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30|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本日放映】《流亡雙城》:越過邊境之後

    2021年3至4月,美墨邊境之間出現了20年以來最大規模的難民潮,儘管川普下台後拜登已立刻著手進行各種對於移民政策的放寬措施,然而法案目前仍未通過,美國仍缺乏明確的法理依據收容近幾十年來持續湧入的拉美難民,僅部分兒童的處境稍有緩解,卻也因此湧入更多被父母無條件送進美國邊境的兒童難民,不要說進到大城市,光是邊境的難民收容所就已不堪負荷,流亡他鄉之路仍危機四伏。
    回到時任美國總統川普仍對移民政策有嚴格限制的2019年,Netflix推出了與墨西哥方合製的原創電影《流亡雙城》,後續的宣傳也相當到位,在imdb拿下了7.3分,在爛番茄則成功在影評與觀眾評分上分別取得98%與88%的好成績。今年也成功代表墨西哥入圍了最佳國際影片的十五強短名單,可惜在一片看好下在最終提名時意外落馬。
    穿著傳統服飾,隨昆比亞音樂起舞的尤里西斯

    獨樹一格的西班牙裔移民
    事實上,《流亡雙城》比起美墨邊境難民議題,更聚焦於西班牙裔移民(墨西哥與中美洲之移民)在美國境內生存之艱鉅,以及身分認同上面臨的困境。西班牙裔移民自1920年後便逐年成長,至今已成為美國境內占比最高的移民族群。
    然而相比於亞裔或歐洲移民,西班牙裔民由於數量多,並且大量聚居於德州等需要大量人力的農業州,更傾向於保留原始語言與文化,而非入境隨俗,美國近年來因此受到拉丁美洲文化劇烈影響。
    然而在大城市裡打拼的墨西哥人在身分認同上,遭遇的似乎是更大的挑戰,基本上他們仍然肯認自己的種族身分,學會生存必備的英文之餘仍然操著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但他們所鍾愛的,是已經與美式風格融合的墨西哥文化。原鄉傳統的文化,包括音樂、民俗等則被視為落後、甚至是不屑一顧的。移民的生活似乎只有向前看,因為回首望向的故鄉如此不堪,現在的生活再糟,也好過戰爭連綿,或是無法溫飽的祖國。
    在紐約望著店裡販賣的新型音樂播放器的尤里西斯

    原鄉身分認同成為一種原罪
    但主角尤里西斯即是一較非典型的人物,家鄉蒙特雷有著他所愛的一切,他熱愛的昆比亞音樂與舞蹈,還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幫派朋友。他的被迫來自家人與自身的生命安全,而非生活的不濟,然而來到紐約,總是牽掛著懷念著家鄉,堅持著自己哥倫比亞人、特科斯的幫派身分認同的他,似乎註定被整個城市丟在後頭。寬鬆的衣服、耳旁垂落的頭髮、與流行截然不同的音樂與舞蹈風格,不只是紐約、他與拉丁美洲的移民們共享著相似的文化與語言卻格格不入,從同住的工人夥伴、收留他的哥倫比亞酒店小姐,到地鐵站發神經的大叔,昆比亞音樂在他隨之起舞時被硬生生的關掉了三次,圍繞著音樂而成的身分認同,也被一次次的打擊,即便是唯一對他抱持正面態度的亞裔女孩,也抵擋不了他在這個城市裡所感受到的,巨大的排斥感與孤寂。最後剪斷頭髮的片段不長,卻如此寂寥,凌亂的髮絲裡滿是衝動與心亂如麻,即使是偌大的紐約,若不斬斷與過去的連結,認命地成為一個符合美國標準的墨西哥移民,似乎也容不下他的存在。
    紐約和蒙特雷的畫面以眺望、俯瞰城市風景的宏觀角度順暢切換,雙線敘事藉著尤里西斯隨著音樂起舞的畫面及情緒形成鮮明對比,同樣是街道上起舞,在蒙特雷與朋友享受派對般的歡愉,到了紐約卻只剩地鐵相應的寂寞。踏入墨西哥邊境一部即會面臨殺身之禍,紐約卻也無容身之地,不管在哪裡他都無處可去,流亡雙城之際,能依靠的只剩下他熱愛的音樂與舞蹈。
    曾幾何時,移民也有了所謂標準,若不願意割捨與過去的聯繫,成為某種可被接受的樣貌,就注定無處可歸。面對美墨邊境嚴重的移民問題,《流亡雙城》從墨西哥的次文化切入,以音樂與舞蹈包裝,揭露移民金字塔內的殘忍劃分,深處社會底層中的底層,對於自身文化的認同與連結便已經是原罪。為移民議題打開新視角的同時,取景、攝影與音樂設計也都十分出色。
    但就個人觀影感受而言,整體步調算是非常緩慢,也沒有任何高潮或是轉折,僅是流暢的在兩個城市間切換敘述日常,如果對於美墨移民議題的印象是停留在川普的邊境高牆,又對墨西哥文化缺乏了解或共鳴,可能會覺得有些枯燥,雖然畫面很美,但若對議題較無興趣者會難以產生聯想思考或共鳴,覺得是比較吃個人頻率的作品,對我來說有點過於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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