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看【捍衛戰士】－孤膽傲慢難成事，碧血蒼空不獨行

【捍衛戰士】－孤膽傲慢難成事，碧血蒼空不獨行 （Top Gun，1986）

　小時候只會覺得，「這部片的空戰場面怎麼看起來這麼不刺激？」 　如今重溫，才發現【捍衛戰士】最精彩的，其實是文戲的部分，是「獨行俠」與其他角色的互動。 （這點跟後來的【霹靂男兒 Days of Thunder】簡直是異曲同工）

. 導演東尼·史考特（Tony Scott），總是喜歡給年輕的湯姆·克魯斯來臉部大特寫，捕捉他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很多時候甚至不用表明他在想什麼，我們便已經可以從他自信的微笑之中，感受到其與競爭較勁的決心、面對長官教訓時的桀敖不馴，或是與美女調情時的曖昧攻勢。

　當感受到「獨行俠」這個角色的叛逆與不服輸時，觀眾自然會很想繼續看這臭屁的小帥哥接下來的故事：跟好哥們「呆頭鵝」（安東尼·愛德華 飾）還會幹哪些有趣的傻事、是不是還會跟勁敵「冰人」（方·基默 飾）互嗆，又或者他要怎麼追求美女教官……

　而，這些可愛的人物互動，不僅讓電影的前半段看起來趣味橫生，也為中後段主角深刻的情緒轉折做了完美的鋪陳： 　你就是看到他與「呆頭鵝」一家人開心的唱歌胡鬧，才會知道後來意外發生時，「獨行俠」有多自責、打擊有多大。

　正是因為觀眾都以為「冰人」、「狼人」（Barry Tubb 飾）是在惡意挑釁「獨行俠」，跟他做對；所以到後面，我們發現其實這兩位競爭對手也在默默給予幫助時，才會明白那種「表面上競爭，卻暗自英雄惜英雄」的同袍情誼，有多可貴、多偉大。

　然後，進一步地，我們才能從「獨行俠」的成長──經歷了挫折、信心危機，最後又在同僚、長官與女友的支持下，重回天際，且一改過往自大、特立獨行的作風，真正開始懂得團隊合作──體會到「獨行俠」內心的彭湃，並在最後他終於克服心魔、成功完成任務時，為他感到開心、振奮。

. 　再回來說演員的表演。 　全片雖然始終保持著80年代歡樂與光明氛圍，但「獨行俠」的狂放不羈之下，卻始終有著某種收斂與神祕感：彷彿總是用陽光的笑容，來拒絕他人觸碰自己內心的軟弱，並將所有的傷痛隱藏起來。

因此，當「呆頭鵝」勸告他謹慎飛行時，他只是沉默、當「冰人」嚴肅地告訴他

時，他也沉默。即便是在面對「呆頭鵝」的遺孀時，湯姆·克魯斯也只在一瞬間，露出悲痛欲絕的神情而已。

　我想這種「硬漢式」的情緒傳達，正是小時候的我無法理解的原因；但同時，這樣的「內斂」，也是為何此片現在看起來，反而韻味十足！

　電影的結局，「獨行俠」在酒吧聽著熟悉的歌曲、對著點唱機緬懷過往，這時久違的愛人Charlie（凱莉·麥吉莉絲 飾）默默在他背後出現，於是兩人一邊強壓著情緒緩緩走向彼此，一邊說著初次見面時調情說過的台詞。 不用說一個「愛」字，所有的情感就在阿湯歌的笑容，以及因太過激動而略顯僵硬的肢體動作之中了。這種「無需直說」的愛、彼此迂迴的默契，比我看過的任何鮮花煙火都來得浪漫！

. 　至於空戰場面嘛……

　大概是受限於當時的技術，加上東尼·史考特本身又喜歡快速、零碎的剪輯，所以我們幾乎看不到任何戰機在空中纏鬥的長鏡頭，也看不到飛彈追擊戰機的畫面。可能前一秒，這邊才發射飛彈，下一秒就已經看到敵機閃開了。

　所以空戰橋段幾乎無法累積太多張力來刺激觀眾。我們必須要間接藉由對白來釐清戰況，而非透過畫面去了解，去「看」到底是誰在追誰、誰快要被打到了。 　於是，觀眾自然就感受不到，這場空戰有多危急、多精彩了。 （【霹靂男兒】也有同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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