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rryyoko 櫻桃陽子
2021-10-26|閱讀時間 ‧ 約 15 分鐘

Matters 共建宇宙小說比賽 愛有來生

Matters 小說比賽，除了獎金外，最大獎是NFT，所以我參加了～
我雖然出版過很多本小說，但極少有機會寫短篇，因為出版不收短篇小說集，一定是長篇，再者，大陸出版字數都要求在15萬字以上，台灣十萬字以上，香港最好，但也要八萬字以上。
這篇參賽短篇希望有機會看到的人能👏拍手支持我，讓我拿到NFT大獎哈哈🥳！
「抬起頭來！」
突如其來的暴喝聲驚醒了我。
是在鐘樓工作，負責監控異常活動的服務猿，他正惡狠狠的盯著坐在椅子上，雙手被反綁的我......
我想起來了。
我開了飛船擅自闖進了最新星上的偽善都，一個和蝸星一樣的鐘樓制星球，一樣受到黑洞的統治。
服務猿熟練的操作手裡的屏幕，我的眼前瞬間出現了一堆文字。
他質問我：「你為什麼寫這麼多......胡言亂語的東西？」
「胡言亂語？」我高叫：「我寫的是愛！」
服務猿瞪著我，「這裡只有一種愛，大愛！你只能愛偽善都，或者黑洞，沒有黑洞就沒有我們明白嗎？我認為你需要重修西紅柿概論......」
我嗤之以鼻，「我不是這裡的人。」
服務猿一怔，笑了，「你以為你全身散發自由氣息的奇形怪狀我們沒察覺到嗎？」他朝我走了兩步，「說！你為什麼闖入偽善都？而且你在來之前還大量散佈謠言！」
「謠言？」
「關於愛的謠言！」他很生氣我沒有和他一樣感到羞愧，竟吼了起來，「再說一次，你不能愛人，這裡只有大愛！說！你來這兒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雖然他手裡作勢揮舞著前一天把我打暈過去的電子鞭，我卻無懼的迎向他的眼神，「可以講實話嗎？」
「當然可以！」他昂然道：「黑洞是整個銀河系最民主的地方！」
「好吧！」我苦澀一笑，「 我是來找你的。」
「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他說。
我看著他英俊的臉龐，一如既往含情脈脈的包容地說：「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用替我擔心，你也知道，不管有多苦，我們總能找到彼此，相依相愛，你瞧，這都第九世了呢！」
「這就是我要說的......問題......」他愛憐的摸了摸我的頭，「我要灰飛煙滅了......」
「什麼？」我瞪大了眼，「你要......你要......」
「灰飛煙滅。」他鎮定的看著我。「我不會再有轉世的機會了。」
「為什麼？」我急吼吼的追問：「是因為第九世的關係嗎？」
他茫然搖頭，「第九世？」
「是的呀！」我著急道：「是因為我們相愛了九世嗎？電視電影不都這麼演，第九世就會有劫難，有不測，或者成神仙......」
他把手放在我的嘴唇上，制止了我的一迭連聲，也止住了我差點要滾落下來的眼淚。「和次數無關。」
我睜著淚眼看他，那到底是為什麼？
「你都不看新聞的嗎？」
我一怔，「一個月看一次算不算？」
他臉色微微一變，不是很滿意的樣子，「你這一世怎麼變得那麼墮落？」
我愕然，但很快反應過來，「你說什麼？我上一世天天看申報，結果日本人一來我還不是第一個給打死的！我為什麼這一世還要天天看新聞？我天天看新聞你就不灰飛......咳......」我差點被被自己的怒氣嗆到，「咳咳......灰飛煙滅了嗎？」
「你這是在狡辯了，我不過就是讓你看新聞，隨時注意國際情勢......」
「哇！」我氣壞了！「你灰飛煙滅前最後一句話就是要我每天看新聞嗎？」
他見我氣的發抖，口氣變得和缓：「你不要害怕......」
這句話卻讓我更生氣！
「我去你的！我怎麼不害怕？我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你，不然我吃飽撐著每一世都找你，還找足了你九世？」
我也不知道這宇宙法則是誰設定的，反正我和他之間，生生世世總是我記得他，他不記得我......
我不禁嘆氣，總是單方面付出好辛苦啊.......
記得前兩世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喚起了他的記憶，我卻已年過五十，年過五十在清代是什麼概念？孫子都把棺材給我準備好了！
這一世我倒是幸運，25歲就讓我找到了他，更Lucky的是，他這一世可是富的流油的科技新貴，比高富帥還要高富帥，除了有個奇怪的癖好，就是綁人蠟燭手拷那些，但這不是我要講的重點，我要說的是......
我哀傷的看著他，「打從我有靈魂開始就愛上了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不是說好了要共度難關的嗎？要灰還是要飛也應該一起呀......」
我再也忍不住往地上一坐，嚎淘大哭起來。
他卻皺起眉頭，「你知道我不喜歡不理智不冷靜的女孩，你這樣我怎麼說下去......」
我瞬間止住哭聲，仰頭瞪眼道：「我怎麼會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我才剛找到你二個月！」
看著他逐漸冷卻的模樣突然間覺得心好痛，難道是我找錯人了？
「你休想先離我而去！」我不等他開口，一個起身，飛也似的跑掉，眼淚甩了一地。
我跑到轉角才停下來查看，但前後左右都沒看到他追出來的身影.......
沒理由呀，我不過就跑了兩條街，不至於找不到我吧.......
我看了一下手錶，有點擔心，再等幾分鐘他要是還沒出現我就找個理由回去...... 突然，我注意到街上的景色變了。
街上變的又髒又亂，所有行人都在街上或急走或狂奔，就連流浪狗都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
我抬頭一望，牆上的大電視亮了起來，從新聞播報員裡口中吐出了幾句話：「警報！黑洞即將呑噬地球，地球即將毀滅......」
一個紅色時鐘跳了出來佔滿整個畫面，開始倒數計時。
地球只剩下5個小時！
什麼！！！
我手腳發涼，不敢相信......
等我意識到時，我已在街上拔腿狂奔！
我拿著他給我的磁卡刷了電梯，但我得上到最頂樓......
這該死的penthouse！
此時此刻即使只是一分半鐘也是度日如年，我一刻也不想等了，立刻打手機給他。
電話通了，卻沒人接。
我的心揪成了一團，你不會搶先一步......灰飛煙滅了吧？
我瞪視著紅色的樓層指示燈，一樓一樓的跳動著。
99層，電梯門開了。
我衝到大門口，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我還未站穩便瘋狂敲門，「快開門！是我！我看到新聞了！」我已淚眼汪汪，十分委屈，「對不起.......我不知道地球要被毀滅了.......」
實在是我找了你太多世了，所以我一直以為還有時間，只要我愛你，我總能再見到你，但是現在，地球要被毀滅了......
地球要被毀滅了，你再也無法轉世了.......我無助的抽泣起來.......
四周卻靜悄悄的，沒有腳步聲，沒有開門聲，什麼聲音都沒有，只除了我的悲鳴聲。
「你開門好嗎？是我錯了.......」我繼續哭求著：「讓我進去，我們還有時間，我們一起商量，你不是在研發宇宙飛船嗎？我們可以一起逃離地球，逃離黑洞，誰也不用灰飛煙滅......」
就算宇宙飛船還沒研究好，我也願意跟著他，飛到哪算哪，一起消失在銀河系也很美......
但大門仍是緊閉著，我卻已沒有力氣，身子忽地一軟，順著門滑在地上，我哀哀的哭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知道他家的密碼！
在他記起我的那一晚，他曾激動的緊握著我的手，「對不起，對不起，讓你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我應該看到你的第一眼時就記起你，不，我根本不應該忘記你，總是讓你等我，找我，我也應該為你做些什麼.......」
然後他把家裡的密碼告訴了我，雖然和我想的表現方式不大一樣，但我還是很高興。
我霍地起身，去按密碼，但手卻不知何故發起抖來......
如果門開了，他卻走了呢？
「求求你.......你一定要等我.......」
我慎重的按下密碼......一格一格的......開門聲響起了......
我欣喜若狂，推門衝進去。
你在哪？
我四處大喊：「你在哪？我回來了！」
這是他其中一個臨時住所，110坪的空間只隔成兩房三廳，主要看中的是頂樓的停機坪，方便進出之用。
我推開每一扇門，房間，洗手間，露台，廚房.......每推開一次心就碎了一次。
他沒有等我.......
每一世，每一次，每一個轉身，每一個眼神，我總是在追尋著你......
為什麼......我撕心裂肺，哭倒在地上，「求求你回來我身邊......我不想再找了......我真的好累好累好累......」
我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局，我怎麼想得到直到地球毀滅那一刻我都還在找尋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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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暗了，我臉上的淚早已乾。
我坐在地上倚靠著牆，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奇景。
火紅的夕陽背後是一輪大大的黑洞，遮擋了半邊的天色。
我注意到黑洞的範圍漸漸在擴大.......
大概沒有人想的到地球終將被黑洞吞噬吧！即使有了蝸星這樣的前車之鑑，大家還是選擇信奉光明。
曾經見過光明，誰會願意去待在黑夜裡？所以蝸星臣服了，地球卻選擇抵抗到底......不能怪地球，看到蝸星人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模樣後，如果要我成為蝸星人我寧可灰.......
我倏地坐起身。
這是你的意思嗎？這是你想告訴我的嗎？
直立在一角的手工挂鐘驀地停止走動，我卻飛快起身奔向頂樓。
頂樓停著的竟是他的飛船！
他曾經很驕傲的在我眼前展示這偉大的研究，「黑洞的力量愈來愈大，地球很快就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們早晚會有所動作，是時候去新的地方了......」
「新的地方？」
「超空間。」他解釋給我聽，「飛船必須擁有超光速的飛行能力，才能做超空間飛行，到達另一個新的宇宙。」
「你怎麼知道有新的宇宙？」我問。
「我不知道。」他認真的看著我，「但我相信。」
眼前的飛船讓我看到了希望，難道他在飛船上等我？
我雀躍不已，奔了過去。
飛船內比我想像的狹窄，但我還是擠了進去，然後才發現，只有一個座位，而且空無一人......
透過眼前的玻璃屏，我看到了天色漸黑......又或者是黑洞？
這竟是地球的最後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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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找你的。」我說。
我毫不掩飾的在他眼前落淚，他卻氣急敗壞的罵我：「你可別胡說！這裡可不只我一個服務猿！你是黑洞派來的嗎？還是別的服務猿支使你的？」
我沒有生氣，反而安慰他，「你不要害怕，離開這你就不用再擔心，不會再恐懼了。」
他搖頭，「我不覺得銀河宇宙有多了不起，沒有鐘樓，還不是要給自轉鐘控制，那還不如聽黑洞的安排，我現在在僞善都有吃有喝，不用煩......」
「我想帶你去的地方是一個新的宇宙，你不止不用煩，還能看到希望。」
「新的宇宙？」
我翻了翻白眼，「你都不看新聞的嗎？」
他愣住了，彷彿憶起了什麼，呆呆的看著我，「你是......」
我指向天際：「我要帶你去的地方叫馬特宇宙，是用超光速飛行才能抵達的新世界，誰都可以移民過去，也是我來的地方。」
他怔了怔，驀地眼眶紅了，哽咽道：「是你.......」
我點頭，哭著笑了，「你終於記起我了.......」
「記......記得......我記得了......」他不停點頭，早已泣不成聲。
「愈來愈難喚起你了哪.......」我喟嘆道。
地球毀滅那日，我乘坐的飛船竟自動駕駛，帶我飛向另一個宇宙。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馬特宇宙的領航員發現。
原來地球以外真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
但也意味著找他更難了，如果他跟著地球一起毀滅了怎麼辦？
或許他也到了馬特宇宙？
馬特宇宙的領航員小昕卻告訴我地球沒毀滅，但被改名了。
「地球被黑洞改名為最新星，」小昕說：「黑洞的管理者，也就是服務猿，在上面設立了鐘樓，而且因為太喜歡這個地方，還在最新星建造了偽善都，方便他們享受。」
「你......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我茫然不解，我才離開地球，怎麼在她口中好像過了很久？
小昕耐心的解釋道：「這是因為時間膨脹的關係，不過你不需要知道宇宙奧秘，你只要知道，你想找的人，不可能還活著。」
我聽了心一涼，但又瞬間沸騰！
「等一下！」我抓住小昕的手，「你說地球沒有被毀滅，只是改了個名字對嗎？」
「是的。」
「那你知道怎麼聯繫地球，不，最新星上的人呢？」
「TT機」小昕回答道。
我立刻用小昕給我的TT機，把這九世以來的甜言蜜語傳播到最新星，也許他看到了會記得我，然後會想辦法飛來找我......
一分鐘過去了，什麼回覆都沒有，但這意謂著地球已過了好多年，我只好再次開走飛船，駛向最新星，這個曾經叫地球的地方......
他聽我說完後，整個人非常亢奮，「不管去哪，我跟你走。」
我欣慰的看著他，真好，你終於又記起我了。
他突然眼眶一紅，把我緊緊摟在懷裡，委屈的像個孩子，我卻被他傳過來的記憶震憾到了！
「原來你一直在等我.......」我抬頭看他，好感動。
他用力點頭。
原來地球毀滅那天，他安排讓我坐上宇宙飛船去新世界。
「對不起......」他十分歉疚，「原本我打算獨自離開，沒想到卻遇見了你......」
來不及更改設計的他，決定把生存的機會讓給我。
「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他喃喃地說。
他跑出去找我，卻被鐘樓的人捉走，他這才知道黑洞不但沒想毀滅地球，相反地，他們想住在這。
但鐘樓的人因為他長期支持地球反抗而決定對他處以公開極刑，好威攝民眾，
重生的他和其他居民一樣，被長期強迫服用的「無憂」摧毀了意志，意識，當然也包括了記憶......
他抺去臉上的淚水，拖起我的手，「走！我們一起去你說的馬特宇宙！」
我溫柔回望，「好.......」但話未說完，嘴裡一口血就噴洒出去。
他大驚，「你怎麼了？」
我苦笑不語。
「是我？」他恍然大悟，「是我的電子鞭傷到了你.......」
是的，此時此刻，我的五臟六腑極疼.......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扶起我，迅速解開我手腕上的雷射鎖，把我鬆軟的身子抱進懷裡，我卻連回抱他的力氣都沒有.......
鮮血自我的嘴角泊泊流出，他不停的抽泣：「對不起......對不起，小桃.......」
我虚弱道：「不要自責......我本來就走不了......」
他睜著淚眼，不懂我在說什麼。
「最新星外早已滿佈鐘樓，超過一個人在飛船上進出就會被偵測到，施行毀滅性打擊......」
「那......」他更不明白了。
「我來，是把位子還給你。」趁著還有一點力氣，我掙扎着告訴他一組數字，「坐我的飛船走，這組數字是我的NFT，有我們所有的記憶，生生世世......」
說完，我長噓一口氣，缓缓閉上了眼睛。
我們再也不用追尋彼此了，馬特宇宙就是永恆。

🙅‍♂️NG 鏡頭

我缓缓閉上眼睛，準備安詳的離世，卻聽到他在我耳邊狂喊：「不行！這組數字太長了！我記不得！」
我只好又睜開眼睛，沒好氣道：「你還真的都不看新聞，你這一世怎麼變得這麼墮落........」
「我只能看《新进步新闻》......」他低聲解釋道。
「馬特宇宙新開了馬特銀行，可以存放錢包，我的錢包裡有NFT，有我們所有的記憶.......」
說完，我長噓一口氣。
我們再也不用追尋彼此了，馬特宇宙就是永恆。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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