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嶄新的道路上,險些被車撞,雖然道路施工很吵,但至少不必再聽媽媽鬧
幻芳有如釋重負的往她國中畢業後考上的新學校”阿南廢廢老鷹商業工學校”前進
雖然幻芳今天非常晚出門,但是她不必再擔心有誰在旁邊想偷襲她或是把她困在學校了,當她看到了校門,卻也發現有一個人站在學校對面的屋頂上
他全身蒙著黑布,這些黑布緊緊的包裹著他的全身,緊到會造成血液循環不良的程度,他厚實的二十七點五塊肌也因此展露無遺。他只露出一雙夜空中的星星般銳利的雙眼,眼中透露出了荒蕪的冷漠、卻又充滿著血腥的殺氣,若是仔細瞧去,殺氣隱隱在他周遭如雲海般湧動,自然散發出懾人心魄的氣場。
他的背後背著一把儒家之劍,那股令人發寒的綠色光芒,配著他通體黝黑的衣裳,一眼看去,真不是普通的中二
黑衣人跟幻芳對視一眼,便從屋頂一躍而下,搆住水管再向下滑去,踩住陽台上別人家花盆,用鉤抓槍發射到馬路上的消防栓,再順著鉤爪槍的鋼線一溜煙地就從陽台滑了下來。
這些技巧看起來痛爆了,但是他仍舊從容不迫,他仍舊沉著而冷漠,絲毫感覺不出他有半點疼痛,若無其事的繼續朝幻芳衝刺
「夭壽喔,你都不痛嗎?」
就在幻芳這麼想的時候,黑衣人的手上不知何時就變出了把儒家之刃,而背上的卻早已消失。以幻芳久經訓練、有如鷹隼般鋒銳的動態視力,竟然看不清那黑衣人拔刀的速度,甚至連拔刀時的哪怕半片殘影都無法看清,看起來就是一個重複了上萬次拔刀的完美的機器人,沒有絲毫破綻
幻芳馬上就看出事情並不單純,隨後她往口袋翻了翻,翻出一樣小巧的物件
眼見大敵將近,她深吸一口氣,在黑衣人衝過來朝她砍下之前,精準地朝黑衣人的腳趾丟了一把短刀
正好黑衣人上禮拜剪腳拇指指甲不小心剪太短,同時也因為他的鞋子太緊而壓迫了他的腳趾而位移,導致指甲長出來時直接卡到壓迫的地方進而造成甲溝炎。不過在黑衣人早已習慣了甲溝炎的疼痛,所以剛才的特技造成的疼痛本來對他來說只是家常便飯,但是幻芳這一擊直接擊中了他的發炎部位,甲溝炎的部位遭到這種衝擊讓黑衣人瞬間痛不欲生、要死不能
黑衣人開始痛苦的倒在地上哀號,絲毫沒有還手能力
「哇!原來這招這麼有用」幻芳心道
這招的成效遠超乎幻芳的意料之外,隨後她以防萬一又丟了一刀,確保黑衣人享受在疼痛的萬丈深淵之中。
但幻芳還是沒有殺人的準備,只是把他擊暈。之後,幻芳從黑衣人手上拿走了儒家之劍丟到了車流量比較大的道路上,一輛砂石車隨即呼嘯而過,將儒家之劍碾碎,然後幻芳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地走進學校
幻芳一進入校園,眼望上下前後左右,所有三度空間的轉軸方向都看過了一輪,操場邊一排整齊到距離分毫不差的椰子樹,在秋風的吹拂下緩緩飄動,就像是千手佛搖摺疊扇一樣;紅磚堆砌的樓房也砌得十分整齊,整體呈現出一種對稱的美感
「希望這裡可以正常一點,不過也很難說」幻芳心想
沒想到,當幻芳一坐上班上的位子,就有一個同學拿保齡球,從她的身後往她的膝蓋砸去,這個重擊擊中了幻芳,瞬間讓幻芳痛不欲生,並且慘叫了起來
在短暫的失神之後,幻芳立刻從座位逃開,準備向學務處跑去,直接跟學務處主任告狀,因為按照她過往被霸凌的例子,講道理,扯廢話,反擊或是跟班導說全都百無一用
但在這時,上課鐘聲響起,那位同學原本正準備再使出尿尿攻擊的,也突然收起他又短又纖細又弱不禁風的武器,飛也似的奔回座位,身體挺直,表情較剛才比起來也顯得嚴肅的多。
他拿起他口袋裡的筆,一語不發的回到座位。
這時,有個身形擁腫,穿著高領西裝、牛仔褲的人走了過來,當他走進教室就會撞到兩側的門框,走路時一拐一拐的,看起來總像是快要跌倒一樣,他的木屐還一直踢到講台,但是他的腳趾卻像完全沒有知覺一樣,無知無覺般,只會停在原地不動,幻芳看了學校發的老師手冊,才知道他就是這個班上的導師。
到了上課時間,導師說:
「各欸同鞋好,偶就素梨們的老蘇,偶的名字叫莉莉ㄛ」
莉莉一說,發給全班的人一人各一本「儒家神之典籍」
「請各欸打開儒家神豬典籍的第七欸」莉莉說
幻芳一打開第七頁,想說稍微瞄一下課本,然後假裝聚精會神的看,隨便敷衍了事,就可以混過一節了
但是當她瞥過這本課本,她的視線開始感到模糊,像是有一團史萊姆或是蛤啊之類的東西黏在眼睛上,並且開始了如同雷神的鐵鎚震碎了她的頭骨一般強烈的偏頭痛,同時又有股奇怪的感覺,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想駭進腦裡去竊取資料一樣
為什麼,是我太久沒翻過課本了嗎?還是這課本有毒?視線越來越扭曲,而且似乎開始可以聽到旁邊有人說「阿孔萬歲!」,這股強烈的刺激,就像有個有個高速旋轉的電鑽,直搗黃龍,嘎嘎的摩擦聲燒糊了自己的太陽穴,發出焦臭的味道
幻芳在模糊地意識之中,循著自己的直覺,馬上把視線從課本移開,並且粗暴地把課本撥到地上
莉莉和其他同學看到她這麼做,便異口同聲地說:
「不准妳這麼褻瀆阿孔的本本,接受制裁吧!」
幻芳的同學開始集體朝幻芳跑了過去,眼神帶著一股血淋淋的殺氣,拳頭握的比玩紓壓玩具的時候還緊,仿佛希望幻芳立刻消失在這世上的氣場。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幻芳依然保持冷靜,她稍微往後走了幾步,並且在前方放出一根圖釘,並且轉身就逃
有個同學因為朝幻芳衝過去想"制裁"她,因為沒有注意她丟了什麼而直接踩到圖釘,他反射性地抬起腳,彎下身驅抱著小腿痛哭,而後頭的同學也被他絆倒了,而莉莉在追趕幻芳的過程中一直重心不穩,根本追不上幻芳
「怎麼國中到高中沒一個學校是正常的阿(來自流星若風的吐槽)」幻芳心道
幻芳決定馬上前往校長室辦轉學,不過她似乎不知道校長室不是在搞這種事的,而且幻芳身負重傷,根本就甩不掉她身後追趕來的同學
這時他的同學們在後面,眼神充滿了期望落空的一股仇恨,對幻芳撥掉課本這件事莫名的懷恨在心,一邊追著幻芳一邊氣憤的說:
「妳永遠都逃哺掉的,立扣給偶ㄏㄟˊ 來」
幻芳跑著跑著,猛然看到有台的放射性的綠光機器,外面圍了一圈翠綠色玻璃,一旁安裝了裸露的且具放射性的核能發電機,並且正冒著詭譎的綠煙,看起來除了會製造許多空氣汙染,也不符合市府的建築物管理標準,難道這間學校背後還有什麼陰謀?這東西重新在腦中反芻了幾輪,幻芳得到結論
「這東西根本不該出現在學校!這一切都不正常!」
幻芳越想越覺得不對,依照這個國家對待學生的方式,一間正常的學校,應該會盡可能讓學生在安全的環境中"學習"
這個學習方式應該會像一團團的碎石堵住正在興建中的隧道、像一把把銳利的菜刀斬斷脫下凡俗的香蕉;讓人們的內心感到迷惘、書包增加重量、大腦失去質量
就像孟子曰:「必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損益其天性也(增益其所不能也)」
又曰:「恆魚腥,困於慮,而後能改,改之以正。使其守禮法、尊孝道,然後知天命也」(衡於心,困於慮,而後作)
但是直接把核能發電機和放射性綠光機器蓋在學校?這東西絕對會危害到大家的生命安全,一定要趕快甩掉後頭的同學去報警才行!
幻芳在逃亡路上經過的每個師生臉上都戴著呆滯的神情,暮氣沉沉的在教室裡上課。他們讀了儒家神之典籍後也沒有半點副作用,而是在瞄了課本幾眼後突然開始為阿孔歡呼
其他老師似乎是知道有些人沒有被他們控制住,每台行動電話都被各班老師死死守著,根本沒辦法跑去報警,而校門口也在上課架起了高達七公尺的高壓電網,根本沒有機會逃掉。
「是怎樣?這間學校這麼多違法的事,這些學生怎麼都一聲不吭?而且還莫名的想追殺我?而且為什麼要用高壓電網圍住學校?整人啊?難道之前都沒有人發現這些東西嗎?」
公共電話全都被守著,學校圍著高壓電網又有一坨人守著門口也沒辦法回家報警
突然剛剛看到剛剛的詭異機器放出了一股白色的電磁波,當這股電磁波照到了幻芳身後的同學身上,這群同學突然像是從舊石器時代發展到了工業革命一樣,突然會了孫子兵法,有的繼續追著幻芳,有的往操場繞過想從前方包抄她,有的則跑到樓上,透過兩層樓不同的建築結構抄捷近繞到幻芳前面
俗話說:「故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天打雷劈,無則用避雷針,武則天不會劈」(原文:故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孫子兵法),同學們也都深諳此道,不管幻芳再怎麼掙扎,始終都敵不過這可怕的人數優勢,不管她的策略再怎麼高明,都難逃被他們莫名學會的陣型給死死圍住
眼見沒有其他出路了,幻芳只好以超越常人的控制力,使高速移動下的身體瞬間靜止,然後精神高度集中,每秒眼睛可接收的圖像數大量增加、神經傳導途徑更是巨幅的縮短、完成了精氣神合一,整個人更是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與這天地再不分彼此!—當然,這也只是她的感覺而已,她離這種狀態還差得遠呢
在這樣的狀態下,彷彿時間靜悄悄的不再言語、慢吞吞的不再流逝似的。她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從容優雅的動作、無可挑剔的執行速度,快速旋身向後,在眾人完全來不及反應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刀與空氣摩擦出刺耳聲響,飛也似的往身後的校長室跑去,在萬軍之中有如入無人之境!她也不忘對敵人補刀,回頭就是一記漂亮的回馬槍
「幻之第二型迴旋飛掌!」,旋即關上校長室的大門,並且把門深鎖起來,而外頭被拒於門外的同學開始哀號:
「可惡!你進校長室都沒喊報告,你真是一點道義廉恥都沒有,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幻芳絲毫不想再理會他們的胡言亂語,也沒有心思去注意這裡是校長室還是會計室之類的,只想找找這裡有沒有哪個窗戶可以讓她逃出生天。
這個空間最前方有個佈滿灰塵的窗戶,桌上有幾盞電路燒壞的檯燈,有些核能鈽元素棒在桌上,還有一些刀械類的武器藍圖,在那個最破爛和最多蜘蛛的角落,除了好像有毒的蜘蛛之外,在那佈滿噁爛紅毯的座位上,有著一個身形合度、髮色發白的大叔坐在那
他的眼神帶些一股莫名其妙的殺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就像是在找個完美的時機對幻芳下手一般。他的眼鏡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極其扭曲,事實上他的眼睛比王伯伯的前女友的前女友的男友還要端正,他的屁屁死死的黏在他的椅子上,好像想裝的自己今天很忙一樣。
他就是這間學校的校長,儘管水珠從他的口腔滑落,些許鵝黃色的碎屑殘留在他的眼眉,他的身上沒有特徵可以判斷出他是校長,但是桌上的名牌和照片證明了一切,他的視線一轉,看著剛才突然闖進校長室的幻芳,虎視眈眈的說:
「怎麼啦?是什麼風讓妳跑來這了?」
幻芳看校長這詭異的表情,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對。但是幻芳深怕外頭同學的智商又再次解放,會想到要怎麼潛入校長室,所以她開始思考要從哪條水管才能從校長室的窗戶爬到外面的樹上。因為她不管怎麼看,都只有從大樹才能夠躍過校園的圍牆電網
但是校長看著幻芳的模樣,他的表情也變的越來越猙獰和噁心,好像非得得到幻芳的回答才肯罷休一樣,因此幻芳也就跟校長說了幾句
「學校裡每個人都瘋了!我只是掉了課本,大家就想追殺我,然後還想要我回來被洗腦,甚至期待我逃開他們時要尊重四書五經」幻芳在說完之後,就繼續在腦中計算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事大概又是哪個師長的陰謀了,校長那股對幻芳強烈的殺意,似乎就像是希望她立刻消失在這世上一般
但是對幻芳來說,比起揭穿這間學校的真相,還是先逃離這間學校比較要緊。
「現在是上課時間,你應該回去教室上課,不要給我找藉口」但幻芳仍不理她,繼續自己的計劃
校長發現幻芳一直對著窗外的樹左瞧右瞧,知道了幻芳的計畫,悄悄地往幻芳所站的地方潛伏過去。
幻芳在腦中已經模擬好 了一個逃離學校的路徑,可以從窗戶跳到樹上,透過跑酷和她以前從媽媽身上"借"來的爪鉤,從樹上的高位用爪鉤一躍而過學校高聳的電網牆
校長的手往口袋翻了翻,拔起了一把儒家之劍,不知道是怎麼塞進去的,在他要朝幻芳砍下去的時候,幻芳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危險,但是她也認為校長不是什麼安好心的傢伙,反射動作令他立刻往旁邊的窗戶奔起,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利用聽音辨位,以最小的幅度閃過了這一劍,爬窗的過程也絲毫沒有放慢、鬆懈
「糟了,不能讓她逃掉!」校長心道
眼看幻芳要爬窗往校長室外逃了,校長著急的像個沒寫完暑假作業的小孩般,往幻芳的位置衝過去揮了幾劍,但是校長一個著急,也降低了他砍人的精準度,而幻芳也已經從窗戶爬到樹幹中段了
校長突然想到幻芳進來時有許多同學正在追殺她,馬上把門打開並且叫他們追過去,但是他們每天被綁在科舉制度中,根本沒有學到怎麼爬樹,因此等到他們匍匐爬到樹上時,幻芳早已逃之夭夭
幻芳從樹上用爪鉤成功越過了學校高聳的電網牆,從七公尺的高度降落是有可能會致命的,因此她拿出降落傘,緩緩的順著氣流飛到了柏油路上
依照幻芳對這種攻擊行動的了解,他們一定會馬上再追過來的,因此她隨手攔了一台計程車,並且把她帶離附近
眼見校長和同學都追不上幻芳了,校長便拿起他深藏口袋已久的遙控器,按下了遙控器上大大的碧藍按鈕,學校安裝的核能發電機收到了訊號,發出了藍光電磁波,這時在大街小巷中,所有被儒家之劍控制的人們都起了反應
「一定要把這ㄍㄜ˙該ㄙㄨˇ幻夯抓回來!」
幻芳在計程車上,不知過了多久,望見窗外一片碧藍的海水,滔滔不絕的浪花,還有蛀牙的鯊魚,似乎已經從學校逃離到天涯海角之外,正當她以為她逃亡的腳步都在她的掌控中,震耳欲聾的爆炸以及突如其來的下墜感打亂了她的節奏
原來在逃亡的路上,有群被儒家之劍砍中的人,在路上放了圖釘,當計程車開過去就只有爆胎的份
「搞什麼?現在是全世界都想滅了我嗎?」
當幻芳從計程車裡走了出來,前有一片汪洋,後有拿著儒家之劍的暴徒,前後夾攻,幻芳已經瀕臨絕境、没有退路了
「十塊錢到載你到番薯國單程旅遊喔,只有今天」
在海邊有個蒙面的船夫這麼一說,幻芳聽到就像拽住了希望的繩索般,馬上往船邊跑去,跳上船並搶走船夫的槳,並且用電風扇一般的划槳速度逃離了那群暴徒,然後完全沒有付計程車錢
當校長趕了過來,知道了這件事後,氣憤的往計程車司機猛力的揍了一拳,並且說:
「可惡!居然讓他逃了,萬一她逃到了其他地方,叫人來幫忙的話就糟了,絕對不能讓她再次踏上這片土地!要不然我的計畫就有個新的威脅了……啊!對了,我可以這麼做」
校長靈光一閃,拿起他的手機瘋狂似的點了點
幻芳在船上一直划,一直划,一直划,船夫卻只是在旁邊講電話,但是幻芳一心只想先逃離校長的魔爪,根本沒空理船夫。
她一直到她精疲力盡,海岸線脫離她的視線範圍後才把槳放了下來,這時船夫突然拿起槳,帶著詭異的邪笑把槳丟到海裡,讓它從此在這世界的十大洋中漂流,並且說:
「恭喜你呀~幻芳!這將是你此生最後的光景了,好好欣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