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你心底的名字] 對不起

　　本文為電影《刻在你心底的名字》院線（Netfilx）版衍生，ＣＰ是張家漢＆王柏德，但設定時代為2021年的平行世界，以王柏德為視角，為〈雨傘與金魚〉的番外（前序），〈少女班班的煩惱〉、〈好朋友不要為了感情吵架〉、〈早安〉、〈超前部署〉的後續，〈釘子〉番外、〈留下那些時刻〉、〈有借有還〉的相關作，建議按此順序閱讀。

　　該篇為彌補原電影遺憾而作，可能有ＯＯＣ（OUT OF CHARACTER，脫離角色性格），還請斟酌慎入。

〈對不起〉

　　總是會有這種時候。

　　視線穿過開啟的房門，王柏德偷偷覷著坐在電視前的張家漢。剛剛離開客廳時，電視正預備重播一部刑偵片，他聽同學說過，這部將屍首弄得特別恐怖，更不是張家漢喜歡的類型，就算有點好奇，也總不到十分鐘就轉台了──何況這時候他應該在放教授指定的音樂片，邊看邊作筆記才對。

　　但張家漢一直坐在那裡，不動也沒拿遙控器，更遑論動筆了，就這樣被電視和他看了五分鐘。畫面完全沒有進入他的眼睛裡。

　　怎麼躺都像是有蟲在身上爬，睡意吊著長長的視線在另一頭，王柏德乾脆起身。知道男友會唸，還記得帶上薄毯。正在笨手笨腳地預備下床時，原本猶如雕像的張家漢，不知何時已經過來了，「你要做什麼？我來就好。」

　　「我想看電視。」

　　「你就在發燒……」

　　「我睡不著。」

　　「那我陪你躺……」

　　「你又睡不著。」

　　不久前的爭執也換了方式重複播放。跟他淺眠易醒多夢的體質相較，張家漢完全是作息定時、沒被驚醒、沒藏煩惱的話就一覺到天亮的健康寶寶，認識他到現在，也沒見他咳嗽鼻塞一次。

　　既然躺了也睡不著，又有作業要做，那何必一定要陪他睡啊？

　　「……」

　　「買沙發就是用在這個時候啊。」

　　他笑著說，拉著毯子、抱著枕頭自顧自地晃到客廳，張家漢搶步上來為他調整了沙發的位置，他也就不客氣地指定調整的方向，就這樣在沙發上躺了下來。「這樣還不錯。」電視和張家漢都看得到。

　　「……」

　　「快啦，我也要看。」他往張家漢的方向瞥一眼，隨即轉了回來。

　　「嗯。」

　　不要笑成這樣啦。

　　結果他抱著毯子，張家漢坐在旁邊一起看電影，因為發燒，他的思緒連貫不太起來，昏昏沉沉的，但適量的電視聲音，優美的配樂，和張家漢不自覺跟著輕輕哼的歌聲，都悄悄掃除方才的不適感，意識就像流到了大海，向下潛游。

　　會發燒，是因為他下課回家時，忽然下起了午後雷陣雨，他向來不帶也不撐傘，回家時洗過澡也沒事，但半夜就發起燒來。醒來時不想讓張家漢擔心，就強裝作平常的樣子──過沒多久就被拆穿了。

　　被拆穿之後，整整兩天的時間，他都失去了行動力，就像被拿走電池的玩具一樣，只能接受張家漢的照顧，和難以隱藏的種種情緒。

　　心疼、自責、擔憂，還有對他意圖隱瞞的，怒氣。

　　但張家漢沒有對他發作，還是默默的照顧他，跟他說話，只是沒有了平昔常有的笑容。

這讓他很懊惱。跟張家漢在一起，本來希望是，自己是照顧的一方，卻給張家漢添了麻煩，至少希望能快點好起來──只是，或許由於自己向來作息、三餐都不定時，一旦興起、固執的話更少考量自己的狀況直接行動，長久累積下來，這一病就來勢洶洶，以為好了，過沒多久就又發燒，讓平常向來放任他、也很信任他的張家漢，對他的一舉一動，都加倍擔心與關注。

　　他希望張家漢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自在、快樂的，自己也該這樣才能做到，卻因為……自作聰明的決定，反而限制了他，甚至讓他難過。

　　等到病好了之後，一定要……

　　電視的聲音中止了，乍然的寂靜也停止了潛游。但他沒睜開眼睛，因為他能感覺到，張家漢坐到了他身邊，他的聲音輕如紙網，輕輕地把他從水面撈起來：

　　「Birdy，」

　　「……」

　　「Birdy？」

　　「……」

　　「你想瞞我，我真的很難過，」

　　「……」

　　「可是我喜歡照顧你。」

　　「……」

　　意識到唇上的觸感，王柏德瞬間驚醒過來，「張家漢……」

　　「呃，你醒了啊，我、我刷個牙，就一起回房睡吧。」

　　「……我先回房間。」

　　「哦。」

　　看著有點心虛的張家漢轉身溜進浴室，王柏德也只能嘆了口氣。

　　剛剛躺了一會，方才獨自輾轉時的不適早已消失，雖然還是沒什麼力氣，但睡意有點堆積起來，應該可以好好睡一覺吧。

　　躺回床上的時候，因為怕傳染，他讓自己轉向外側，而張家漢上床之後，毫無意外的從背後抱住他的腰，「Birdy，我有漱口，還刷好牙了。」

　　「……嗯。」

　　「以後下雨……可以的話，還是撐傘吧。」

　　「……嗯。」

　　「不用急著好起來，我是說真的，我喜歡照顧你。」

　　「……」

　　「可是也不要太久，我……」

　　「知道了。」

　　身體輕微的振動是張家漢笑的頻率，讓王柏德的嘴角也跟著上揚。

　　「Birdy，晚安。」

　　「晚安。」

　　即將入睡之前，王柏德才朦朧想起那句他一直想說，卻找不到機會開口的話。

　　但好像沒有必要了。隨著眼簾與意識沉落，那句話也被隔絕於外，變得模糊不清。

　　（對不起。）

（完）

　　本文是９／７被噗浪上某位追蹤的大大賜糖：https://www.plurk.com/p/ojmjmt（那場雨持續了一整晚，徹夜未停）後，看到出自某個寫手挑戰：「以下任一句子為結尾寫一篇甜文」，就想寫「對不起」。

　　（刻粉都知道這句話的……力orz）

　　然後〈雨傘與金魚〉的前雷就打中我了。（之前寫的時候就有設定為什麼會發生）

　　謝謝讀到這裡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