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大人,總統大人!」有人邊叫我邊輕輕推我。我睜開眼,坐直身子,來者是書記。
「那個......總統大人,K大學的生物學博士一小時後便到。」
「嗯,好的。你出去吧,我要更衣。」我伸了個懶腰,喝了口熱咖啡。許是書記剛端進來的,看來昨天被我說了一番後有進步啊。
穿上灰色毛式中山裝後,我把書記叫回來討論一下各種國務。
「最近國民對氧氣不足等事有何看法?」他們的反應,是直接反映出對我的忠誠度,有必要時刻留意著。
書記拿著平板電腦,說:「絕大部分人都相信總統。雖然還是會有所擔憂,但都相信你能解決,繼續日常生活; 還有極少的一部分知識分子和年青人,不相信人類沒有氧氣也能生存,正在討論氧氣不足的解決方法。」書記詳盡地解釋了一番。
到底為什麼知識分子會反對我?我又喝了口咖啡。應該說,知識分子才最不應反對我。畢竟我在教育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在學校都教思想政治,也必須背誦我寫的語錄,為何他們還反對我?
「其實...... 」書記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也不是所有知識分子也反對你。」
「這我當然知道。」如果真是所有知識分子都反對我,就不得了哩。
「應該是說,反對你的,絕大部分也是讀科學的。」書記說。
科學?科學就是那些生物、物理、化學吧?
「等等,那待會要來的生物學博士...... 亅我突而有些不祥預感。
「沒錯,他是反對派的領頭——K大學生物學最資深的博士。」
「那你怎麼...... 」當然我不是怕要與反對派見面 而是現在還不是時機。
「咚、咚、咚。」門外傳來三聲緩慢而沉重的敲門聲。
「總統,看來是K大學的博士到了。」書記被敲門聲嚇了一下,說道。
真叫人頭痛,計劃都被打斷了。
「請進。」我提高聲量說。事到如今,也不能叫他回去了。
門慢慢被打開,「您好,總統大人。」來這只微微點頭。
「你就是K大學生物學博士吧。」怎麼都不先自我介紹,又不鞠躬。
「對。」他坐到我對面的椅子上。
我僵硬地笑一笑,竟然自把自為坐下了。
「總統大人,請您不要笑。鐵屋子氧氣不足是件很嚴重的問題,感覺你輕視了。」他皺了皺眉頭,眼神帶些不屑地說。
「你是在批評我?」不知怎的,頭有點痛。
「若果您叫我來是為了讓我做實驗去證實人類不用氧氣也能生存,那很遺憾,我幫不到您。」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說。「人類要氧氣生存,是斬釘截鐵的事實,做實驗只會令此說法更確鑿。」
許是見我眉頭緊鎖,他便再補充,「總統大人,您不需動怒。我只是從一個科學、客觀的態度去作判斷。」這語氣真叫人不滿,這樣跟我說話,他還是第一個。
「客觀、科學?」真笑死人,把不信我說得如此學術。
「我看你是不相信我吧?」我把身傾向前,靠近他。
「並不,只是這理論不合邏輯,太荒謬了。」他這語氣實在令我火大,雖然一字一句都對我尊重,但缺了其他人那敬仰的語氣。只視我為「總統」會質疑、反駁我。
「不合邏輯,重要嗎?重要的是對我的信賴。我看你是沒能力做到吧?」
「是,我沒能力。不能助總統你一力,實是遺憾。那我先失陪了。」只微微點頭,沒我一聲湧去,他便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