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展示著各種觸目的畫,進來後已經夠震驚了。男人卻轉頭就在其中某幅畫裡看見自己屋外拋錨的貨車。而在窗外看見的端坐的女人和她手邊籠子裡的綠鸚鵡,原來也是屋裡的一幅畫,綠色的鸚鵡忽然又從畫裡的籠子裡飛出來,轉身正要逃跑時,卻發現門扉上已然寫上「Sorry,we’re now closed」,兩旁各是一幅眼球的特寫畫,橘色的眼皮下映照著是他剛剛進門時的藍天白雲。
因為這樣的假設,所以創作者巧妙地在這間「博物館」中放入許多知名藝術家的作品,例如高帽子男人形象與紅洋裝女人皆來自美國畫家愛德華・霍普(Edward Hopper)的畫作,他擅長以濃烈色彩描繪都會中人們的荒涼感;一進門,房子兩側各有一幅特寫單個眼睛的畫作,那是擬仿雷內・馬格利特(René François Ghislain Magritte)的「虛假的鏡子」,繪者用上了橘紅的眼眶以區隔,但眼內的藍天既與馬格利特相仿,也與屋外的藍天一致,添上了詭譎而奇幻的氛圍,也成功驚嚇了書中的男人。牆上鑲著的許多叢林畫作,則來自亨利・盧梭(Henri Julien Felix Rousseau)的作品,他曾這樣表達「每當我走進大玻璃房,看到那些來自異國的神奇植物就好像走進了夢中。」
更別提男人走進的這個屋子,完全雷同於希區考克(Sir Alfred Hitchcock)《驚魂記》裡面的房子,如果你是影癡,一眼就可以認出那個驚悚暗湧的氣氛。除此,在男人做出逃走動作的那一頁的背後畫作,正是歐姬芙(Georgia Totto O'Keeffe)富含生命力渲染的動物頭骨畫作,其中生命力、逃逸、骷顱頭,生命與死亡的逼近,在近似戲謔的表達裡,顯得張力十足。
這些向大師致敬的畫作,這些錯置的折疊與反射,不只是增加了趣味的設計意味,強化了人們在博物館內的奇詭幻想之外,似乎也折射著更深沈的生命表達。故事的想像線索似乎來自波赫士(Jorge Luis Borges),迷宮般的輪迴反轉的思考:故事開始與故事結束一樣無中生有、無所追蹤,畫裡畫外虛虛實實的折疊反映,也追循著如波赫士對人生和宇宙的思考,虛實交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