反應之快,讓他羞愧的想嘣了自己。
溫映然看著他眼晴,瞬間漲紅了雙頰,打斷鄔啟岳的無邊遐想:「休想…」
「呵…這麼明顯嗎?」穿著輕鬆便服的他,下意識地拉了拉襯衣擺,意圖遮羞。
映然可不是傻妞,不識男女之事,她手指著門外直接趕人:「全寫在你臉上了,拿好衣服就出去」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不要相信男人的自制力,那全是鬼話來著。
鄔啟岳心存希冀:「映然…」
映然目光銳利,婚前性行為?想都不要想:「鄔啟岳,請將你的不潔思想,扼殺在搖籃裡」
「我…」鄔啟岳不死心,他就是不死心,他身體裡像有一把火,愈燒愈旺。
映然攤手聳肩:「何苦這麼折磨自己?抱一抱不會舒緩,只會更難受,早點洗澡睡了」兩人處於牽手、攬肩的階段,她答應視鄔啟岳為丈夫人選,彼此好好相處,不代表他們得滾床單。
鄔啟岳詞窮了,不過他的情緒,卻是十分誠實:「我…」
映然果斷而肯定:「不,我一點兒也不同情你睡客廳,也不讓你來房裡打地舖,我睡覺前不喜歡聊天,也不想被人看見我的睡姿」
「我…」鄔啟岳覺得藍瘦香菇,準媳婦兒像高端測謊機,一點兒事都騙不了。
映然雙手環胸:「小恆警告過你了,想跟我在一起,一點事兒都暪不住」
「…」鄔啟岳無言以對,他真的格外好奇,映然明明只是水系…
「不告訴你!這是我的秘密」等他們結婚以後,溫映然才打算對鄔啟岳吐實。
「呵呵~」鄔啟岳笑得意味深遠,只要用對方向,這種特殊能力,可以增添許多情趣。
映然臊紅了臉蛋,輕捶鄔啟岳一拳:「你太污了…快去洗澡!從裡到外洗乾淨」結婚領證後,想窩閨房裡搞什麼花樣,那是他們的私事,夫妻倆人意見一致就好。
鄔啟岳肖想歸肖想,當然不會違逆映然的意願,疼媳婦是男人的責任:「嗯…」
映然踮起腳尖,輕拍鄔啟岳的肩膀:「好~你最乖了,明天給你盛一碗大的胡辣湯哦!」
「被趕出來了?」鄔大媽死魚眼,等在客廳的椅子上。
鄔啟岳雖然早就料到,卻也感慨萬干:「恩…」
鄔大媽壓著音量,氣聲罵道:「笨死了!老鄔家全體出動了,你還是沒辦法把人拿下!」
鄔啟岳雖然心急,卻不是等不得:「反正要定婚了…」都擼十幾年了!再擼幾個月也沒差別。
「真的?然然願意跟你定婚了?」軍婚受基地法保護,定婚儀式亦具有相去不遠的約束效應。
「恩!」他們討論過了,在鹽廠的交誼廳裡,準備幾桌豐盛菜肴,宴請親戚好友,一切從簡。
鄔大媽長嘆一聲:「啊~條件這麼好卻沒眼力的姑娘,難找啦!你要好好把握,錯過了…單身狗一輩子」
「啊?」沒眼力?他條件就有這麼差嗎?鄔啟岳向來自視甚高,所以潔身自愛。
鄔大媽指著門外:「你現在跑到外頭,大喊一聲:”基地派媳婦兒啦~”看有多少人出來領」
鄔啟岳撇撇嘴:「幾萬人…」軍隊裡多得是單身狗,他們的條件都不差。
鄔大媽眼角一撇:「這不就結了?」
「你可長點兒心吧~然然模樣好年紀輕脾氣軟,還是水系異能者,前途一片看漲呀!」西部基地最缺什麼?妹子、水、糧食!在鮮食坊工作的溫映然,三樣全齊了,實在太搶手了。
鄔啟岳點頭:「曉得…」
鄔大媽恨鐵不成鋼呀!她最大的孫子都十歲了,鄔啟岳連個細胞都沒有:「不說你了!從小到大一個樣,成天曉得玩泥巴,難怪是土系的」
「…」土系異能者這是招誰惹誰了呀?他也是前景美好啊!不過是前景美好的單身狗啦…
「我去睡了!明早幫忙揉麵,你力氣大」鄔大媽累了,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鄔啟岳點頭,他想去洗個澡,啊…趁著印象還鮮明,順道擼一把:「恩…」
晚上十一點多,映然悄悄拉開門板,手裡拿著一件薄毯子,貓步走向客廳:「原來你沒睡…」
鄔啟岳握住映然想替他蓋被的手:「我是軍人,警覺性高,妳開門我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