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那些日子。之十

　　說起來本來不是什麼病，媽就只是更年期到了，身體些微的不適；但因為爸的關係，讓媽情緒起伏大，而我和阿達一直在外忙著自己工作而忽略了這點，等到我們發現媽媽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被自己折磨好久。

　　心病最難醫，媽媽的焦躁情形有一段時間了，易怒又低落，一向樂觀正向友善的媽媽，突然變得挑剔，時不時就對一些小事感到不滿而發怒，有時又會否定自己覺得不被重視；我想起多晴也是這樣反覆的情緒，她低落的時候較多，而且還會自殘，雖然媽媽不至於如此，但看著她越來越憔悴，再加上身旁那個不體諒她的丈夫，終於逼的她接近崩潰。

　　跟公司請了一週的假回家陪媽，就像小時候她哄我一樣，現在我也是順著她哄著她，陪她四處逛逛吃吃美食；媽媽的笑容不太真切，大多時候像是應付著我一樣，明明心底有事，卻又說不出口。

我問媽是不是很不想…不想跟爸在一起？她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我…想要離婚。」這話聽來太震驚，這麼多年來不管爸怎樣風流都不放手的媽，竟然在爸倦鳥歸巢的這時候，選擇離婚？「你真的想清楚了嗎？」我再三確認她的想法，是肯定的。

　　先是找了阿達說這事，他很反對，理由是：我們倆都工作忙碌無暇照顧，他們二老相互為伴有個照應是好事，我們也能放心，如果現在離婚了，那我們怎麼能讓他們自己一人在家裡呢！這是很現實的情形我知道，我也無法保證身在台北的我怎能隨時照顧到媽呢，但是她這麼的不快樂，我真的無法一直哄騙她，一切都會很美好的，明明就只是個假象！

　　不等我們姐弟討論好，媽自己就跟爸說了，離婚！大男人主義的爸怎能接受，勃然大怒大吵大鬧，家裡又是一段時日的混亂，媽媽拒絕和爸溝通，也不願和他說話，家裡永遠是一個冰點或是扔了雷的戰場。我在公司和家裡兩頭來來回回奔波，住在家裡的阿達更是選擇借住朋友家，只求耳根清靜。

　　不得已的情形下，我跟媽提了一個辦法：訴請離婚。

　　媽問這，這樣能成嗎？「可以吧…就說他外遇難以共同生活，訴請離婚。」這是個很爛的方法，但我已管不了這麼多，我只希望媽媽能快樂，人生大半已奉獻在這個家裡了，這後半場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吧。

　　「我就是他外遇生下的賴不掉呀！」第一次覺得身份證上那個女人的名字，對我是有點用處的，我是非婚生子女，是他對婚姻不忠的鐵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