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地謊言 9. 最骯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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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家村裡的名莉山莊,韓莉雅泡在溫泉裡,腦海裡是剛剛收到的侍聖命令,也是她養父以前常常唱的歌。
「落葉不歸根,燕子不回頭。誰明白半生飄泊斬不斷珈鎖。抱住我,讓我暫忘咒詛,就算是夢一場,夢裡也心有所安……」
他說這是她媽媽最愛的歌。他說她的媽媽聰明、果敢、愛恨分明。他說她愛極她的親生爸爸,但又保持自我。
她沒她厲害,好像光是守著她的家已用盡所有力氣。
有時候仔細回想,她也不知道她最初愛上霍慎名什麼。也許是他在烈日下反覆練習祭祀舞的傻模樣,也許是他想要什麼就努力到底的堅持,忠誠而專一。
對,所以她為什麼覺得苦?不過是侍聖。
侍聖,以身體侍候主上,這是她最骯髒的秘密。
當年主上命她一個人去聖皇山見他,說是要親自觀察她是否夠資格做天師的女人。她自豪地帶著製香堂和製藥堂的帳簿上去。他繞著她走了一圈,直接拆穿她不姓韓,姓龐,是因為叛教叛主而死的龐羽兒的女兒,然後命人縛她在床上把她的衣服撕去……
霍慎名不會知道她的第一次不是給他,也不會知道她偶爾來霍家村出差之後會繞上聖皇山侍聖,更不會知道那是何等折磨。
既是折磨,為什麼她經常夢見跟主上翻雲覆雨?為什麼那些夢勾起她的慾望,到她早上醒來了還是會忍不住撩撥丈夫?
她恨極這樣的自己,閉目滑入泉水。突然有人按住她肩膊,她起來看見霍慎名,一時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在霧氣裡,她的皮膚微微泛紅,宛如出水芙蓉。二十多年了,他還是會為這張臉心而動。他常常想起第一次跟她同床的時候,她那羞澀而又緊張的臉,還想起她因為痛極而落淚的臉。那時他在心裡發誓要愛護她一輩子。
他說:「我來接你了,趕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
「有岳父的消息了。」
「真的?」她驚喜地撲入他的懷裡,身上一絲不掛的,濕漉漉的,惹得他心亂如麻。
「我們的人在十里鎮的刑場看見他放下一束梔子花,但他們跟到辛夷山便找不到人。」
她開心得亂吻他,從嘴巴到鼻尖,到髮鬢……他急不及待地脫下衣服,雙腳跨進溫泉,又怕再這樣下去會忘記要說話,於是輕輕逗起她的下巴說:「你好像沒告訴過我,你為什麼會猜他每年十月都會去十里鎮的刑場?」
她一愣,「我說過了。他的初戀情人犯了事,約莫在這段時間被處決。我猜他會去拜祭她。」
他笑笑,又吻上她,心裡想著的卻是外探隊來報說在辛夷山上發現鬼醫的蹤影。
鬼醫是一個神秘的民間醫療組織,專醫奇難雜症,但不是人人都醫治,診金也沒定價。他們的行蹤和行事太詭秘,所以成為大神教的調查對象。
他的岳父擅長種植藥物和香料,多年來行蹤不定。無論他們有沒有關係,要是他妻子知道鬼醫也在辛夷山的話也肯定會擔心。
她說:「我明天就去找他。你先回總教壇。」
「不行。」他衝口而出。
「為什麼?」
他想了想,「我來接你的。再說,總教壇最近很忙,不能沒有你。」
「我知道,可是我們找了二十年,近幾年都沒人再見過他……」她輕搖他的手臂,讓胸前雙峰有意無意地蹭著他,「求求你,就兩個星期,兩個星期後我一定回來好不好?」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你本來也答應今年讓我自己去找啊。」
「要不我陪你去?」他說。
「不行。別說我不放心曉至一個人在家那麼久。喬嬌快可以離開聖壇了,你要回去主持儀式。」她跨到他身上,把他壓到池邊說:「就我去吧。我每隔兩個小時打電話給你,我讓他們保護我,好不好?」
無言地,他攬過她的後頸印上她的朱唇,在溫泉中興起一波波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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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在那個地方不用機械肺。」 「聽說山水可以直接飲用呢。」 「聽說沒分階級,人人有飯吃,有書讀,有工做。」 「來信奉大神,忠於主上,留在天幕之內,則四海平安,必得永樂。」 一個在天幕外卑微如螻蟻的少年, 一個在天幕下身分高貴的少女, 相遇,誰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相知,眼前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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