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衛戰士:獨行俠】:78分-逆著時代獨行
(Top Gun: Maverick,2022)
對第一集【捍衛戰士】(Top Gun,1986)抱有情懷的影迷,真的很難不被續集中滿滿的致敬給取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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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頭刻意模仿第一集,昏黃的陽光下,戰鬥機於航空母艦的跑道上起飛、降落。
接著,製作團隊以一樣的字體、一樣的解釋字卡,及一樣的配樂進入標題——「TOP GUN」——時,即便是非粉絲的我也不禁熱血沸騰了!
如此開場,不僅是對經典的復刻,更是一種宣言——宣示了本片「捍衛舊時代」的頑強姿態。
這使得【捍衛戰士:獨行俠】對主角「獨行俠」(湯姆·克魯斯 飾)的刻劃,有了深厚的情感基礎,觀眾更容易對「獨行俠」產生共感;可另一方面,如此執著於前一集的情懷,卻也讓本片有了某些可惜之處。
1. 抵抗時代洪流的老頑固
本片最厲害之處,是它沒有因為置入「懷舊元素」而使故事失焦;製作團隊反而是很有意識地,藉由延續前作的劇情與人物,來訴說一個「仍停留在過去的人」的境遇:
隨著時代演進,新興戰鬥機的性能,一代比一代強大;且,無人機的技術也飛快成長,「飛行員」的重要性在現代空戰中也越來越低了。
但是「獨行俠」呢,仍堅持「飛行員是勝利之關鍵」的信念,並極力想向軍方證明自己作為飛官的價值;無心升官,也是不甘退役,只想像40年前一樣,繼續當個瀟灑的空中健兒。
36年前,他被稱「獨行俠」,是因為他我行我素、桀驁不馴;如今,他是「獨行俠」,是因為時代已拋下了他,故人也漸漸凋零,只剩他一人還在抵抗歲月的沖刷,還停留在過去,獨自當個「不與世推移的人」。
另一方面,面對過去摯友「呆頭鵝」的意外去世,「獨行俠」在前作中,雖然已不會因此而膽怯、害怕戰鬥了;可是這份傷痛還是在這36年間糾纏著他,讓他更害怕失去年輕的後輩、失去「呆頭鵝」的兒子——「公雞」(麥爾斯·泰勒 飾)。
某種程度上,「獨行俠」這麼多年來仍無法從痛失好友的陰影中走出。所以當電影呈現「公雞」與仍被困在過去的「獨行俠」之間的緊繃關係時,那股沉痛也真的能透過銀幕傳達給觀眾。
而,雖然湯姆·克魯斯並沒有一流的演技,表情層次甚至比36年前的第一集還少,不過其滄桑的臉龐,以及似乎永遠藏著悲傷的眼神,著實讓前述「獨行俠」的孤獨、傷痛,和失去摯愛(他的學生們)的恐懼,躍然於銀幕之上,令人動容。
雖說這樣的人物厚度有部分是靠前作情懷撐起的,但製作團隊以「獨行俠」這角色,與其內心的掙扎,來作為故事主軸,確實讓【捍衛戰士:獨行俠】在文戲方面,可看性十足!
(把焦點放在人物身上,展現角色魅力,確實也是前作的特色)
2. 懷舊雙面刃
但是別忘了,本片在故事上,幾乎是復刻了【捍衛戰士】;而【捍衛戰士】的劇情會精采,正是因為當時電影花了很多時間,來鋪陳「獨行俠」與「呆頭鵝」的歡樂互動、與「冰人」亦敵亦友的競爭。
這次【捍衛戰士:獨行俠】中,「獨行俠」成為了教官,所有飛行員之間的玩樂、競爭橋段,幾乎全都轉移到了年輕學員的身上。
如自信滿滿的「鳳凰」(莫妮卡·巴巴羅 飾)、性格和父親一樣開朗中帶有謹慎的「公雞」、臭屁到有點討厭的「劊子手」(格倫·鮑爾 飾),幾乎正好取代了前作主要角色們的功能──
我們會看到這些討喜的年輕人彼此打鬧、吐槽;雖互相較勁,但到危機關頭仍願意關心對方,甚至直接開飛機來救駕。
這些同袍情誼的描述,本來應該要在電影的最後讓人熱血的高潮的,但由於電影前中段把大部分時間拿來鋪排「獨行俠」的心境轉變,所以年輕學員的成長與相處橋段變得稍嫌隱薄。
這雖說不至於讓故事不完整,也沒有為電影扣太多分;但看完後,總覺得沒有如第一集一樣,為這群「TOP GUN」的勝利感到如此振奮、沸騰了。
或許某些觀眾會因此而稍有「不盡興」之遺憾吧......
3. 假如腳步能放慢一點
空戰場面的部分,【捍衛戰士:獨行俠】確實有比【捍衛戰士】再更出色一些。
相較於東尼·史考特,導演約瑟夫·柯金斯基(Joseph Kosinski)將剪輯的節奏稍微放慢了一點;駕駛艙內的鏡頭也做得視野更開闊,更看得清戰機外頭的景色。
因此觀眾更能掌握戰機纏鬥時的狀況,以及機身與空間的相對關係。
所以當我們可以看到「獨行俠」的飛機自在地穿梭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學員身邊,輕輕鬆鬆就追上這些小屁孩,並將他們(模擬)擊落時,確實十分過癮;看到先進的敵機,以高難度動作閃避飛彈、高速掠過主角老舊的F-14,反守為攻時,觀眾也不免為戰況之危急而感到驚心。
當然,就算剪輯沒有東尼·史考特零碎,但【捍衛戰士:獨行俠】仍少有戰機互相追逐或被飛彈追蹤的長鏡頭。
電影後段的戰鬥,許多本來應該可以更刺激的橋段,也是一瞬之間就發生,觀眾根本還來不及緊張就結束了。
整部片的娛樂性因此微微地被打了折扣,實在可惜。
(是說,約瑟夫·柯金斯基的前兩部片:【創:光速戰記】與【遺落戰境】,也都有空戰場面,但娛樂性也都有點微妙就是了……)
觀後感
總而言之,與近幾年來單純賣情懷、粗製濫造的續集、改編電影,或是不用心講故事、只懂得展示CG特效的娛樂大片比起來,【捍衛戰士:獨行俠】的表現可說是相當精彩,完美地延續了前作情懷,成功地透過人物(也就是主角「獨行俠」)來打動觀眾;且也作出了還算有可看性的空戰場面,讓大眾也能大飽眼福。
有點小遺憾的是,有時本片給出的情緒,似乎還沒有辦法推到最滿,讓【捍衛戰士:獨行俠】與「超級爽片」之間就是還差這麼臨門一腳。
否則,這部逆著時代獨行的懷舊電影,或許真有機會,以80年代的陽光與豪氣,來震撼新時代觀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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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當主角在試飛超音速偵察機時,隨著儀表板上的馬赫一點一點速提升,機身開始出現零星火花,駕駛艙內的衝擊力也越來越大,觀眾真的會緊張到手心冒汗。既希望「獨行俠」試飛成功,同時又擔心他的安危。
這種「慢慢累積張力」的手法,甚至讓我想起了【登月先鋒】(First Man,2018)、【賽道狂人】(Ford v. Ferrari,2019)這樣的強片哩~