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屋子#6
我微微一笑，心滿意足，離開了會議室。
「總統大人，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把如此重任交給他們？連詳情都不問？」出了會議室後，書記緊隨我尾問。
「我們只需跟著規矩走便成了。」真不想搭理他。
「跟著規矩走？你不怕他們失敗的嗎？要在一年內完成一隻令人能在沒有空氣的情況下也能呼吸的藥啊。」書記走到我面前阻止我前進。
「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現在你只需要監視著那些反對聲音，藥一出我們便吃下，最後就繼續普通地活著。」我輕輕推開他，繼續往前走。
「您的意思是，鐵屋子氧氣不足一事已處理完了？在短短三天？」書記聲音越來越大了，彷彿感到不可思議。
「對。」有什麼好奇怪，不就氧氣不足嗎？又不是第一次了，還不是每次都成功解決了嗎？
「但如果失敗了怎麼辦？」書記停在原地，問道。
失敗？「不會的。」也談不上成功或失敗，只是順其自然就行了。
我徑直地回到辦公室，終於可以好好放鬆了。暫時來說，所有事務都已完成。
我打開收音機，正在播放我最喜歡的歌，＜國際歌＞。把椅子推到落地窗旁，邊眺望整個國家邊聽音樂。
現在還是白天，街道上只有幾個老人在慢悠悠地往前挪，其他人都在學校或公司裡埋頭苦幹，當作消磨一下時間。 當然我也不例外，每天就是簽簽文件，裝著頭痛；見見客人，喝口咖啡。踏出辦公室，是一堆黑西裝；下去到一樓，還是一堆西黑西裝。就這樣隨著規矩走，也忘記走了多久。
於是，心血來潮，我對著安靜的街道，在只有我的辦公室裏跳起舞。說來可笑，跟著音樂，隨著感覺，還是第一次。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已經坐回桌子前，喝著咖啡。沒有任何預兆，門被人猛地打開了。
「誰？」我被嚇了一下。
「總統大人，不好了！亅書記喘著氣跑到我面前來。
「怎麼了？」真是太不冷靜，事情都解決了還有什麼值得那麼激動？
「K大學正在開直播！」書記雙手撐著桌子，還在那邊喘氣。
「那有什麼稀奇的？」雖然大學不常開直播，但偶而開一下沒什麼奇怪吧？
「是科學部，生物學黎博士在主持，就是之前來會過您的人。好像是在說唯一解決鐵屋子氧氣不足問題的方法。」他一口氣快速地說。
糟糕了，糟糕透了！我立刻打開電腦進入直播裡。
「經過我們一群科學部教授商議後，我們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總統說的人類不需氧氣也能生存當然是不可信，相信他是實在想不出對策才說出這等可笑之言。如果真相信他，我們國家就要滅亡了！亅他大聲地說著，右手握成拳高舉起。
「各位，」他停頓了一下，凝視著鏡頭，似是盯著我，「打破鐵屋子吧！外面的世界有用不盡的氧氣。打破鐵屋子！」
我立馬站起來，離開辦公室。
「總統，您是要去哪？」書記小跑跟在後，緊張地問。
現在麻煩可大了，「開緊急會議！」我大步走向會議室，一天開兩次會議還是第一次。
「直入話題吧。」不到五分鐘，人便齊了。
「各位記得我今早說的話吧，」黑西裝門同步點頭，「鐵屋子就是我們的國家。現在K大學部分學生和教授打算打破鐵屋子，是在危害國家安全， 觸碰了鐵屋子的底線。你們說應該怎麼辦？」
「總統大人，我認為我們應該守著鐵屋子的四面牆壁，先勸阻他們。」一個墨綠色領帶站起來說。「我們會盡量不用槍的。」
盡量不用槍嗎？「當然你們可以用槍，不過開個三五下就行了。如果他們太激進的話，我還有另一個辦法。」
「明白。」墨綠色領帶坐了下來。
「有必要加強對K大學的監管。」深藍色領帶說。
「還有最重要一點，封鎖消息。方才那直播也就二三百人看了，現在立刻封鎖所有與K大學有關的消息還來的及。不能讓國民知道此事。」我補充道。
「那麼各位，還有沒有問題？」我確認一下是否處理恰當。
「沒有了。」黑西裝門開始拿出平板電腦，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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