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嶼朗島地下屋 飛魚季和拼板舟

第一次到蘭嶼， 選擇讓人安心的旅行團。 「一起去旅行」的行程， 集合喜歡山林的朋友， 有當地人深入導覽介紹。

兵分兩路從屏東後壁碼頭， 和台東富岡碼頭搭船。 出發當天我們從台中搭高鐵， 在左營站集合後搭接駁車， 往後壁湖碼頭途中， 在便利商店稍作停留， 上洗手間和補充能量。

我們早餐吃紫米飯糰， 擔心油條油膩還忍痛割捨。 搭12：30的船， 午餐不敢吃東西。 開船前60分鐘吃暈船藥。 選擇下艙後段座位， 戴上耳機聽下載的音樂， 口罩滴上幾滴精油。

去程如海盜船外加大怒神， 勉強逃過抓兔子的悲劇。 早就聽說搭船到蘭嶼， 是行程中最大的考驗， 實際體驗才知其中辛苦， 幸虧選擇五天四夜遊， 暈船才稍覺得夠本。

下車後行李由民宿託運， 跟著領隊去騎機車。 前往入住的「五爪貝民宿」。

民宿位在朗島部落， 距離開元港大約15分鐘車程。 朗島部落的領域， 是蘭嶼六個部落中最大的。 居住地勢平坦， 分為下部落以及上部落， 下部落目前為 老人家居住的空間， 而政府興建的國宅， 在部落上方的山腳下， 稱為上部落， 是年輕人的居住地。

進入房間放好行李， 由當地人導覽參觀地下屋。 地下屋就在民宿後方， 導覽員一直叮嚀， 要參觀的是他們家族的地下屋， 不要走進其他鄰居的區域， 也不要往別人家拍照， 達悟族的老一輩， 對外來的人還保持戒心， 會大聲罵人表達憤怒。

欲攝影當地人、事、物， 請先獲得居民同意。 途中經過「船屋」， 為了保護拼板舟， 建造一座專屬於它的房子。 「船屋」多在部落的灘頭附近。

一座完整的達悟族傳統家屋， 主要包含主屋、高屋及涼台。 接近主屋的寬廣平台， 立著三塊「靠背石」， 以長形卵石豎立地上， 一般有三塊， 中間最大的象徵主人， 左邊一塊次之象徵妻子， 最小的代表兒子。 如果有人去世， 會將其中一塊卸下， 三塊均在表示全家福。

主屋是屋主夫婦， 與未成年子女的住處。 主屋的形式就是地下屋， 達悟地下屋就地取用材， 屋頂幾乎和周圍地面齊高。 可以阻隔夏日豔陽的曝曬， 避免狂風把房子吹垮。 在挖地基時規劃排水通道， 鋪上幫助排水的鵝卵石， 即使房屋主體低於地平面， 也不擔心淹水。

房屋結構自山上取用木材， 從前屋頂用茅草蓋住， 現今的黑色屋頂， 則用塗上瀝青的防水材料取代。 可免去更換茅草的困擾， 但也因此變得悶熱。 達悟族幾乎不儲存食物， 每日的食物來自耕種或打獵。

主屋建築面海背山， 只有門框沒有門。 從最小的單門， 經濟能力好的可到五門。 我們參觀的主屋是三門二層。 如果是三層的主屋， 最低的外層是客廳， 招待朋友聚會吃檳榔的地方。

達悟族人吃檳榔要加貝灰。 貝灰是用五爪貝燒製， 裝入自製貝灰罐， 貝灰通常都放置爐灶上方乾燥。 使用時似灑胡椒粉的動作， 灑在檳榔果實上入口咀嚼。 中層是廚房和睡覺空間， 今天參觀的主屋， 客廳和廚房合併在第一層， 最上層擺放生活用具。

天花板和隔板上， 掛著歷年造船、造屋， 慶典時宰殺豬、羊， 留下的羊角及豬下顎骨。 達悟族人不圈養豬、羊， 在耳朵剪出記號識別主人， 只有慶典才會宰殺。 高屋一半在地面下， 一半在地面上， 是商討事情的工作房。

涼臺是夏季主要活動場所， 所以也稱為夏屋。 台灣去的遊客稱它「發呆亭」， 達悟族人覺得有被鄙視的感覺。 傳統屋沒有廁所， 要「解放」必須走到海邊。 國民政府在1966年， 以改善達悟族居民 居住生活品質為由， 在戒嚴時期透過軍、警勢力， 強制居民打掉傳統地下屋， 改建約11坪國宅。 目前只有野銀部落， 傳統地下屋保存較完整。 朗島部落亦保存少數原始住宅。 蘭嶼自來水接管率低， 習慣自己接山水， 在河川旁用石頭堆砌 成為引水區「大水源」， 是居民洗滌和飲用水來源， 水溫冬暖夏涼， 以前女性也在此洗澡。 在石頭上加上族語的標示， 是當地學生製作。

灘頭上停放多艘拼板舟， 在飛魚季是不能去碰觸的。 拼板舟具有傳承的神聖使命， 從取材、製作落成， 都需要依循時令跟作法， 要是被毀損， 過了取材時程再入山砍柴， 就是觸犯禁忌， 甚至等修好了也捕不到魚了， 而無法出海， 也等於整年的生活被徹底搗亂。

對台灣遊客來說， 拼板舟是拍照的道具或背景， 但拼板舟對達悟族人， 是信仰也是生計， 所以務必要尊重。 拼板舟可以說 是蘭嶼男人的第二個生命。 拼板舟上常見的圖紋有船之眼、 人形紋和波浪紋。 船之眼就像拼板舟的雙眼， 指引著族人前往漁場， 人形紋是為了感念祖先， 波浪紋則代表海浪。

拼板舟上的圖紋， 不同家族會有差異以識別。 拼板舟由木板一塊塊接合而成， 小的拼板舟由21塊木板拼合， 大的拼板舟則使用到27塊木板。 一艘十人座的大拼板舟， 從選材、製作， 到最後的入水儀式， 就要歷時整整三年時間。

拼板舟的製作， 完全不使用鐵釘 和任何傷害環境的材料。 而是用原始的木釘、接榫 及樹脂來接合木板。 船身的上漆也盡量用 白色的五爪貝灰、 紅土、鍋底黑灰 等天然素材來製成顏料， 所以拼板舟上的雕刻彩繪， 幾乎只有白、紅、黑三個顏色。 黑、紅、白是達悟族的代表色， 達悟文化中黑色代表尊貴、 紅色為熱情、白色則是海浪。

飛魚祭每年時間各不相同， 由部落長老依自然潮汐而定。 約莫2月至3月， 飛魚隨著黑潮， 迴游到蘭嶼的海域， 部落開始舉行長達兩個月的 「招魚祭」召喚飛魚。

3月到6月開始捕撈， 此時只能在晚上用火炬照明， 過段時間後准許白天用小船釣大魚， 夜間則休息； 飛魚季尾聲， 才能在白天捕飛魚。 並禁止捕撈飛魚以外的魚類。 捕魚的許多禁忌， 來自和大自然共存共生的觀念。 各部落飛魚季時間不一定同， 東清部落通常在五月中會結束， 就可以進行拼板舟體驗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