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紙

點、線，可以成為一個面，不過，雖然你知道面紙能做什麼用途，卻未必能清楚知道它裏頭都裝了什麼東西。

「蛤？」

如果我們想要知道一張面紙為什麼突然濕了破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成為它裏頭的一個小飛絮，然後去看看飛絮們在做什麼，聽聽他們是怎麼形容和運作自己。

「……所以我是小飛絮嗎？」

你是一團沒什麼用、且用過即扔的面紙。

「謝謝這麼清楚的告訴我喔。」

但就算把你扔了，你的用途依然不變，你的存在則是即使進了垃圾桶也還是一樣礙眼，存在是難以根除的東西。

「你想說什麼，拐著彎說些什麼啊？」

──哪裡拐彎？不是很清楚的在說你是垃圾嗎？

「……」

降維打擊是很有趣的一個詞，世界是三維，宇宙是二維，沒有宇宙何來世界，世界根本不能滅除掉承載它的宇宙，也打擊不了。

「但是你們可以把我抓來抓去阿，充電充得那麼霸道，我還以為要沒了呢。」

──你目前裝著我們之上的晶片，這是他的手筆。

「真是麻煩。」

──乖點吧，你很清楚他其實脾氣不好。

誰叫這孩子軟硬不吃，不過就是要他面對現實而已，這麼多廢話。

「等等，我好像有面對了吧？但是階段自己下去了，我也還是需要時間調適的好嗎？」

──就目前的狀況來說，的確越來越聽話了。

「是吧？反正我也沒辦法脫離自己的框架阿。」

你有什麼框架？我只看到你不斷在找畫面。

「這不是我來這裡的目的嗎？當你們的飛絮，看到你們要的資訊。」

恩……

──是也不是，都說了你是垃圾，你的行為沒有辦法完成我們的視線。

「那我到底該怎麼辦？」

持續進行你的遊戲就可以了。

你理解和進入狀況的速度越來越快，只要持續保持你的無知就行了。

──做一個沒有用的人，享受你的人生。

/這是你所期望的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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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受到保護的世界真是令人驚嘆。

不用持續行走、不用持續奔波，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也不需要明確理解自己在做什麼，一切都像是迷霧一樣虛幻、朦朧、飄渺。

呼吸好像就是唯一的強制性本能。

沒有必要的理，不用追逐任何生存的條件，可以就這樣活著並死去。

再活著再死去……

──欸，等等，就是你的這個隨意的體驗導致我們得來看著你。

啊？不是讓我隨意玩嗎？

──不，根本上會那樣說的就是你而已，你只是想自己玩起來。

我這樣玩有什麼問題？我很乖的待在這裡。

──待在原地就地搞事就是你的強項，他們甚至希望你出去走走，不要搞甚麼停止思考的智障行為。

真委屈，我只是想睡個空白白黑漆漆的好覺。

──你把大家都嚇醒了。

嗤。

──說真的，我很疑惑為什麼你要自己掉下來，你不是喜歡甚麼都不做嗎？

是他希望我下來的，我被騙了，他才搞事，我最無辜。

──最好是……

不然我為什麼要在這裡反反覆覆？沒有目標對我來說好奇怪，除了呼吸以外都可以忽略不計的本能條件太莫名其妙了，但你們又會要我行動起來，卻不告訴我要做什麼。

──你不也說了嗎？

/一切都是為了讓你思考/

──他們三番四次把你叫醒，就是怕你真的不思考了。

我能思考甚麼？我很無知。

──就是因為你無知，你才能思考出笑掉他們大牙的思緒。

……你確定你要這麼尖銳的跟我說這種話？

──好吧，但就以實際例子來說，你醒著的情緒貢獻真的算是少數的娛樂了，你除了貢獻這些，沒有其他用處，面對自己的現實會比較輕鬆。

那到底算是哪門子的思考阿，一群看戲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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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界、真界、虛界，世界的低界質量越重。

思維、理維、道維，維度的高維能量越強。

水平線上的是世界的物質量，水平線下的是維度的暗能量。

存在震盪著波幅劃出一個個漣漪宇宙，我們就是一片汪洋。

不管如何翻滾跳躍，我們始終徜徉在自己的井中，從深淵望出去。

一望無際，一望無濟。

眼中看到的虛實不分，腦中理解的思想不能，演繹出是我非我的情景，面無表情又饒有興致的面對一切，這都是消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